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所有比賽結束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肖誌和黃競已經走了，隻有常誠看完剩下的比賽。常誠慢悠悠地走到公園門口準備搭公交車時，被人叫住。回頭一看，原來是周朝陽。
“周指導，您怎麽在這？我還以為您先走了呢。”常誠停下來和周朝陽打招呼。
“我有個學生帶隊比賽，是最後一場，所以留到現在。沒想到碰上你，我還不敢相信。你比賽不是早完了嗎？”周朝陽疑惑地問道，“怎麽還這兒？”
“我看了幾場比賽，起碼要對自己的對手有些了解吧。”
“也對。一起走吧。”周朝陽和常誠一同來到公交車站。
“周指導，我看了你給我的視頻，怎麽覺得今年的小學比賽好像沒有去年水平高啊。我還以為我們隊出線都困難。”
周指導壓低聲音說：“你算運氣好，今年有北京來的人，關注這項賽事。所以很多球隊都沒有在外麵借人打比賽。這一次比賽可以說是各個學校的真實水平。”
“難怪李校長沒在提借人的事了。”
“你也別大意，有幾個學校本身就很強，根本就沒借過球員打比賽。比如輔仁小學，安徽小學，一直占據前幾名，就算別人學校借來好球員也不能和他們相提並論。不過各個學校沒有外援倒也是你的機會，我看了你的比賽的，有幾個好苗子，應該能獲得比較好的成績。”周朝陽解開纏在手腕上的毛巾擦了把汗。
常誠在車站後麵的小攤上買了兩瓶冰礦泉水，遞給周朝陽一瓶：“那上次你說要到我這裏訓練的兩個孩子，不是被借走了嗎？被誰借走了。”
“他們被初中借走了，估計會上借他們的學校了。今天還參賽了，就是最後一場初中級的比賽。”
“以小打大，不錯咧，唉呀，我的車來了，我先走了。”常誠看見要等的車來了連忙和周朝陽揮別，擠上公交車。
早上高豔把早點放在桌上：“先吃吧，待會我先去店裏，你把點點送到奶奶那裏，再去比賽吧。”
“好的。”洗漱完的常誠從衛生間出來。
照顧兒子吃完早點，就送去奶奶家了。然後趕到濱江公園足球場。
已經有些小球員到達賽場，場上正在比賽，是B組的第一場。
常誠組織小隊員們在旁邊的一塊草坪上進行熱身。常誠現在因為昨天周朝陽的話，開始有點野心了，“如果是真實水平，我還真不怵。”常誠暗暗想到。
上午最後一場是德育小學隊對戰華大附小隊，常誠改變首發球員，守門員馮雅辛，拖後廖晨，邊衛江曉旭、薑雲濤，突前王飛。華大附小專注於防守，禁區裏放了三人，連同守門員一共四人，隻留一個技術最好的十號在前麵。
德育小學開球，王飛把球踢回給廖晨，立刻用他那特有的難看姿勢跑向對手禁區。不少觀眾被逗笑了，黃競捂著頭說：“這小子的姿勢要好好糾正一下了。”
“有點外八字。一直在糾正，效果不佳啊。”常誠搖搖頭。
賽場上，薑雲濤似乎找到對手的弱點，專走右路，屢次突破傳球給王飛。王飛卻被對手盯死，被高出他一頭的5號死死的纏住，再加上一個三號在旁邊保護，讓王飛沒有射門的機會。
薑雲濤立刻改變方向，嚐試突破射門，卻被回來協防的十號和七號纏住。馮雅辛注意到江曉旭這邊時不時的被漏掉。立刻叫住廖晨：“打一打江曉旭。王飛被盯死了。你也上去，後麵有我。”廖晨立刻壓了上去並告訴了薑雲濤隊長的辦法，薑雲濤立刻采取行動了，過掉七號，在十號撲上來之前把球傳了出去，五號立刻緊貼住王飛，三號也往這邊靠了過來，求卻飛向左路的江曉旭。江曉旭把球停穩直接一記大力射門。球被趕回來補位的三號擋了一下，飛出底線，獲得一個角球。薑雲濤準備開角球，廖晨壓到禁區裏，五號放棄王飛緊緊貼住他，三號盯著王飛；江曉旭往後撤，撤到中圈附近。薑雲濤開出一記大力角球，不高，力量很足，直接飛向禁區裏。禁區裏一陣慌亂，你拉我，我推你，一團亂。隻聽嘭的一聲，華大附小的三號坐在地上，鼻子通紅。原來王飛搶前點，他緊跟在後麵，結果王飛一腳沒踢到球，發出的角球直接砸到他的鼻子上。他坐在地上使勁的睜開眼睛，看見球出了邊線，剛想笑，可鼻子的一陣酸痛讓他不得已的哭出聲來。
裁判連忙暫停比賽，跑上去看看這個小家夥。華大附小也隻能先把他換了下來，結果他哭的更凶了，來表達他被換下場的不滿情緒。
下場了就不說了，常誠回頭繼續關注比賽，孩子們幾次自我調整，他都非常滿意，表明他們開始自主思考了。薑雲濤信心十足，拿球最多，傳球也多，不像上場球單幹了；王飛跑動靈敏，不斷地牽扯出防線的漏出。廖晨穩健，江曉旭速度快，體力好，前後奔跑著。隻有馮雅辛有點無所事事，不過他始終關注著比賽。終於，在上半場結束前一次角球機會，廖晨頂入一球。1比0結束上半場。
中場休息時，常誠表揚了場上球員，能夠觀察，能自己動腦子分析對手，但在整個上半場壓製對手的情況下，快結束時才進一球，作為獎勵，常誠一人給了一腳。並換下王飛和薑雲濤，替上張成渝和魏濤。
下半場開始，華大附小的三號在哭了小半場比賽後再次登場，而德育小學拿球最穩，技術最好的薑雲濤被換下場，華大附小也開始有些攻勢。可惜他們的對手有個優秀的守門員，而他們開始進攻，後防就會有更多空檔。這不，在一次無力的射門後，馮雅辛穩穩抱住球，立刻一個大腳踢向前場，張成渝奮力拿住足球，把球分向右路，江曉旭已經插上，把球停好，再來一記大力射門。守門員反應不及，球從身體右邊飛入大門。
又過五分鍾，江曉旭卷土從來，這次並沒有機會射門，他把球趟遠了點，隻能去追，在球即將出底線時，把球傳向禁區中間，中間張成渝趕上一腳射門，雖然沒什麽力量，但好歹也踢向球門。由於距離太近，守門員反應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足球滾進球門。
之後德育小學越打越放鬆，放鬆過頭也不是好事，比賽最後關頭，華大附小邊界球直接發入禁區，引起一陣混戰，最後由3號捅進球門，氣的馮雅辛捶胸頓足。最後的比分3比1。
比賽結束後，常誠沒給什麽好臉色，直接讓他們各找各媽，各回各家。小家夥們感覺到教練的怒氣，不敢多說話，跟著各自家長趕快溜回家。常誠繼續留在賽場看C組下一場比賽。
“雖然知道你是假裝生氣，不過看起來還是很可怕。”肖誌站在常誠的旁邊。
“不是假裝，在訓練時已經提到過了，比賽沒結束，就不能放鬆精神，可他們還是沒記住。所以是真生氣了。但願他們這次能記住。”常誠說道，“我可不希望我的球隊遭遇什麽黑色三分鍾這種事。”
崇仁小學與育才小學比賽開始。開場不久就來了一次精彩的攻防，崇仁小學的十號中場拿球，把球分到右路，七號往前帶了兩步直接傳中，九號直接臨空打門。而育才小學的守門員楊皓反應極快，單手把球擋出底線。這次攻防引起觀眾熱烈的喝彩聲，聞聲而來的人越來越多。
育才小學自知實力不夠，重兵囤積在禁區裏嚴防死守。希望能拿一分。崇仁小學也不客氣圍著育才小學大門狂轟亂炸。
九號禁區外帶球突破，育才小學兩人壓上攔阻九號突破，九號迫不得已回傳十號，十號拿球直接遠射，力量十足，楊皓雙拳擋出邊線。
七號下底傳中，九號高高躍起，把球頂向球門。又被拖出底線。
十號再次遠射，球打在後衛身上改變方向，楊皓來不及撲救，卻被趕回來的後衛踢出邊線。
一直到上半場結束，半場攻防演練也結束了，育才小學的小隊員們雖然疲憊，但卻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而崇仁小學小球員卻是十分沮喪。
“育才小學堅持到現在不容易，估計下半場頂住有些困難，特別是前十分鍾，主力體力不夠，替補實力不夠。而崇仁小學如果下半場十分鍾內不進球就有點懸了。心態會崩，心態崩了就算對手換上替補一不一定能贏。不過崇仁小學的贏麵還是更大些。”常誠分析道。
“啊？”
常誠一看肖誌的模樣，“對牛彈琴，你該好好去補習一下了。”
“不是，我在打電話，沒聽清楚你說什麽。”肖誌漲紅了臉。
“繼續看比賽吧。比賽的時候跟你再說。”
下半場開始，不出所料，崇仁小學發起猛攻，九號、十號和七號輪番攻門，終於在下半場第八分鍾由九號近距離搶點把球捅進大門。楊皓趴在地上無力的看著門裏的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