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魔器使少女
如墨的黑髮在腦後紮起一個小小的馬尾辮，銳利的眼神和緊抿的嘴唇彷彿在警惕著一切。身上穿著帶有許多口袋的純黑色雇傭兵裝扮，便於活動的同時又能攜帶各種應急物品。
「是、是你？！」
從扭曲著身體發出慘叫的白鱗湧泉蛇身邊逃開的卡爾德雷，一臉驚訝地看向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下自己的少女。
『熟人？』
無視掉腦海里的問題，金髮少年朝筆直地走向大白蛇的黑髮單馬尾少女說道：「多謝你救了我，你好，我叫卡爾德雷·芬格。那、那個……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面了，請問你的名字是？」
「……」
瞥了一眼手握魔劍的卡爾德雷，在發現魔器表面的魔力波紋后，少女冷漠的眼睛總算有了一絲變化。
「你……應該是第一次使用魔器才對，是嗎？」
「呃、是的，你說的沒錯。」
「……」
得到回答后便像是對此已經失去興趣似的，少女扭過頭繼續走向白鱗蛇，一道半是提醒半是警告的聲音順著一絲微涼的清風飄來。
「勸你趕快離開這裡，這隻魔物單論魔力已經達到了六級，相當於人類的18級，你這個魔力剛超過9級的一年級生雖然挺有天分，但缺乏實戰經驗且很難對它造成傷害。雖然它……」
少女的聲音在這裡停頓了一下，接著她又補充道：「不，沒什麼。就算是我剛才擊穿了它的腦子，最多也只是重傷，沒法一擊斃命。如果換成體型稍小的魔物的話，剛才那一下就足以結束戰鬥了。」
「六級魔物！竟然是這種級別的魔物！」
「沒錯，面對這種級別的魔物，接下來只要趕快逃掉就好了……」
黑髮少女瞥了一眼對方，補充完剩下的半句話。
「雖然，需要逃跑的只有你一個。」
「咦？等、等等，好像你也是一年級生吧？」
卡爾德雷看向背朝自己站在不斷扭動的白蛇前大約十五尺距離的少女，那是一個十分危險的距離，但對方卻一臉從容地向前伸出右手。
「沒錯，我的確是一年級生……」
白鱗蛇下方的土地中射出一道銀光，少年再次眨眼后，對方的手上已經多出了一把造型單薄小巧的銀色短劍。劍刃上的魔紋彙集於劍尖，剛直單一卻極具美感。
「但我只是因為年齡的原因才不得不留在這個年級而已。」
狂暴的魔力如同颶風般掃過卡爾德雷，當他下意識地舉起雙手遮擋時，才發現剛才那一瞬的感受只是幻覺，這是瞬間魔力釋放量破萬的魔器使才具備的能力——魔力干涉。
這種感覺少年有所了解，因為他曾經的那幾位喪命於特殊瘴氣風暴的夥伴們也都擁有著破萬的魔力量，只不過他們之中唯一一位年齡最小的也是二年級的學徒。
卡爾德雷默默地看著手握銀色短劍沖向白蛇的黑髮少女，雖然湧泉蛇的腦袋已經被刺穿，但它依然掙扎著用尾巴擋住了揮砍的短劍，並甩出一顆臉盆大小的水球予以反擊。魔物腦袋上如泉水般緩緩流淌的血液，絲毫沒有影響到那雙金色豎瞳對於周圍情況的探查。
（明明身軀那麼龐大卻意外地很靈敏，這和剛才追擊我的那條笨蛇感覺上完全不一樣。那個女孩除了一開始出其不意的偷襲之外，就再也沒有打到那隻魔物了。）
一旁觀戰的金髮少年在心中分析著現場的戰況，實力差距懸殊的魔器使，以及同樣單論魔力量就已經遠超過自己的魔物。面對這二者的戰鬥，一般人或許會明智地選擇退出了吧。就算是之前的卡爾德雷，也會為了大局考慮而做出同樣的選擇。
『為什麼、不戰鬥？』
「過去每次遇到類似的情況，我都選擇了在一旁觀望。或許是這些經歷對我造成了影響吧，在面對敵人的時候，只要有觀察的機會我就不會直接衝上去揮劍就砍。」
金髮少年看向手中依然纏繞著赤色火焰的魔劍，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況且，亞布斯隊長可以在戰鬥中觀察和分析對手，而傳說中的那位傳頌勇者克洛恩大人更是能做到在開戰前就開始分析對手，而在開戰的一瞬間就能結束勝負了。」
『無聊，上啊，砍它、丫的。』
「唉……可以的話，我真心希望你能換成上午的那種性格啊。雖然總是不停地提問，但至少不會這麼好戰啊，嘴巴也沒有這麼毒。雖然很在意改變的原因，但現在還是先解決這場戰鬥吧。」
『……』
卡爾德雷用這句話結束了閑聊，期間一直沒有將眼睛移開戰鬥的他發現戰況又有了新的變化。
一直朝著對方腦袋進攻打算一擊解決戰鬥的黑髮少女，忽然改變目標刺向大白蛇的身軀。不過這一突襲也被白鱗蛇提前預測到了，側面甩來的尾巴輕鬆逼退了進攻的少女，緊接著嘴巴射出的水球進一步干擾了對方的進攻步調。
（揮砍的攻擊硬扛下來，但突刺的攻擊卻要迴避或干擾，看來那隻魔物也發現了這個女孩的魔器的能力。銀白色，金系的魔器，能力應該和『穿刺』有關。或許剛才救我的時候短劍那種不自然的轉彎，就是它的能力。還有那道黑色閃光，看起來沒有任何傷害。黑色的是暗系魔力，難道是麻痹對方的能力嗎？若真是如此的話……）
卡爾德雷看向靈巧地躲避和干擾對方攻擊的魔物。
（這效果維持的時間也太短了，話說這條笨蛇不是比剛才追我的時候更靈活了嘛，尤其是那雙眼睛，怎麼看都不像是個瞎子。況且瞬間魔力量破萬的魔器使不可能將魔器運用得這麼爛，想要打出最開始那種連續攻擊應該是有什麼限制，但具體是什麼還不清楚。還有那種彷彿被颶風吹過一般的魔力干涉，那個女孩應該還有一把風系魔器。雖然不清楚為什麼她到現在還不拿出來用，但是……好羨慕！）
『……』
看著面前膠著的戰況，少年瞧了一眼手中持續燃燒著的魔劍，唯一的一把魔器還是擅自『借』來的。雖然自己用它對六級魔物很難造成傷害，但這並不妨礙纏繞劍身的赤紅色火焰絢麗奪目的光彩。
（這些火焰也就能閃閃光、砍砍水球了……）
「咦？」
『怎麼？』
「我，好像想到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