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飛行爆破與似曾相識的……
茂密的樹林間，一位淡金色頭髮的少年此時正站在飄蕩的黑霧中心，閉上雙眼靜靜沉思。
沒過多久，四周濃郁的瘴氣開始向內收攏，漸漸在他身前聚成五顆比起拳頭略小的渾圓黑球，暗沉無光的表面刻著一根微微扭曲的簡潔線條，顏色淺淡不易察覺。
「環繞警戒。」
『唔……』
聽從卡爾德雷的口令，黑暗魔球排成一隊，由最左側的帶頭，依次繞著站在中心的少年旋轉起來。一開始移動緩慢，他甚至能輕易看清黑球上的魔紋；接著速度越來越快，帶出的一道道殘影虛虛實實，難以辨別。周身的空氣也被捲起，形成一股微弱的旋風。
「稍微再向外一些吧，小露，現在這樣我不方便移動。」
『唔……』
集中精力操控魔球的露克絲甚至沒工夫作出回應，但向外緩緩擴張的圓形軌跡已經證明了她的努力。
「好的，現在這個距離足夠了。」
黑球與自己間隔約莫三尺，考慮到目前的露克絲僅僅只是做到『環繞』就已經臨近極限，卡爾德雷覺得讓現在的來她負責『警戒』實在太不現實，所以才專門在身邊留下足夠他自己活動的空間。
（雖然這樣看起來挺遠的，但想要自由揮舞魔劍還是有些困難啊。）
挑起手中的「封魔」，只要輕輕向前一觸，劍尖就能碰到迴旋的黑球。緊接著在一串噼里啪啦的清脆碰撞聲中，五顆圓球的移動軌跡就會被徹底打亂……情況很可能會變成這樣。
考慮到自己的目的是協助腦海中的魔物來鍛煉對於魔器的控制能力，因此他沒有做出這種搗亂的行為，而是伸出空著的左手指向附近一棵向下探出枝葉的松樹。
「攻擊那根樹枝，小露。」
黑線一閃，撞出清脆的響聲，驚飛了兩隻休憩的野鳥，擊落了一根粗實的枝幹。
「果然正如特妮分析的那樣，小露你對於直線移動的控制能力要比曲線移動厲害好多啊。」
看著靜靜懸浮在十尺外空中的魔球，少年下意識地發出感慨。
「無論是射出還是停止，都能做到這麼迅速，而且看起來攻擊力也不賴啊。」
「如果能將爆裂魔紋加入到這些黑球裡邊，想想看，那種可怕的攻擊力又有誰敢正面接近你？」
這兩天特妮的留言也變得多起來，而且這些讓卡爾德雷眼饞的設想一個接一個。
之前有說過將魔劍埋入地下，然後等待敵人接近后讓小露引爆它。雖然，對方只要不是完全不感應四周的傻瓜，基本上都能提前發現埋在地底的魔器。再不濟也能在小露發出『引爆』信號后察覺到腳下的危機。
不過，若是能配合上露克絲抑制魔力和瘴氣波動的能力，就能達到出其不意地擊垮對手。
雖然，關鍵的露克絲目前還未能習得這種精準的控制能力。
另一種辦法是將魔劍甩出后讓小露用能力將其定在空中，這樣多丟出幾把魔劍就能讓附近的一定範圍內沒有魔物敢靠近。畢竟，隨便一把魔劍完全爆炸后的威力都十分驚人。
遺憾的是，那種威力的爆炸卡爾德雷自己也不能倖免。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地下魔器偷襲』、『高空魔劍墜落』、『魔劍防禦網』等奇思妙想的戰鬥技能。雖然，目前沒有一個可以真正實現得了。
（慢慢來吧，就算我著急了也沒用。）
看著眼前六顆來回移動、躲避和碰撞的漆黑圓球，少年覺得完全沒必要去逼迫這位一有空就開始玩耍的露克絲。
（而且，小露的進步已經足夠快了。這兩天出現的那些奇思妙想的古怪攻擊方式，八成是在晚上我睡著后艾琺教給特妮的吧。）
夜間艾芳與特妮布麗絲的交談在昨天就已經被卡爾德雷察覺到了，畢竟他可不覺得自己能連續兩天都毫無意識地鑽進兒時玩伴的屋子裡。
一想到熟睡后就能隨意控制身體的特妮，以及輕而易舉便察覺到腦海中兩隻魔物存在的艾芳，少年的心中便有了答案。
作為他猜對了的獎勵，特妮布麗絲留下一條可行的進攻手段——飛行爆破。
「讓那個笨蛋操控魔劍直線飛出去，在撞到敵人後引爆它。直線的移動方便控制，而且距離足夠遠的話，也不用擔心迅速躲避大範圍的爆炸。」
當然，少年可不認為這種簡單地進攻手段能有所成效，因此比他考慮更全面的特妮另外解釋道。
「這種攻擊是一種威懾，只要不是特別情況，完全沒必要引爆它們。只要留下三把在空中來回徘徊的『爆裂魔劍』，就能讓不少敵人知難而退。」
這種不會消耗太多精力、可以多次引爆的魔劍對於卡爾德雷來說幾近完美，僅有的一個缺點便是無法控制爆炸的威力，很有可能傷到自己。
而現在，特妮將這一缺點化為長處。利用可怕且無法控制的爆炸力來威懾對手，讓他們在面對魔劍時不敢輕舉妄動。前提條件是，這個對手有足夠的智力能明白魔劍的危險；以及，要讓對方切實了解到爆炸的威力。
「唉～雖然挺想試試看飛射而出的魔劍再引爆后是怎樣的一副光景，不過看樣子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從樹葉枝幹間向外眺望的卡爾德雷，看到遠處負責望風的棕色捲髮少女正向這邊揮手示意。無奈地嘆息一下后，急忙讓腦海中的露克絲將所有魔器和瘴氣收進體內。
接著他跳出茂密的樹叢，朝小丘上也開始迎面跑來的那道身影跑去。
「快點兒過來，卡爾達，村裡跑進來一隻奇怪的魔物！」
「魔物？！難道是大型」
「不是，就因為是一隻小魔化獸，所以我才說它很奇怪。」
小型魔物很少會接近村子附近，畢竟這裡有一隻超過八級的大型魔物守護。村裡的人偶爾會在邊界附近見到一些對人類沒有多少攻擊性的小型魔化獸，但就算是無害的他們也不會被那隻所謂的『守護魔物』給放進來，
跟隨著艾芳一同朝發現魔物的地點跑去，從聚集起來的十幾個人中擠進去，少年發現地上正慵懶地打著滾的白球狀魔物格外眼熟。
（這、這該不會是黑霧林里的那隻魔化獸吧！）
機智的卡爾德雷姑且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但他臉上的驚訝之情卻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