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探索魔神宮殿的真正理由
憤怒又響亮的吼聲不止打斷了悄聲議論的卡爾德雷和艾芳,也驚醒了不少周圍正在小憩的人們。
「外邊發生了什麼?」
斜靠著行李的奎斯特睜開眼睛問道,儘管剛才鼾聲正香,但此時他卻立刻警覺起來。
雜亂的聲音也紛紛擠進帳篷,各種不同的語言混在一起,少年能聽懂的通用語的咒罵聲和恆古比斯語的質疑聲也夾雜在其中。不如說,這兩種語言才是主流。
「出去看看?」
同樣迅速醒來的賽德抓起身旁的短弓,起身走向守在入口處正向外張望的奎斯特身旁。卡爾德雷和艾芳也起身緊隨其後,路過正揉著眼睛的費爾時,還聽到他嘟嘟囔囔的抱怨。
「奎斯特大哥,有誰在爭執嗎?」
「應該是一個咱們這邊兒的小孩子和剛才那個七級小隊吵起來了,這兒有點兒遠,只能偶爾聽到七級小隊里走在最前邊那人的大嗓門。」
健壯青年的話音剛落,從入口走出去的少年就聽到又一聲吼叫。
「簡直是一派胡言!哼!我就讓在場的各位評評理,到底誰才是正確的!」
「看起來局勢正朝著對那個傭兵團有利的方向發展呢,周圍的人們肯定都不願意得罪這樣一個強大的隊伍。」
身後走出來的艾芳用通用語低聲評論道。
「這場騷動可真大,估計一時半會兒是沒法睡覺也沒法討論了。卡爾達,你打算怎麼做?」
「呃、我打算」
「奎斯特,誰喊得這麼大聲?」
從帳篷里最後走出來的費爾哥哥手持魔杖,一臉警惕地望向爭執的中心。
「難道有什麼危險?!」
「沒什麼,應該是一場小爭執,不過有咱們這邊兩個小男孩。」
奎斯特邊說邊拍了拍掛在腰上的漆黑拳套,在一陣金屬碰撞聲中說完了後半句話。
「我打算過去瞧瞧,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你們來照看一下行李吧。」
「你過去?!你剛才不是還說七級的傢伙很厲害的嗎?」
「是沒錯,但別忘了這兒可是有那些『紫色鎧甲』在,量他們這些七級的也不敢惹是生非。」
「不,奎斯特大哥,這裡還是讓我來吧。」
卡爾德雷走上前攔住正準備動身的青年,同時也算是回答了剛才艾芳用通用語說出的提問。
「雖然我的年齡最小,但使用魔器的時間最長,真有什麼情況也能依靠我這柄火系魔劍做出應對。」
「但、但你之前沒有來過這裡啊,小卡爾。」奎斯特反駁的理由很牽強,「果然我去才最合適。」
「不,讓他去吧,大哥,算上魔器,我們裡邊最厲害的終究還是卡爾達。」艾芳突然插話道:「況且你不是也說了嘛,有那些紫色鎧甲在,也不怕那個七級的小隊敢惹什麼事兒。」
連平時最為擔心卡爾德雷安危的少女都這麼說了,作為領頭人的大哥儘管表情上看起來很為難,但最終還是點點頭認可了。
得到首肯的少年也不含糊,急忙轉身跑向越聚越多的人群,身後還響起費爾哥哥的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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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斯特!」
「讓他去吧,費爾。」
目送著卡爾達的離去,健壯青年的表情透著一絲欣慰。
「就算在大陸那邊生活了這麼久,他還是我們熟悉的那個『卡爾德雷·芬格』,不是嗎?這份正義感無論何時都沒有變質。」
但過去那種不顧自身安危的性格也沒有多少改變。
艾芳沒有把心中想到的這句話說出口,畢竟此時不太適合提起這件事,因此她急忙改變了話題的走向。
「奎斯特大哥你不也一樣嗎?村子里的大家在保護自己人這一點都很團結。」
「但並非所有人都是如此,艾芳,尤其是來這裡的大多數人經常和大陸的魔器使接觸,或多或少都有所變化。」
奎斯特抱起雙臂,表情少見地凝重起來。
「雖然我之前也只來過一次,但從那段經歷中就能察覺得到。在魔神宮殿中有太多見死不救的冷血傢伙,這也是我沒有讓你們跟隨車隊的原因之一。」
健壯青年雙眼凝望遠方,好似回憶起幾個月前的那段經歷。
「除了那些由於偏遠而很少和大陸直接來往的車隊外,比如我們村子附近那些人。而另一部分,那些經常接觸魔器使的車隊成員早已成為一群只重視自身利益的傢伙了。」
「那你明知道這麼危險還帶著孩子們過來?!」
「我可是已經十六歲了哦,費爾哥哥,早就不是孩子了。」
艾芳並不想在這種問題上浪費太多時間。
「比起這個,奎斯特大哥也差不多該告訴他們你帶著我們一起來這裡的目的了吧。」
「什麼目的?」
目前還被蒙在鼓裡的瘦高青年一臉疑問。
「難道不是為了給不久后就要因為遠婚而離開這裡的賽德送行嗎?還說魔神宮殿里的寶藏能算一個很好的紀念。」
「那樣的話沒必要讓我也一起跟來,費爾哥哥。」
賽德看起來早就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而且還是去那種危險的地方。」
「賽德說得沒錯,抱歉利用了你這次遠婚……」
「沒關係,大哥。」憂鬱的青年打斷道:「既然是你決定的事情,肯定有什麼重要的理由。」
「是啊,重要的理由……」奎斯特喃喃道:「大祭司之前說的那番話你們也聽過了。大戰即將來臨,讓我們準備好跟隨魔神的腳步,一同前往大陸奪回屬於我們的土地。」
「對啊,我可是一字不差地全部記下了,這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費爾……我很敬畏魔神,但我可不準備在那個時候賣命,更不用提橫跨整片魔瘴之境。」
健壯青年歉意的表情下暗含不會動搖的決心。
「只要能讓你們幾個學會自保,危機來臨時我能保護得了自己的村子就足夠了。所以我才讓你們跟隨我去魔神宮殿,提前適應不久的將來可能會遇到的危機。當時也是利用你對於艾芳、賽德和小卡爾他們的擔心,才把你拉攏過來的。」
「奎斯特!」
突然得知真相的費爾發出彷彿將要窒息前的嘶吼。
「你、你竟然……」
「抱歉,費爾,欺騙你是我的錯。但我實在無法像你家那樣虔誠信教,我只希望能守護自己身邊的人而已。只要你們和村子里的大伙兒都能平安,奪不奪回大陸跟我都沒關係。」
「你、我、這……」
「費爾哥哥,先回帳篷里冷靜一下吧,反正我們還有時間。」
艾芳及時止住正因為思想受到衝擊而混亂的消瘦青年,並將他推進了帳篷里。
「現在周圍的人都被那邊的騷動吸引住了,費爾哥哥也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想清楚。如果不願意繼續下去的話,我們會把你送回村裡。」
少女不知道她的話是否有被眼前這位依然處於混亂之中的青年聽到,但對方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安靜地坐在薄毯上,睜大雙眼遙望不知何處的虛空。
「我們會等待你的回復的,費爾哥哥。」
留下這句話后艾芳走出帳篷返回剩下的兩人身旁,接著她向一臉解脫的健壯青年問道。
「奎斯特大哥,理由說出來后是不是輕鬆多了?」
「是輕鬆了,但為什麼要挑這種時候?」
「原因有很多,但最重要的一個是:我希望費爾哥哥能靠著自己的意志來決定是否進入魔神的宮殿,而不是被我們蒙在鼓裡完成這次簡短的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