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禍不單行
就在同盟內部的民主化，不對，是皿煮化進程穩步推進、有點能力但不太聽話又不太好下狠手收拾的小貴族們踴躍報名奔赴戰場的時候，貴族院里還是鬧出來了一點小插曲。
這會兒張伯倫正在實驗室里鼓搗著自己的逆神化藥劑，因為他現在還沒有達到域級，對於規則力量的感知還沒有完全開啟，只能仗著強橫的精神力去摸索，所以在兩種輔料的搭配上除了些問題。
實驗台上的藥劑試劑發出一陣劇烈的魔法波動，一個魔法護盾瞬間生成，將藥劑試劑所在的區域隔離開來，隨著一聲悶響，這一瓶藥劑試劑化作了一團烈焰，魔法護盾緩緩消散，但殘留的魔法波動依舊很是驚人。
涉及到了規則湮滅的屬性，即使是防禦魔法也不得不壓縮在最小的空間內進行，以集中最強的力量對抗這種湮滅。
於是張伯倫伸手抓過實驗記錄本，在最新的配方下面打了個鮮艷的紅叉，然後寫下一行數字——9527。
「又失敗了？」不遠處嚴陣以待的安吉麗娜出了聲。
自從知道張伯倫在私底下鼓搗這種藥劑之後，她就直接成了貼身保鏢，畢竟涉及到規則層面的很多攻擊都是無形無質的，沒有相當的實力很容易中招，從而引發相當嚴重的後果，比如規則剝離，比如形體破碎。
前者直接把某種規則從人的靈魂層面進行剝離，相當於斷絕了進軍聖域的道路；後者很好理解，就是直接砸碎了身體，製造出一個殘疾。
張伯倫點點頭：「在沒有活體實驗支撐的情況下，以我現在的實力和境界，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極限了，除非哪一天我靈感爆發。」
聳了聳肩，張伯倫露出一個苦笑：「畢竟天才，需要的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靈感，而那百分之一的靈感，在絕大多數的時候，都要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更重要。」
安吉麗娜默默點頭，醫科狗的臉上卻閃過了玩味的笑容，他從空間戒指里掏出日記本，在新的一頁寫下了這句話。
「你在幹什麼？」安吉麗娜看著他突然開始寫寫畫畫，不由得多問了一句。
醫科狗邪魅一笑：「你不覺得剛剛那句話很有哲理么，我得記下來啊，等哪天我沒了，這本日記留給後人看看，也能衍生出不少的樂趣嘛，記日記是個好習慣，親愛的，當然，你要先學會怎麼記、記什麼。」
很顯然，女侯爵根本搞不懂醫科狗的惡趣味，她只是無奈地點點頭：「你說的都對，都對。不過皇室答應給你的活體實驗品什麼時候能夠送到，你沒問問么？」
「應該快了吧，皇室的私屬位面那麼多，應該有幾個三四級的吧？有三四級位面，就肯定有幾個不太聽話的域級高手，雖然他們因為位面等級的限制，實力不可能比得上我們，但初期的實驗也足夠了。」張伯倫收起日記本，拉著安吉麗娜向外走。
哪知道剛剛打開門，就看見一臉憂鬱的伯納德站在門口，手裡捧著一張薄薄的文件紙：「殿下，您看看這個吧，貴族院那邊最新傳來的，布萊恩子爵不知道這件事兒該怎麼解決，所以找我來諮詢一下。」
張伯倫眉頭挑了挑，和布萊恩這個宣講官頭子有關的，那妥妥的都是宣傳口上的事兒，在這方面找他指導指導工作，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他接過文件仔細看了看，腦門子上當即就布滿了黑線：「這幫人不長腦子么？在這個時候搞出這種事情……」
安吉麗娜臉上浮現出疑惑的神情，接過文件看了幾眼，臉上也就帶著青色：「這幾個人是怎麼混進馬堡公國宣講官隊伍的，如果他們之前那些侮辱同盟、鼓吹法蘭西的言論屬實，馬堡公國的宣講官體制就需要最徹底的清洗了。」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馬堡公國那邊在宣講民主的時候，發動了一下民間力量，有兩個男爵、一個子爵因為口才好、筆杆子好，被「特招」進了宣講官體系，一時間威風的不行，幾個實力低微、但腦子還算好使的小貴族在酒吧談論目前同盟皿煮怪現象的時候被他們聽見了，然後就開始了口誅筆伐。
本來雙方在之前的舉證階段都挺好，有攻有守的，甚至宣講官體系的這些小貴族還略佔上風——畢竟同盟的皿煮和法制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小貴族聯軍在黑水峽灣剛剛取得巨大的勝利，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然而有個小貴族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在辯論里扔出來一句「你也配討論皿煮」，直接carry全場——當然，這不是carry了對面，而是carry了自己人，畢竟皿煮嘛，你就是要搞雙標也要隱晦一些，嘴裡喊著言論自由，手上給人塞口球……這也忒下作了吧？
然後吧，這幾個宣講官體系的小貴族就被扒出來之前寫過文章，鼓吹法蘭西中央集權帝制對比同盟貴族共和制制度具有優越性，被吊起來打，馬堡公國的宣講官體系當即迅速做出了反應……
嗯，這個反應如果很合適的話，這份情報現在也到不了張伯倫的手上。
張伯倫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一溜閃電：「這到底是閻王殿的屬性作祟，還是官僚體系本身的弊病呢？喜歡招安反賊粉飾太平也就算了，畢竟把不同意見者暫時收進體系內進行教育和消化，也是正確的選擇，可是就這種破事兒有什麼值得捂蓋子的？實事求是一下會死人么？無底線偏袒犯了錯的小官僚，可是在消耗這一機構本身的公信力啊。」
安吉麗娜拍了拍張伯倫的肩膀：「只要符合小官僚們的利益，能夠給他們積累政治聲望的事情，他們都不會介意做一做的，反正只要瞞住上級機構，給領導們留下一個『可靠、肯干」的印象，他們並不介意一般的平民乃至貴族對他們有什麼負面評價。」
張伯倫捂著腦袋發出一聲呻吟，這道理他都懂，然而讓他這種罵了大半輩子閻王殿的突然做閻王，違和感還是太強了。
藥劑實驗剛剛失敗，這又有貴族院的下級小官僚給他添堵了，簡直就是禍不單行嘛！
所以在呻吟了足足三聲之後，他惡狠狠地說道：「告訴布萊恩，叫幾個法律專家過去，把那幾個敢說實話的小貴族給我摁進臭水溝里狠狠地教訓一頓，那個機構下面的小官僚，等風頭過了直接裁撤，找個由頭扔進下級位面挖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