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瘴氣結晶的特性
昏暗的木質走廊兩側點綴著潔白的光球，隨著少年前進的步調依次點亮。腳踏嘎吱作響的地板，卡爾德雷跟在斐多館長身後，步入這個被完全封鎖了的房間。
「芬格先生，這裡有點兒悶，也有點兒黑。但不用擔心，底部木板以下設有專門透氣的小孔。」
走在前方的館長輕輕擺正頭頂的布質圓帽，扭頭向少年擔保著。
「而這些加工后的光系魔力結晶石、我喜歡把它簡稱做『光系魔石』，它們能提供足夠的照明，前邊大廳里還有一個大號的。」
「請問馬扎拉罕先生，這些東西都是魔器嗎？」
卡爾德雷好奇地瞧著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白球，腦海中的露克絲也通過他的眼睛觀察著面前光滑的球體。
『非常、漂亮。』
「嚴格地來說，並不是。雖然啟動方式和魔器很像，是通過盛放魔石的底座刻著的簡易魔紋來點亮它們。」
館長停下腳步，輕輕摸了摸一旁的燈座。上邊刻畫的魔紋雖然簡單，但卻打磨得十分平滑。
「不過和魔器不同，這些東西的能量來源是魔石內部儲存的魔力，不是瘴氣結晶。因此也無法被使用者自如操控，能做到的最多只有點亮、與熄滅而已。」
左側的光球輕閃了一下，以此來證明斐多的解釋。
「雖然形式單一，但優點就是能重複利用。相對的，瘴氣結晶雖然也會有屬性差別，但能力卻是多種多樣的。」
『……』
大鬍子館長伸出右手腕向卡爾德雷展示鑲嵌了一顆卵形晶石的手鐲，周圍昏暗的照明讓少年看不清楚顏色。
「比如我在魔器上額外增添的這顆六級水系魔物的瘴氣結晶，不僅可以讓魔器擁有本來的水珠清除能力。」
斐多擺一擺手，空氣中凝聚出大小不一的數十顆小水球，排列有序地依次前進，附著在各個光球上，粘走了光系魔石上積攢的灰塵，周圍的空間也變得更明亮了一些。
「也可以藉助瘴氣結晶中儲存的水系瘴氣來壓縮水流、凝聚成箭矢的外形。」
『……』
右手食指在少年的面前一劃，一根超過兩尺長的水柱憑空出現，經過一番蠕動變成了箭矢的外形。
「甚至，還可以這樣做。」
看到卡爾德雷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的水箭，大鬍子將手覆蓋在水箭箭頭上並緩緩移向尾端。彷彿是在變戲法一般，被拂過的水箭凝結成冰，絲絲寒氣飄至少年的鼻尖。
『……』
「這、這難道是冰系魔力？」
「並不是，芬格先生。」
看來少年的反應讓大鬍子很滿意，他捋了捋鬍鬚上沾的點點白霜，微笑著解釋道：「這是水系瘴氣的一種變化，雖然魔力劃分為『冰系』，但事實上用水系瘴氣結晶也可以做到。如果換成了魔石，就沒辦法做到這一點了，這就是瘴氣的優勢。」
看著面前被斐多製作出來的冰箭，卡爾德雷想起昨天使用過的火系魔劍。醒來后它就被人拿走了，想必應該已經還給了今天請假的佩勒格里尼二少爺。
「馬扎拉罕先生，請問這些瘴氣結晶需要自己額外花錢購買並找人鑲嵌嗎？」
生活並不富裕的少年考慮著實際的金錢問題。
「哦，其實並不是這樣。」
捏碎懸在空中的冰箭，大鬍子館長看著空中飄散的細碎冰晶。
「現在很多帶有屬性轉換的魔器都配置了對應屬性的瘴氣結晶，雖然品質和瘴氣存量上有差異，但能不能用好，還是取決於魔器使自身的能力。當然，更多的魔器還是鑲嵌著更為穩定和容易上手的魔石。」
「這樣啊。」
『……』
「不過，我個人更建議你將來自己通過獵殺魔化獸來尋找晶石，普通商店裡賣的畢竟品質上不會特別好。」
斐多用手指彈了彈手鐲上的結晶石，彷彿不屬於石頭的清脆悅耳聲在狹窄的走廊中迴響。
「而這個，從聲音就能聽出來，是品質極高的六級瘴氣結晶。毫不誇張地說，它本身的價值就已經超過了店鋪里的那些七級結晶石。」
「什麼？！」
這的確讓卡爾德雷大吃一驚，他本以為最多不過是價格翻了一倍而已。
「等級一般是為了區分內含瘴氣量的多少而已，真正重要的還是瘴氣結晶的純凈程度。雖然，高到一定等級的結晶石會格外純凈，而對應的魔化獸也會更具有智慧。」
斐多微笑著作出解釋，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本來就驚呆了的少年直接嚇得定在原地。
「這個結晶石所屬的魔化獸想必你也不陌生，芬格先生，它就是極為罕見的水系魔物——白鱗湧泉蛇。」
『白鱗？蛇？』
「呃、那、那是什麼？」
擔心被追究火燒樹林、擅自使用他人魔劍以及改動學校的公共魔器這些問題，卡爾德雷下意識地沒有承認。但他並不是傻子，話一出口就意識到說錯了。對方的身份在今天早上初次相遇時就已經得知，那麼昨天發生了什麼也就完全暴露了。
「唔……抱歉，馬扎拉罕先生，樹林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賠償的。而」
「停停停！你誤會我了，芬格先生。」
拍拍手打斷少年的道歉，斐多館長看起來並沒有生氣，也沒有追究責任的意思，說話的語調也十分輕鬆。
「由於處理得及時，樹林被燒毀的那片區域情況並不嚴重，你不必抱有罪惡感。相反，能憑藉一年級生的力量和他人聯手抵擋住了六級魔物的攻擊，並且還能讓對方如此乾脆利落地擊殺魔物。我反而應該誇獎你，真的很了不起。」
大鬍子再次擺出一副大大的微笑，十分自然地問出了一個問題。
「那麼，和你一同戰鬥的那個人想必也很厲害吧？」
「呃、其實她唔。」
差一點兒就把茜卡的事情透露出來的卡爾德雷，在緊急關頭強行用手捂住了嘴巴。雖然昨天的事情並沒有被那位少女下達封口令，但既然她沒有在原地等待教師的救援，就說明了那位少女有什麼理由不希望被人知道昨天她一擊殺死白鱗蛇的事情。
雖然少年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他的行為已經暴露了不少事情。
「哦？看來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啊，卡爾德雷·芬格先生？」
團簇的絡腮鬍子下那張大大的笑臉，此時在少年的眼中卻分外地可怕。
「那個『她』，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