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讓他滾
第一百二十二章 讓他滾
「剛才那人是白彌沢的管家親信吧,他叫白沐,對不對?」
宋登華臉色過於陰沉,伊墨秋心裡打起了鼓,猶豫了幾秒,她點點頭:「嗯,沒錯。」
「你拎著的這些東西是什麼,一樣樣給我打開看看!」
伊砷不在家,這讓伊墨秋無法用演技來保護自己,感受到客廳幾個佯裝清掃實際正在窺探的傭人投來的不懷好意的目光,她只能硬著頭皮遵從宋登華的命令。
禮盒一個個被打開,像是展覽品一樣擺在宋登華的面前。
禮服是某奢侈品牌的高定,半鏤空設計能夠輕易勾勒出少女曼妙美好的身材,帶著一絲誘惑,而更多的則是仙氣與優雅。
細高跟鞋與禮服同色,從項鏈、手鏈等配飾再到服裝鞋子,無一不是精挑細選的奢侈品當季最新款,有的甚至還是全球限量發售。
宋登華嘴角噙著一絲古怪的笑容,說:「這些都是白家三少為你挑選的,還是你自己張口問他要的?」
沒等伊墨秋開口回答,就聽宋登華自問自答:「啊,肯定是他為你挑選的吧?畢竟,像你這種心機高段位的綠茶婊,又怎麼會親自開口問男人要呢?你跟你那個恬不知恥的媽媽一樣,只要一個眼神,一個無辜的表情,就可以讓全天下男人心甘情願的為你們付出一切!」
伊墨秋眼神驟然冷了下來,她努力壓抑著心中熊熊而燃的怒火,態度強硬道:
「你怎麼說我都沒關係……但是,不要把我媽媽扯進去……誰都可以辱罵她,唯獨你不可以,因為,你根本就沒有那個資格!」
用下三濫卑鄙手段搶走媽媽的丈夫,用肚裡孩子惡毒要挾逼迫原配……這些都是眼前這個女人干出來的好事!
而做出這些事情的她,竟然還能一臉理直氣壯地反過頭來指責辱罵受害者?!
「畢竟,我媽媽跟你比起來,真是差得太遠了……不是嗎?論婊氣,您才是直衝雲霄,無人能敵!」
啪!
伊墨秋的臉被一巴掌打偏過去,她眼神有幾秒的渙散,耳邊響起宋登華怨毒忿然的嘲諷:
「呵,是啊你說的沒錯,然而儘管如此,你那個聖人一樣的媽媽也從來不會怨恨任何人……因為,她是那樣卑微的愛著你爸爸,哦,愛著我的老公!」
說到這裡,宋登華忍不住尖聲刺耳的笑了起來,她雙肩劇烈顫抖,面孔微微扭曲,笑得癲狂又瘋魔:
「哈哈哈你媽媽被我奪走了一切,心甘情願,像她那種低賤如污泥一樣的螻蟻,根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伊墨秋死死咬住嘴唇,然而,眼前還是漸漸模糊成一片。
屈辱、不甘、憤怒、絕望……太多複雜情緒在這一瞬湧現,席捲了她所有感官。
堡壘塌方,露出的是永久無法痊癒的瘡痍。
「為什麼……為什麼罪大惡極的你,可以活得那麼瀟洒?宋登華,你當年做的那些事情,都不會讓你感到一絲一毫的愧疚與歉意嗎?你晚上不會做惡夢的么,就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也會在某天某時突然感到疼痛的吧?你真的不怕遭雷劈么?」
為什麼啊,為什麼宋登華可以活得這麼坦然,犯下那麼多罪孽的壞人,為什麼可以活得毫無內疚,快活逍遙?
感受到伊墨秋話語里夾雜的強烈仇怨,宋登華先是一愣,隨即她咯咯笑了起來:
「看來你媽媽沒有好好教你啊,看看你身上的戾氣,小小年紀應該記吃不記打才對!怎麼,你很恨我是嗎?想要復仇嗎?伊墨秋,我告訴你,像你這種比螻蟻還要卑微下賤的東西,我一腳就可以把你踩扁!」
伊墨秋不停抹去臉上的淚水,努力不讓自己哭,可是,眼淚不受她的控制。
她不停抽噎,說話也斷斷續續的:
「是么……那你試著將我踩扁啊,你再怎麼厲害,還不是要利用我達成你的目的?宋女士,不要把事情做太絕,不留一絲餘地,很容易被……打臉啊!」
宋登華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她勾了勾唇,盯著伊墨秋許久,才道:
「三天後的酒會,你不準去。」說完,像是不夠解恨一樣,宋登華用充滿惡劣又愉悅的口吻,繼續道:
「像你這種出身的賤人,還不配出席白家的酒會……你放心吧,白少爺特地給你準備的服飾不會浪費,嵐嵐會替你好好使用它們的!」
酒會什麼的,不去就不去。
伊墨秋心裡只是有些略微遺憾,但更多的是解脫與釋然。
至於白彌沢親自為她挑選的禮服配飾將穿戴在伊青嵐的身上,對此,伊墨秋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尺寸不合適,硬塞也枉然。
三天後,伊青嵐挽著伊砷的胳膊,穿著另一套禮服,昂首挺胸的從伊墨秋眼前走過,滿臉得意與神氣。
而對於一開始是墨秋,後來卻變成了青嵐的這件事,伊砷隻字未提。
彷彿,這種被剝奪的戲碼發生在伊墨秋身上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而只要墨秋沒有開口抱委屈,伊砷就順其自然的裝傻。
家庭和睦……最為重要了,不是嗎?
「哎呀,白家舉辦的酒會,好多大人物都會出席參加呢……好緊張呀,爸爸,到時候我能緊跟著你嗎?」
伊青嵐不知哪根神經不對了,故意當著伊墨秋的面,纏著伊砷問這問那。
「是啊,估計你心心念的權少也會出席,到時候請務必跟好父親不要亂跑,免得被那個花心權少拐跑了。」坐在沙發上,伊墨秋翻開一本雜誌,語氣幽幽道:「而且,我聽說那個花心權少會帶著女伴出席?」
最後一句話,是伊墨秋瞎掰的,目的就是為了刺激伊青嵐。
果不其然,伊青嵐當場就炸毛了:「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啊,權少怎麼可能帶著女伴出席?」
白家舉辦的酒會多麼正式,權少攜女伴出席,簡直就等同於向眾人宣布公開兩人關係一樣,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嵐嵐,你怎麼到現在還對那個花心大少爺念念不忘啊?」伊砷眉頭蹙緊了,他神情不悅道:「你這次跟我出席白家的酒會,目的該不會就為了這個吧?你是想去見權紹煦的吧?」
「爸,才不是呢,你別聽伊墨秋瞎說啊,我根本就沒有……」
「夠了!今天的酒會,你必須跟在我身邊,哪裡也不許亂跑!」
伊墨秋繼續悠哉翻看著雜誌,她心裡暗暗想道,自己不能參加酒會的事,還沒來得及告訴白彌沢呢……
啊,不是來不及,而是壓根不想去說。
伊墨秋垂眸,很好掩飾了自己琥珀色眼底一閃而過的暗芒。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她根本就不是柔弱無害的兔子!
時間差不多了,伊砷與伊青嵐盛裝打扮,喜滋滋地出了門。
黑色林肯停靠在路口,當白沐看到挽著伊砷走出伊氏宅邸的並非伊墨秋而是伊青嵐時,他瞬間頓悟了。
這其中複雜的緣由,只靠腦補也能想得到。
於是,他臉上的笑容變淡了幾分,鑽回車內將此事彙報給白彌沢。
倚靠著車座的少年西裝筆挺,坐姿慵懶隨意,神情淡淡的像極了一隻犯困的雄獅。
當聽完白沐的陳述后,白彌沢眼皮抬了起來,他漂亮狹長的丹鳳眼微眯,眼神如隼般銳利危險。
白彌沢周身的氣場徒然變得凌厲鋒銳,空氣彷彿被刀片硬生生劃開,連帶著車內氣氛都變得緊張,劍拔弩張。
「讓他滾。」
黑髮少年艱澀奶氣的音色,卻偏偏冷如北方寒冬夜晚的狂風,凜冽又冰寒,颳得人心都在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