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付彬很鬱悶，黃競也很鬱悶，兩人麵對麵的坐了一上午。而肖誌和龔磊早就溜之大吉。
“你是官二代，我是富二代。徐濤還真沒說錯。”黃競苦笑道。
“仔細想想，姓徐的好像是有苦衷。他當時好像是甲A的職業化剛剛施行，就退役了。”付彬掰著指頭算了一下年歲。
“那個年代的球員好像工資都不高。”黃競摳摳腦門。
“怎麽辦？”付彬想到自己以後肯定還會和徐濤打交道，而且不會少。
“不知道。”黃競也想到了，他比付彬好一點，和徐濤的矛盾沒有那麽深。
“……”
參加雛鷹杯的集訓開始，一共有有十八名隊員。守門員一號，來自輔仁小學的曹睿斌，和十二號黃辰，
中後衛三人，五號魏濤，十三號李瀟和來自北城路小學的六號嚴肅。
邊後衛三人，二號張卓，來自行知小學的三號趙小雲和來自西大小學的十六號張凱。
中場最為龐大，多達七人，八號柯林，十號薑雲濤，十五號張傑，七號何超，十一號張成渝，二十號毛樂和來自崇仁小學的多麵手十四號胡燁。
前鋒三人，九號王飛，十八號李偉，以及來自輔仁小學的陶鵬。
訓練第一天，包括輔仁小學的徐濤和執行教練張教練，行知小學，西大小學還有北城路小學的教練員都在場邊觀摩。
一方麵是有自己的球員，一方麵也想近距離看一下德育小學的訓練方式，怎麽會在短短兩年就變得比其他球隊強出一大截。
“咦？付彬怎麽不在？”徐濤有些納悶，他看見黃競在遠端一塊小場地上帶著小一點的球員們訓練，卻沒有看見付彬，他應該跟著常誠訓練守門員的。可場上就兩個守門員在自己訓練，沒有教練的影子。
常誠這時候走到徐濤麵前：“徐老哥，今天付彬請假，你幫我看一下守門員吧。讓我也學著點。”
徐濤笑了，在訓練守門員方麵他是有心得的。現在他曾經帶過的守門員已經進了國字號隊伍。
在其他學校教練員驚訝的目光下，被認為是兩個對頭的教練通力合作，一起訓練一支球隊。
訓練的內容都很熟悉，都是傳接跑。但方式卻很新穎，而且強度很大，一個訓練項目穿插數個小遊戲，有些是高強度的無氧運動，有些是幫助恢複的有氧運動。一整個項目下來，一般的成年人都有些吃不消。而這些小球員們依舊生龍活虎的模樣，正在躍躍欲試的準備下一項訓練。
各個學校看著自己的隊員正在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再看看德育小學的隊員們正在場地上前後奔跑著幫教練準備下一項訓練的器材，標誌盤。
“難怪他們的體力那麽好。”其他教練員們感歎道。
第二項訓練又亮瞎了他們的眼睛，內容依舊是大家熟悉的搶圈遊戲，這也被常誠玩出花了。隊員們穿著三色訓練服，相互傳球不僅要快，要準，還要看人，傳錯了一樣是輸。
一個搶圈遊戲就玩出三種不同的方法，不僅訓練反應，技術，還有球員們的觀察能力。新加入的各校小球員輸的最多。完全跟不上德育小學的節奏。
最後是七對七對抗賽。德育小學的小隊員們紛紛戴上護腿板，綁好護踝。看得其他學校教練麵麵相覷，這是玩真的？
比賽開始，常誠擔當裁判員。
比賽進行中德育小學的小球員們對抗激烈，但動作幹淨利落。常誠在比賽中居然明目張膽的吹起了偏哨。
但德育小學的小隊員們卻沒有任何影響，依舊專注於比賽本身。
“我們輸的不冤啊。”輔仁小學的張教練這次真的心服口服。
夜晚付彬風塵仆仆的回到自己租的房子裏，黃競正躺在沙發上看著世界杯重播。
看見付彬回來就問：“回來了？你幹嘛去了，也不說一聲。”
“我回家一趟，我想確認一下。”
黃競看了付彬一眼，刷的一下坐了起來：“確認什麽？”
“姓徐的事。我老子有收集報紙的習慣，從八幾年到現在的報紙在我家基本都能找到，特別是有關於足球新聞的報紙。”付彬閉上眼睛，疲倦地說著。
“你查到了？”
“對！”付彬從包裏拿出一張舊報紙。報紙第二版的角落裏有一小篇新聞，標題是：“某隊球員因傷退役”
新聞內容簡單的很。隻是說某隊一個叫徐濤的主力球員在甲A職業化的第一年因為訓練時受傷不得已在當打之年退役，讓人感到十分惋惜。
“就這些？”黃競來回翻看了一下。
“還有一份。”付彬又遞上一份，頭版頭條就是某隊爆冷輸給了保級球隊。
“這是？”黃競疑惑道。
“看看日期。”付彬提醒一下。
黃競把兩張報紙日期一看，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報道受傷的報紙是周三的，輸球的報道則是五天後的周一。
“如果姓徐的說得是真的，就是這場比賽是假球了。”付彬有氣無力的說道。
“應該不會是假的，”黃競分析著，“這個球隊不是江城的球隊，而是北方的一支球隊，徐濤也不是江城人，而是當地人，那他為什麽不留在北方，而一退役就跑到江城來當教練？”
“有人排擠他？”
“多半是吧。”
“但他還是打假球了，我揍他也沒錯。”付彬依舊嘴硬。
第二天訓練場上，崇仁小學，安徽小學的教練員也來觀摩了。連U13梯隊的幾個教練也在場邊。
“我發現老常如果去傳教，肯定比耶穌更牛。典型的神棍型人才。”付彬嘴上不饒人，依舊想損常誠幾句。
“對，他就是個傳教士。”旁邊一個教練也說話了。說話的人和付彬之間擋著兩人，誰也沒看見誰。
“看樣子還是有人同意我的觀點。”付彬笑嗬嗬的探出頭一看，傻了，原來說話的竟然是徐濤，徐濤也看見付彬了，有些尷尬，隻能裝作不知，轉過臉去看著訓練場。
“付彬，愣著幹嘛，先帶隊熱身。”常誠叫道。
付彬趕緊去帶隊，擺脫這種尷尬。
可他帶隊熱身完畢後，卻看見徐濤和常誠站在一起交流著什麽。
常誠看見付彬回來，對著他叫道：“付彬，過來一下。”
付彬無奈，隻能硬著頭皮跑了過去。
“什麽事？”
“這段時間，徐教練會在我們隊裏幫忙，他有一套訓練守門員的方法，你可以看一下，和徐教練交流交流。”常誠說完就去帶隊訓練了。
“跑得這麽快，這不是坑我嗎？”付彬看著常誠的背影愣住了。
“嗯～，那個，付教練。”徐濤嚐試著和付彬說話。
“什麽付的，還正的呢。”付彬想都沒想，直接懟了過去。
徐濤一窘，隻得尷尬的笑笑，繼續說道：“那你先帶守門員訓練吧。”說完準備退到一旁。
“你不是來幫忙嗎？你去帶守門員訓練啊。”付彬又頂了一句。
“行，那我先帶，你幫我看看。”徐濤看在常誠的麵子上不願和付彬再起衝突。
付彬也不說話，蹲在旁邊看著徐濤訓練守門員，直到訓練結束。
“徐老哥辛苦了。”常誠拉住準備離開的徐濤。
“哦，沒事，這兩天也學了不少東西。”徐濤頓了頓說：“他們都來觀摩你的訓練了，你的訓練方式和想法應該可以推廣了。不過就怕有人轉不過彎。”說完，徐濤往上指了指。
“明白！不過學校球隊好像不歸他管，到時候校園足球比專業梯隊強的時候就會改變的，更上一層會給壓力的。”常誠微笑著說道。
“也是，”徐濤看著拿筆記本記著訓練一點一滴的各個學校的教練員，再看看叉著腰一臉無所謂的梯隊教練。
“實際上學小日本的，青訓可以試一下校園足球。增加一些青少年球員的基數。”
“這倒是個辦法，可惜我們做不了主。”
“徐老哥，這樣，我請你吃飯。辛苦兩天了。順便再聊一會。”常誠看看天，馬上就到飯點了。
“好。”
路邊一家小飯館裏，常誠和徐濤點了兩三個菜，叫了兩瓶啤酒。坐著邊吃邊聊。
“這家店的酸菜魚味道不錯。在這一片挺有名的。我們今天是來的早，要不然還沒位置。”常誠喝了一口冰鎮啤酒。
“爽！”
“是不錯，我也來過兩次。”徐濤夾了一塊魚，送到嘴裏。
“徐老哥，你也知道，現在在中國足球是個什麽情況。”
“是啊，這次德國世界杯預選賽，中國連八強賽都沒進，還出現淨勝球計算錯誤。別人讓球都踢不進，丟人啊！還好去年世青賽掙回些顏麵。下一次還是有希望的。”
“這些球員是不錯，但你看看後麵的呢？十七歲下的，有多少人選？國少隊呢？有多少人選？”常誠再次發問。
徐濤僵住了，他還沒想過這些問題，這也不是他的業務範疇。
“這些國字號球隊在多少小球員裏麵挑選？徐老哥，你做這一行的，你不知道準確數字，也該知道個大概吧。”
“不多，幾百人吧。”徐濤猛喝了一口啤酒。
“差不多。你知道國外有多少人可以選擇嗎？成千上萬。不對，是幾十萬，幾百萬人中間選擇。一層層精選出來的，是金字塔。中國的足球人才選拔呢？嗬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