第十三章 有人性的藥劑
按照基本法，二二六這種喜劇之後就得演恐怖片了，片名開學，全國統一上映。
張伯倫殿下雖然已經不小了，但他還是需要上學的，他在這個世界的學院叫做魔武學院，學制長的恐怖，涵蓋的面兒也極廣，從十來歲的大號熊孩子到四五十歲的中年人都有，教授的東西除了這個世界特有的魔法武技課程外，還有基礎的學識類學科，也就是語數外哲學之類的玩意。
好在張伯倫已經算得上藥劑學的高級研究人員了，什麼藥劑學基礎、同盟政治學、神學基礎之類的基礎科目，都用不著再上一次了，他現在的主要工作就是窩在實驗室裡面，用一堆罈罈罐罐做實驗，找出某個老藥方的最優配比，或者試驗某些新藥方的效果。
實驗室里，一個鬍子都白了的老學究一臉諂媚：「皇子殿下既然已經成為了高級法師，就必須在新學期選定自己的研究課題，上報學校立項，由財政部追加相應預算，並給您配備一個更大的、符合高級法師實驗室。」
這個老學究叫布朗，本身也是個藥劑師，不過限於魔法天賦，他的魔力止步於十四級，加上出身又不太好，所以只能以一個資深中級藥劑師的身份來給張伯倫做一個顧問兼高級助手，張伯倫更進一步，他顯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關於相同藥劑對不同信仰者效果差異之研究。」早已想好一切的張伯倫殿下張口就來，「新的實驗室最好設在學院內的空間隔離區，或者帝都之外的校區，我的一些實驗很可能引動空間波動，對帝都的空間穩固性造成一定的影響。」
老布朗恭謹地點點頭：「殿下還有什麼吩咐么？如果沒有了，我就去寫報告了。」
張伯倫揮了揮手，然後自己坐在了試驗台邊，老布朗鞠了一躬，倒退了出去，做一個有學識的皇子有一個好，就是很多瑣碎的事情用不著事必躬親，比如藥劑學實驗，他只需要將需要的材料列出來，做完實驗之後的實驗報告，也會有專人根據實驗的具體情況負責代筆，他只需要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就夠了。
實驗報告這種東西，絕大部分醫科生都是深惡痛絕的。
聽著老布朗退出去，張伯倫轉身開始打量自己的試驗台，試管、量杯、坩堝、滴管等等設備一應俱全，如果不是還有一些特殊的魔力驅動的器材，如果它們的材質不是精金就是秘銀，貴得一塌糊塗，簡直就是一個標準的化學實驗室。
想著自己那個操蛋的任務，還有那兩句沒有念出來的詩，張伯倫殿下就是一腦袋的黑線，所以他運起魔力，在正對著自己的牆上，寫下了一個電光繚繞的大字——苟。
嘆息了一聲，他從腦海里翻出一個中級藥劑的配方，從一旁的魔法柜子里取出一份原料，開始依照記憶之中的流程進行配比，這是一份簡單的耐力藥劑，功效也是中規中矩，在一小時內提升使用者耐力總值的百分之十五，原本的那個張伯倫已經不知道配過多少次了。
依據經驗，張伯倫殿下熟門熟路地將草藥、礦石等原材料進行萃取，然後用量杯小心翼翼地收集，這個世界的魔法植物和魔法礦物所蘊含的元素之力異常狂暴，稍有不慎就會發生爆炸，所以每一步操作都有著嚴格的要求。
「喵的，連君臣輔佐都不講究，只是通過嚴格的步驟保證配伍材料的藥性和安全性？」張伯倫對比著兩個世界的藥劑知識，瞬間整個人都思密達了，「除了魔力的中和之外，這瓶藥劑就是訓練幾隻峨眉山的猴子，都能給配出來，這簡直就是對醫術的褻瀆！」
一時間，張伯倫感覺自己的醫科生之魂在熊熊燃燒，一種名叫改良的慾望和一種名叫開宗立派的野心瞬間膨脹，將他的雙目燒的赤紅。
雖然張伯倫殿下當年最大的願望不過就是退休前撈個主任醫師，雖然張伯倫殿下當初也曾經厭煩到逃學打lol、ow等遊戲，但沒有一條醫科狗會無視這些充滿著誘惑的可能。
要知道，完成這個目標，必然會產生某些和知識等同的東西，非常寶貴，非常高大上，讓他非常感興趣，比如黃金屋，比如顏如玉，當然還有那個拯救世界的任務。
手法有些生疏地調配完這瓶藥劑，張伯倫殿下雙目慢慢眯了起來，眼中淡金色的光芒開始閃動，雙手反覆掐訣，巫教一脈秘傳的辨葯之術緩緩運轉起來，一瞬間整個實驗室之中的魔法元素都被調動了起來。
「月光草，性溫，略甜，微毒……」
這瓶藥劑所蘊含的各種材料的屬性開始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張伯倫的大腦開始全速運轉起來，整個人的精神都達到了亢奮的狀態，很快，所有的資料在他的腦海中完成了整合，一條條被灌頂而來的醫學理論開始自行演算，試圖找出這些材料的最優配比。
過了足足半個小時，張伯倫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從魔法柜子里再度拿出一份材料，對其中的幾樣進行酌情的增加和減少之後，開始了新一輪的調配。
「要說煉藥，還是自己的手法好，自己操縱火焰為所欲為多好，用得著這麼麻煩？」張伯倫心裡吐槽，手上卻一點都沒慢，「可惜啊，現在的精氣神還沒融合為一，噴不出三昧真火，搞電熱的性價比又太低……」
當最後一滴萃取液滴入藥劑瓶的時候，藥劑瓶中的所有藥劑開始飛騰，張伯倫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它架到酒精燈上，開始以魔力進行中和，一股古怪到了極點的味道散發了出來，就好像張伯倫當年吃的鯡魚罐頭配紅色尖叫。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門突然推開了，艾希端著一個大盤子走了進來，口中叫到：「哥哥，我從父皇那裡拿來了些月光林地的美味熏肉……」
張伯倫一個失神，藥劑瓶里的藥劑徹底失控，在一聲巨響之中化作漫天的碎片，帶起一片惡臭。
一個極端強大的防護立場瞬間將張伯倫和艾希包裹住，帶著他們瞬移了出去，艾希抬起頭來，一臉的無辜：「哥哥，你沒事吧……」
張伯倫有些失神地搖搖頭，然後抓起一片熏肉塞進嘴裡，仔細嘗了嘗，低頭問道：「這是什麼肉？」
「月光林地特產的月光肉豚。」小蘿莉一臉的懵懂，大眼睛里除了無辜還有好奇，「這不管我的事情吧？」
你這麼萌這麼可愛，當然不會怪你咯。
所以張伯倫堅定地搖搖頭，摸著小艾希的頭說道：「當然不關你的事，大概是這瓶藥劑擁有了人性或者是神性，在見到月光肉豚的一瞬間，認為七十二里葡萄乾比助人為樂更能體現它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