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今天一天都是教練指導考核，由中田部城主考，還有胡指導，周朝陽也來了，還特意跟常誠打個招呼讓他中午一起吃個飯。還有兩個足協官員，穿得西服革履坐在場邊。
“一個C級教練培訓搞這麽大陣仗，搞什麽呢。”
“畢竟是外教，很少有外教來培訓的。”有些學員小聲議論著。
早上的考核很順利，除了一個有些呆氣的年輕人，其他人都順利完成考核。
中午學員們三兩成群的去吃午飯。常誠留下來等著周朝陽。大約等了二十分鍾左右，周朝陽和中田部城一同出來，後麵還跟著胡指導。周朝陽一直在和中田部城聊著。常誠吃驚地看著，周指導會說日語？
周朝陽也看到常誠在等他，於是向常誠招招手，常誠跟了上去，走近才發現，周朝陽和中田部城在用英語聊天。中田也注意到常誠，非常高興的和他打了個招呼。
四人一起找了個館子吃午飯，順便聊一聊。中田部城用英語說：“沒想到你是周的學生。”
周朝陽剛要幫忙翻譯，常誠就用英語回答道：“周指導是個很優秀的教練，非常榮幸成為他的學生。”
“你懂英語？”周朝陽問道。
“還行，聽說沒問題。”這下好了，四人之間就沒有語言障礙了。（注：懶得打英文，直接寫中文了，方便大家閱讀。反正這四人都懂英文，沒有語言障礙。隻有作者的英文很爛。）
“中田先生，那兩人的話不不要放在心上。他們不是足球人，而是政客，看的做的和我們都不一樣。”周朝陽安慰中田部城。
胡指導把手上的菜單交給服務員，回頭說道：“周指導說的對，現在國內的基層教練員嚴重不足，他們需要更多的基層教練員，來達到他們的政績。所以培訓目的隻是考核過關，能取得證書而已。而不是專注於青訓。”
“我實在是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日本足球也有政客，但他們的政績是足球良好發展，取得好成績。為什麽中國隻是為了拿證？拿證就能提高足球水平？”中田部城把杯子裏的水當成酒猛喝了一口。
聽著三人聊著，常誠聽出了個大概。原來兩位官員來找中田部城談話，說是有學員提出意見，中田部城講授的考點太少，課外題太多。希望中田部城能注重考點內容。中田部城卻認為隻注重考點而少了衍生的內容不利於培養優秀的青訓教練。結果就起了爭執，一時間空氣凝結。還是周朝陽打了個圓場，才沒爭執下去。但也沒說服中田部城。
四人沒有在這個煩人的問題上聊很久，相反中田對常誠產生了興趣。“常桑，我看你實踐課的時候展現的無球意識非常出眾，請問一下，你原來效力哪支球隊？在哪支球隊裏開始足球生涯的？”
“球隊？常青步行者算不算？至於什麽時候開始踢球？好像是上大學開始的吧。”
“這是哪裏的球隊？”胡指導也懵了，“完全沒聽說過。你是上大學才開始踢球？”中田部城和胡指導更驚訝了。而周朝陽卻哈哈大笑，中田部城和胡指導疑惑地看著他。
“怎麽樣，嚇你們一跳吧，常青步行者是經常在常青社區足球場踢球的一支球隊。而常誠的確是很晚才開始踢球的。”
“啊，野……業餘球隊？”胡指導沒有說常誠是野球班子，改口業餘球隊。
“就是一野球班子。”常誠毫不在意。
中田部城肅然起敬：“沒想到常桑以一個沒有經過正規訓練的業餘球員奮鬥到足球教練的崗位。讓人敬佩。”
“的確，他剛開始來考的時候，嗯～，說實話很多技術都不過關，但他練的很勤，很苦，放棄了安穩的生活。投身到這個足球事業裏。因為他這份熱愛，所以我走後門給了他E級教練證。我想看他想不想更進一步，所以又邀請他考D級，沒想到他很快答應了。等他來考D級的時候，我發現他的技術還存在問題，但他在球場上卻很聰明，總能解決各種問題，說穿了就是球商高，如果他年輕個二十歲，”周朝陽頓了頓：“別說二十歲了，年輕十五歲我都想把他簽進職業球隊。可惜了。”
“有什麽可惜的，”胡指導接過話頭：“如果他是進職業隊就不會這樣踢球了。”
“你們說什麽呢？常桑為什麽進了職業隊就不會踢球了嗎？”中田部城的疑問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彼此都敞開了心扉。
時間很快，下午的考核即將開始。常誠跟著周朝陽一起回到體育中心。
“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麽單獨打電話提醒你吧。”
“我知道，中田部城是個好教練，從他那裏學到不少。不知道後麵幾天能不能像這兩天一樣學到更多東西。”
“是啊，能拖幾天是幾天吧。中田部城畢竟是外人，這些官僚有的是辦法。”
這一天的考核結束了，那兩人依然沒走，一直在等待著。中田部城也沒理他們，徑直離開體育中心回賓館去了。
翌日，課程按照安排進行著，中田部城依舊按照自己的方式教授著，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這一天課程結束後，所有學員休息一天，後天開始是連續七天的學習，課程也會更緊張。
趁著一天的休息時間，常誠在店裏忙碌了一天，讓高豔回家休息一天。晚上關門時周朝陽打了個電話過來。
“小常，明天開始主要是講考點了。”
“中田先生妥協了？”
“是的，”
“太可惜了。”常誠十分惋惜。
“不用這麽沮喪了，還有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
“中田的簽證在課程結束後還有幾天，本來是準備帶他遊覽一下的，不過他決定課程結束後幫助一些願意致力於青訓的青年教練。不去遊覽江城了，按他的原話就是沒了興致。”
“太好了，我算一個。”常誠興奮的把手上的掃帚一把扔到角落裏。
“當然有你，中田點名讓你去。你對足球的熱情感染了他。還有你看學員裏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我去找？”常誠驚訝地問道。
“對，你對這些學員比較了解，如果是混日子的就不用了。”
“好的，不是這批學員的能去聽課嗎？”常誠想到黃競和付彬。
“可以，你定吧。中田先生很欣賞你的。”
掛上電話立刻通知了黃競和付彬，兩人二話不說立刻答應。這樣一個學習機會他們是不會放棄的。
之後七天的課程與之前的課程相比如同嚼蠟。不過還好，在課程結束後常誠和其他學員如願拿到C級教練證書。而且他還邀請了大部分學員再跟中田部城先生學習三天。
“聽說那個呆子也能拿到教練證？太無恥了點吧。”
“還好啦，你還沒聽說他去了哪個球隊。”
“哪一個？”
“江城U16第二梯隊。”
“無恥之致。”
“這支球隊完了。”
為期兩周的培訓在一陣陣議論聲中結束了。常誠帶著黃競和付彬，還有數位學員跟著中田部城進行三天短暫的學習。三天很快就過去了，中田部城的簽證也快到期了。臨行前，這個致力於青訓的日本教練給了這些年輕的教練員們一人一份他自己總結的青訓資料和理念。他是真的衷心的希望中國足球能強盛起來，亞洲足球能強盛起來。
常誠雖然自詡是仇日分子，但是這個日本青訓教練員卻讓人恨不起來，甚至是心存感激的。而且中田部城還留下郵箱，便於與他聯係，解答他的疑問。更讓常誠感激他，把這個日本教練引為知己。現在期末考試已經結束了，馬上就要開始寒假訓練了，常誠、黃競和付彬以中田部城給的資料為基礎重新製定了寒假訓練方案。
“今天是寒假第一天訓練，還是要問一下，期末考試的成績怎麽樣？”常誠站在訓練場上，看著小球員們問道。
小球員們興奮地報上自己的成績，一時間如同進了一窩小雞仔一般嘰喳不停。常誠笑得很開心，大手一揮，小球員們一下安靜下來。“看樣子大家都考的不錯，廖晨，聽說你是全班第三名，進步很大哦，大家鼓掌。”啪啪啪清脆的掌聲響起，廖晨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嘿嘿傻笑。
“現在排好隊，開始點名！”常誠一聲令下。小隊員們迅速的排好隊。開始點名：隊長，馮雅辛，六二班，守門員；副隊長，廖晨，六一班；柯林，五三班；魏濤，五四班；張傑，五一班；張成渝，四一班；薑雲濤，四二班；張卓、李偉、王飛，四三班；李瀟，三一班；黃辰，守門員，三一班；何超，二二班；鄒正，二一班；李鴻文，二二班；張凱澤、張鑫、楊光，一一班；毛樂（毛豆），一二班；王成，守門員，一三班；歐陽平、鄭克，一三班。新老隊員加起來一共二十二人。守門員除了隊長馮雅辛和黃辰以外，付彬又在一年級裏挑選了王成作為第三門將，正好是一支完整的球隊。常誠對未來充滿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