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這個教義分為小乘與大乘……
就在老布朗遵從張伯倫殿下的旨意，側面批判了一番歡愉神殿虛假宣傳的惡劣行徑之後的三個小時，整個帝都的貴族圈兒、新聞界乃至宗教界全都炸開了鍋。
這幾年，歡愉神殿仗著這份催情藥劑可是在整個泛大陸的範圍內出盡了風頭，接到了不少的橄欖枝兒，據說很是有不少的公侯貴族拿到了「神賜版」，也就是在plus後面再加一個「+」的那種，不過效果……盡在不言中。
然而歡愉之神本身的神職就是負責男歡女愛創造快樂，兼顧一下生殖分娩之類神職也在情理之中，基本嗑了葯的只要有一個有效果，就能起到很好的廣告作用，畢竟生殖崇拜這玩意在異界本身就是玄學，嗑了葯啪啪啪和不嗑藥啪啪啪，在這些人眼中的概念，就是用藍符和黑符的差別，所以即便是沒有看到效果的大貴族也不會說什麼。
但張伯倫不一樣，這條無產階級醫科狗本著窮橫的理念搞了個睚眥必報，他現在在同盟、或者說整個泛大陸藥劑學界的地位都不低，別管藥劑師協會下面的藥劑師們多麼不買賬，政經學院的人才們用怎樣的公文含蓄表達，他都給藥劑學發展做出了里程碑式的貢獻，得到了官方的認可。
所以帝都的各個報刊的記者們在張伯倫殿下的實驗室外苦候無果后，不得不回到各自的機構，發揮腦洞展開了合理聯想，各個機構都發表了相關的評論員文章，對歡愉神殿做虛假廣告坑害小貴族錢財一事做了符合自己風格的報導，整個帝都的輿論界為之嘩然。
《新都報》是這樣寫的新聞稿標題：《歡愉神殿虛假廣告豪攬金幣千萬，背後有何真相？》同盟監察機構與法院未曾立案，媒體優先定性，的確很有皇室直接投資的大報的風格，權貴氣息撲面而來。
潛行者聯合會(unitedstalkers)下轄情報機構《us》則發出了這樣的吶喊：《震驚！歡愉神殿特效藥劑的背後，竟然隱藏著天大的秘密！》
帝都商業協會下轄的實時通訊刊物《同盟財經日報》則刊文《歡愉神殿藥劑作假數年，藥劑師協會袖手旁觀》，劍指整個藥劑師協會體制，倒是頗有「定體問我陷思」的風格。
…………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可以預見的是，這些報導會通過同盟發達的交通網路——傳送陣，在最短的時間內傳遞到同盟的每一個角落，文章里或多或少夾帶的真實信息顯然不會被一般的讀者所接受，相關機構如歡愉神殿、藥劑師協會等，註定要被推到風口浪尖。
當天晚上，就有無數的小貴族青年男女揮舞著購買藥劑的單據，跑到歡愉神殿門口進行維權，不過他們也算要點臉，知道做這行還有些丟人，所以一個個都用黑色的垃圾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手裡捧著蠟燭，要求歡愉神殿給個說法。
「歡愉神殿外的秩序需要維護，我們懇請帝都治安司能夠派出治安員。」治安司里，一個歡愉神殿的高階祭司哭喪著臉，坐在克萊頓伯爵的身邊，「伯爵大人作為公正之神的信徒，必須要秉承公正之神的教義，維護帝都秩序不被那些非法集會的不法分子破壞啊。」
克萊頓伯爵表情嚴肅：「就我目前掌握的情況而言，這些集會的人很有秩序，並沒有破壞歡愉神殿的一草一木，也沒有威脅到帝都的治安，他們只是在表達自己的合理訴求，你們的投訴毫無理由。」
頓了頓，伯爵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而且，我這裡有接到四千多封匿名投訴，說歡愉神殿虛假宣傳，靠著沒有藥效的藥劑騙了許多無辜貴族的錢財。」
祭司就是一哆嗦，連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過程行雲流水，一張三萬金幣面額的金票直接貼在了茶杯的底部，露出的數字正好讓伯爵看得一清二楚，然後他這才說道：「公正之神是絕對公正的，在沒有切實調查之前，治安司不能像那些無良的報紙一樣，對同為神祇的歡愉之神的教會做出定性！」
「如果是一封兩封也計算了，我這裡有四千多封！」伯爵的目光一閃，而後臉色變得更加嚴厲，「經過技術部門的祭司們的鑒定，這四千多封投訴信確實來自四千多人！這已經可以證明，歡愉神殿的虛假宣傳是確實存在的！」
祭司嚇了一跳，連忙再度舉杯，這一次是一張五萬面值的金牌，於是伯爵的面色稍緩：「但是，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們治安司受到同盟皇室的委任，秉承公正之神的教義，就必須做到絕對公正，所以在正式調查結果下來之前，我們不會對貴教會才去任何強力措施。」
於是歡愉神殿的祭司又加了一張五萬的，然後說道：「可那些神殿外非法集會的……」
克萊頓伯爵一拍桌子，冷哼道：「他們的集會完全符合《同盟帝都治安法》的相關規定，如果你再敢宣稱非法，我有權以誹謗罪將你入獄！」
話鋒一轉，伯爵的語氣變軟了：「放心吧，清者自清，等最終的結果下來了，治安司、帝都法院、帝都監察機構都會還貴教會一個清白，幫助貴教會消除影響的，不過在此之前，我們也要維護同盟貴族的合法權益，所以我將派三百名治安司的士兵到貴教會門前維持秩序，防止暴力事件的發生。」
作為一名老司機……不，是老祭司，這位祭司和治安司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治安司的套路他很熟悉，現在克萊頓伯爵的態度很明顯，這件事沒得談，他要送客了，所以他客氣地起身離開。
克萊頓伯爵美滋滋地抓著十三萬金幣的票據，眉開眼笑：「公正？我當然要公正了，那位殿下在搞事情，我自然是不敢驅逐那些集會的小貴族了，但是你給我送了十三萬金幣，我也要保你平安啊……」
「伯爵閣下這般作為，只怕不符合公正之神的教義吧？」伊莎貝拉空靈的聲音響起，帶著疑惑和不滿，「我們需要維護法律的公正，而不是讓法律為銅臭味所玷污……」
克萊頓伯爵連忙搖了搖手：「伊莎貝拉，你雖然是一個聖女，但畢竟還是太年輕了，今天作為一個長者，我有必要教給你一些教義方面的經驗……」
眼看著伊莎貝拉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克萊頓伯爵繼續解釋道：「你現在學習的只是『小乘公正』，尋求的是法理上的平衡，而我修習的是『大乘公正』，尋求的是金錢、法理、人情乃至制度上的多方公正，想要在同盟這種貴族體系下好好傳道，這才是你努力的方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