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這算是訣別嗎

  第373章 這算是訣別嗎

  那些怨靈不斷地叫囂著，迅速的形成了一股黑色的颶風，從我們身邊掠過，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不好！」


  墨凌天的臉色瞬間變了。


  「怎麼了？」


  我呼吸急促，總覺得身體里有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在蠢蠢欲動。


  墨凌天皺著眉頭說：「那是人間的方向。」


  「什麼意思？」


  「我懂了，冥意打算讓這些怨靈進入人間，引起人間的動亂，然後他才可以以正義之人的身份下去收服那些怨靈，從而增加自己的功德。這樣的話，他就不用經過飛升之苦，天雷之劫，因為功德而位列仙班，恢復自己的仙籍，從而回到冥界中去。」


  墨凌天的話讓我瞬間愣在了當場。


  「這樣我們豈不是成了罪人？」


  「是。是我們放出了怨靈，造成了天下蒼生的生靈塗炭。」


  墨凌天的聲音低沉著。


  一股憤怒的氣息在身體里快速的膨脹起來。


  「我們是為了自保！剛才你也看到了，那是食靈蟻和惡靈要攻擊我們，我們只是自保而已！」


  「我知道，可是人類不見得知道，上面不見得知道。所以這個黑鍋我們背定了。而且食靈蟻和惡靈的躁動是因為七情陰陽譜的吹奏，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墨凌天的話讓我直接憋屈的要死。


  七情陰陽譜是我的自衛工具，我怎麼會想到變成這樣？


  「冥意簡直太卑鄙了！」


  「卑鄙已經不是他的座右銘了。」


  墨凌天苦笑著，看著自己的雙腿，眸子微斂，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突然想起了離開前墨凌霄對我所說的話。


  他說要我自私一點，反覆的強調這句話。


  當時我還不清楚是什麼意思，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他肯定是提前預知了什麼，但是天機不能泄露，他只能以那種方式告訴我。


  可惜的是我一直沒有領悟過來。


  如今領悟了，知道了，卻也好像有些晚了。


  看著墨凌天，我知道他是不會讓這樣的悲劇發生的。


  我們並不是太偉大的人，而是無法心安理得的離開。


  即便是找一處沒人知道的地方生活下去，也不見得能過的去良心上的這一關。


  「灝兒和音兒會受我們的影響嗎？」


  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不會！」


  墨凌天的回答給了我很大的安慰。


  「那就好！」


  墨凌天突然抬頭看著我，眼神中有什麼複雜的東西一閃而過。


  我瞬間秒懂了。


  「你打算去找冥意是嗎？」


  「會不會怪我？」


  墨凌天的眸子有些愧疚，我卻搖了搖頭。


  「不會。你是我的丈夫，是冥都鬼城的殿下，你所做出的決定，我知道你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所以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也不會埋怨你，即便因為這個決定付出我們的所有，我也毫無怨言。」


  我看著墨凌天，心裡前所未有的平靜。


  墨凌天一把將我抱在了懷裡。


  他的氣息撲面而來，可是我卻能感覺到他內心的激動和顫抖。


  「這輩子愛上你，我從來沒有後悔過。你雖然固執，可是卻教會我很多東西。我們其實可以很自私的不用去管人間的災難與否，我們也可以找一個世外桃源過完自己的下半生。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淡淡的活到老。」


  「可是你做不到明知道人間的災難降臨而無動於衷，你也做不到明知道這一切是因為我們的無心之過，是因為被人算計而釀成的悲劇卻置之不理不是嗎？」


  我接過了墨凌天的話頭，心裡已經隱隱的猜到了他的打算。


  「還是你最了解我。人間是我生活最長的地方，雖然只有短短的二十幾年，可是在人間，我明白了什麼叫親情，什麼叫愛情，什麼叫倫理道德。我不希望灝兒和音兒出生之後，因為有我們這樣逃避的父母而覺得羞恥。我也不能讓冥意那樣的天魂進入天界。我和他遲早要有一個解決。就算我們現在逃開了，誰又能保證，位列仙班的冥意不會對我們趕盡殺絕？到時候他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我們根本無法的當什麼。」


  墨凌天的話句句在理，我無法反駁。


  心裡默默地嘆息了一聲。


  墨凌霄說要讓我自私一點，這句話他該和墨凌天去說。


  「你要做什麼我都支持你。放心吧，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


  說話間，轟隆隆的雷聲和閃電突然從西方開始。


  電閃雷鳴，陰雲密布，整個天地間都好像在顫抖著。


  墨凌天快速的鬆開了我，而我也第一時間朝那個方向看去。


  漂泊大雨好像瘋了似的往人間的方向輸送，而那些惡靈和食靈蟻也跟著過去了。


  墨凌天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說：「我們要分開行動了。」


  「你可以嗎？」


  我看著墨凌天那雙腿，隱隱的有些擔心。


  墨凌天卻淡笑著說：「把你的靈力給我一點，我就可以。」


  墨凌天從來不求人，現在卻對我說出這樣的話，我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不行了。


  心裡隱隱的有些擔心。


  「告訴我，我還能見到活著的你嗎？」


  墨凌天對我這樣的問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別過了頭，低聲說道：「這一次的災難，如果我猜的不錯，所有人都會參與。這也就意味著我不是孤軍作戰。只要有戰爭就有死亡，況且冥意和我同屬於一體，他最後的結局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不會是什麼好的結果。我不敢承諾你什麼，對你，我總是食言。這一次我不想承諾了。」


  我的心突然隱隱作痛。


  這算是訣別嗎？


  辛苦了這麼久，努力了這麼久，我和他最終還是不能在一起嗎？


  說不難受是騙人的，可是現在這個時刻，我知道墨凌天的決定是不會更改的。


  「下輩子，如果我們還有下輩子，我一定在最早的時間裡找到你，然後好好愛你。你我就是普通的人類，平凡的相識，相知，相戀，然後廝守一生行嗎？」


  我看著墨凌天，突然釋然的笑了。


  「我不要下輩子，我只要今生。我雖然是女人，雖然被冥意給算計了，但是是我的錯我認。這個錯誤我會去盡量的彌補。但是墨凌天你給我聽好了。我張寶琪只要這輩子和你在一起。生也好，死也罷，你要等著我！等著我把人間的災難平息，等著我回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