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五人行的真實等級
那些布條的效果要比艾芳預計得還要好。
趁著夜間丟完布條后的第二天，卡爾德雷在前往集結之地大門的路上，就聽到了好幾次傳播野鴨團恐嚇的流言。
「野鴨團打算與我們所有人為敵嗎？」
「聽說野鴨團還想挑戰紫色鎧甲的權威呢。」
「真是膽大包天。」
「只不過因為是唯一一個七級的小隊，就打算為所欲為了嗎？」
「他們還想讓我們所有人都把收集到的寶藏給上供呢。」
「太可惡了！難道我們就沒什麼辦法阻止他們了嗎？」
（好像，謠言傳得有些過頭了……）
趕路的少年懷裡抱著一個小竹籃，裡邊放著切好的麵包和一瓶被木塞塞緊的牛奶。周圍的低語聲讓他不由得奇怪為什麼布條上的留言會流傳得如此奇葩。
（雖然艾琺說了在這種半封閉的環境下，流言很容易就能擴散開。再加上如今人數眾多，更是人多嘴雜。但關鍵是如今的流言與原本布條上寫下的簡短話語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卡爾德雷悄悄豎起耳朵偷聽附近的雜亂議論，甚至從中辨別出『七級魔器使小隊要趕盡殺絕』這種雖然恐怖卻莫名其妙的內容。
或許說不定真正厲害的是這些散播謠言的人們，面對這種情況，或許就連七級的魔器使小隊也不得不甘拜下風啊。
穿過木頭建起的大門，少年走到營地外，四周零散地站著一些全副武裝的魔器使，這兩天一直沒能見到的黑霧般的瘴氣也顯露出來。
「芬格先生，我在這裡。」
直挺的針松樹榦上靠著的男人招呼一聲，接著起身朝這邊走來。
「辛苦了，維根先生。」卡爾德雷遞上懷裡抱著的竹籃。「這是今天的早餐。」
接過竹籃，下巴上蓄著小鬍鬚的男人很禮貌地道了聲謝。
「非常感謝，在這爽朗的清晨能吃到柔軟麵包已經是難得的享受，竟然還能配上牛奶。」
「我們利彌爾村鄰近的一個村莊剛好有一片大型牧場，牛奶和乳酪都是從那邊換來的。」
少年微笑著解釋道。
「由於沒有像大陸那邊一樣的貨幣，我們都是用物品來進行直接交易的。」
「不同地域的不同文化，真的是一件令人著迷的事物。」
維格恩特發出一聲淡淡的感慨，接著就近挑一塊乾燥的石頭放下竹籃。
「來這邊休息一下吧，芬格先生，順便也請陪我一起享用今日的早餐，你覺得如何呢？」
「這個……好吧，正巧我也沒吃什麼東西。」
卡爾德雷才不會說因為想要儘快了解前天晚上散播的灰布條上的謠言情況如何，所以才沒有吃東西就跑出帳篷了。
現在已經算是知曉了那些本不被他看好的灰布條流言的威力后，早起被壓下來的飢餓感又再次返回。
「聽說，距離下一次魔神宮殿的重組就剩下不到十天的時間了。」
拿起一片切好的麵包，卡爾德雷用著被對方特意叮囑過的稱呼問道。
「維根先生，你們打算何時離開呢？」
「不清楚，這裡距離魔王城…也就是你們口中的魔神宮殿大約用上一個白天就能趕到的距離。」
維根搖搖頭，接著拾起一片排在末尾的小片麵包。
「就算是大部隊前進，也不過兩三天就能抵達目的地。你要喝牛奶嗎？」
「不了，謝謝。」
少年擺擺手，推辭掉遞過來的木塞瓶子。
「那麼，現在果然還是在尋找合適的小隊嗎？」
「很抱歉，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畢竟平時負責這項工作的人是團長羅戈，或者是他的好搭檔威立安。」
維格恩特拔下木塞喝了一口。
「我只能說他們每次尋找的小隊我都不喜歡。不過也只是一同度過不超過十天的時間，忍一忍就過去了。」
「這樣啊……」
「聽說這回好像還會臨時加入一位新的魔器使隊友，負責派送任務的飛鷹送來的速報里提到了這件事。」
儘管在說著自己小隊的事情，但男人的臉上卻依然擺著一副漠然表情。
「你們來的前一天，飛鷹剛好光臨了這裡的那座亮紫色尖頂帳篷，之後我們的團長就被叫去告知了這件事。」
「那位新隊友是你們的熟人嗎？」
「並不是，八成是哪家地位高的貴族，想讓自家孩子冒冒險增添點兒經歷，所以才會找到雇傭兵工會委託這件事。」
「這不好嗎？貴族的話或多或少都會受到戰鬥的訓練啊。」
「但貴族也同樣會幹擾指揮和自視甚高，我擔心的就是遇到這種貴族。」
維格爾特揚起脖子將最後的牛奶喝掉，卡爾德雷盯著他瞧，卻自始至終都沒發現對方表情有太大的變動。
『如大地一般沉穩，但卻偏偏選擇了完全相反的風系魔器。』
少年想起前天晚上羅戈在評價自己團員時的那句話，當時有近十雙眼睛在盯著隊伍中這位沉穩的男人看，卻只等到了平淡的回復和一聲簡短到極致的『嗯』。
不過看到如今男人的反應，卡爾德雷又覺得之前對方的冷淡只是因為關係並不親近的原因。
雖然表情上並不豐富，但維格爾特的話語並沒有羅戈所說地那樣少，而且也並不排斥他人的提問。或者是，卡爾德雷的提問。
至少，剛才的幾個問題並沒有遭到對方的拒絕。
（『這個小隊的真實實力很可能要比四級更高，卡爾達。』）
少年看向又拿起一片麵包的維格恩特，腦海中回想起昨天艾芳偷偷告訴自己的猜測。
（『所以我覺得可以試著旁敲側擊地詢問一下他們，看看能否套出更多的情報。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為什麼這樣一個小隊要刻意隱瞞自己真實的等級？』）
艾芳雖說是猜測，但好像她心裡已經認準了這支隊伍有著超過四級的實力。
但卡爾德雷卻看不出來這一點，在他的心中，面前這支隊伍甚至還比不上曾經的夥伴們——亞布斯隊長等人。
至少，小隊中的維格恩特和斗篷人阿文看起來總有些格格不入，彷彿就像是生硬地將不同介面的拼圖塞在一起的感覺一般。
「總覺得你們不像是等級很高的小隊啊……」
「不，這只是團長羅戈的把戲而已，芬格先生。」
下意識地一句話偏偏被認真的維格恩特聽到，而對方接下來理所當然說出口的話語又讓少年嚇了一跳。
「事實上，我們是這次集結之地中另一支七級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