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夢見你死了
第440章 夢見你死了
一想到這湯是李桓珉的媽媽親自熬制的,伊墨秋就倍感壓力。
嘗了一口還溫熱的骨湯之後,她眼睛一亮!
「哇,這湯……太好喝了吧?」
雪白的骨湯上面飄著蔥花,香醇不膩,鹹淡適中。喝進肚子里,整個人都暖融融的,別提有多舒服了!
伊墨秋捧著碗一臉陶醉地喝完,然後把碗遞給了李桓珉,說:「再幫我盛一碗!」
「最後一碗,我怕你喝完了吃不下飯了。」
「太好喝啦!」伊墨秋拍了拍肚子,語氣得意洋洋:「就算把這一桶的骨湯喝完,我也可以把晚飯吃完!」
不要小看一個吃貨的力量,更何況,她還在休養呢!
「雪萊你愣著幹嘛,一起吃啊!」
「我就不用了吧。」米雪萊擺擺手,一邊朝穿著病服的少女展露笑顏,一邊間歇的對李桓珉猛翻白眼:
「我就在這裡坐一會,等會回家吃就好。」說完,她又刻意補充了一句:「再說了,我也不想吃某人帶過來的晚餐,呵呵!」
李桓珉早已經習慣米雪萊這動不動就散發出的敵意,他甚至連表情都沒變:「嗯,那就不送了,你慢走。」
米雪萊:檸檬個小傑瑞!
一直在病房裡待到晚上八點,直到米恩澤打電話過來,米雪萊這才戀戀不捨地告辭。
「喂,李桓珉我警告你啊,最多十點,你最多在病房裡待到十點就得走!聽見沒有啊?」
「昨天前天阿沢和宰允在這裡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跟他們說的么?」
「是啊,那又怎麼樣?」米雪萊雙手掐腰,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大聲道:
「我這麼做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墨秋?哦對,還有權紹煦那個王八羔子……哈,你今晚好好守著聽見沒啊,如果他敢偷摸溜進來,你就給我打斷他的腿!」
權紹煦與伊墨秋同住一家醫院,與差點救不回來的墨秋相比,權紹煦的傷基本可以無視,可他就是賴在醫院裡不走,每天都在找各種機會,想溜進墨秋的病房。
對此,其他人都是同一種態度:滾!有多遠滾多遠!
「哎,我都說了那件事不能賴權紹煦,你們幾個怎麼都把他當成頭號敵人了呢?打我的人又不是他,更何況,他已經道過謙了……」
「道歉?哈,一句道歉就可以抹滅掉他之前的任意妄為了么?如果不是他任性一個人跑去自投羅網,你又怎麼可能為了救他受那麼重的傷?還不都怪權紹煦?」
說起這個,米雪萊就氣得想要打人:「總之!權紹煦絕對不可以踏入這個病房半步,聽見沒啊,李桓珉?」
「嗯,我知道了。」李桓珉低頭專註地削蘋果,連頭都懶得抬:「你可以退下了。」
米雪萊:吃檸檬個小湯姆!
等米雪萊人一走,伊墨秋就歪頭對坐在床邊的少年說:「不知道權紹煦吃沒吃飯,你去把他叫過來吧?」
「不叫。」
「桓珉……」伊墨秋用懇求的目光望著他,說:
「權紹煦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每天晚上都跪在病房門口,要不是值班護士看到了,我們誰都不知道!我覺得他已經知道錯了,而我本人也已經原諒了他,你們能不能不要再針對難為他了?」
李桓珉動作一頓,隨後他抬眸看著少女迫切的臉,沉聲道:
「你覺得他每天晚上跪在你的病房門口懺悔已經足夠,可我不這麼認為。墨秋,你差一點就救不回來了知道么?如果不是第一家醫院的主刀醫生當機立斷為你轉院,你現在可能已經不能坐在這裡看著我了。」
「可是……」
「我知道,你想說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坐在這裡么?可是啊,一想到你曾經歷過死亡的威脅,我們就無法面對令你身處危險並受到重創的權紹煦,我們沒有辦法輕易原諒他,知道么?」
因為權紹煦的任性和自大,他將自己擺在了一個危險的位置上,而墨秋為了救他,奮不顧身的當了一次槍靶子。
明知道那是陷阱,明知道這一去可能會回不來,她還是去了。
為什麼?
因為她把同伴的生命安危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
就沖這一點,李桓珉就不想原諒權紹煦。
每次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伊墨秋都感到沒由得沉重、壓抑。
李桓珉算是幾個人裡面比較好說話的了,連他的態度都這麼決絕,更不要說鄭宰允他們了。
「算了,先不說這個了。」伊墨秋往後一靠,倚著舒適的靠枕,揉了揉太陽穴,說:「我的手機呢?」
「還在充電,要幫你拿過來嗎?」
「嗯,幫我把手機拿過來吧,謝謝。」
李桓珉乖乖照做了,就在他準備繼續削蘋果的時候,伊墨秋突然道:
「桓珉,我想吃水蜜桃罐頭了,醫院超市有賣的嗎?」
「應該有吧,我下去幫你看看。」李桓珉就像是某隻大型忠犬,頂著一頭金燦燦的黃毛離開了病房。
確認他走了之後,伊墨秋才嘆了口氣,給權紹煦發了一條消息:
【你吃過飯了么】
權紹煦幾乎是秒回:【沒胃口,吃不下】
【我這裡有水果,你要來吃么】
【來!】
五分鐘之後,穿著大一碼病號服的權紹煦就來房裡報道了,他煞有其事的站在門口,十分禮貌地敲了敲門:
「咳咳,請問我可以進去嗎?」
伊墨秋用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看著他,說:「別進了,你就站在那裡吃吧。」
權紹煦:QAQ
病房裡什麼水果都有,全部都是伊墨秋愛吃的。
可現在,它們統統進了權紹煦的肚子里。
幾乎一天沒吃飯的權紹煦此時餓的跟什麼一樣,狼吞虎咽的,拚命往嘴裡塞蘋果。
見他這般模樣,伊墨秋心酸又無奈:「你何必呢?該吃飯的時候就好好吃飯,為什麼非要難為你自己?」
權紹煦往嘴裡塞蘋果的動作一僵,隨後,他露出漫不經心的表情:「哦,醫院裡的飯太難吃了,我懶得吃!」
「是懶得吃,還是故意折磨自己不吃飯啊?」伊墨秋沒好氣的拆穿他。
「呵,本少爺怎麼可能故意折磨自己不吃飯?開什麼玩笑啊!」
「也不知道每天晚上跪在我病房門口懺悔祈禱的煞筆是誰啊?」
「……」
前一秒還在得瑟的少年,后一秒突然就沉寂了下來。
他沉默了很久,才啞著聲音道:「啊,這都被你發現了么……」
「不是我發現的,是今早護士跑過來跟我說的。」伊墨秋用不解的目光看著他,詢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做啊?賴在醫院裡不走,每天又不肯好好吃飯,半夜還偷跑來下跪……權紹煦,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五官清雋立體的少年,緩緩把臉埋在掌心間里,他像是嘆息又像是在自嘲:
「我每天……每天都在後怕,幾乎每晚都會夢到相同的情景。」
「你后怕什麼?又夢到了什麼?」
「后怕你那天萬一沒能救回來,萬一死在手術室里怎麼辦?每晚都會夢到你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情景,滿眼都是鮮艷的血色,最後什麼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