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莫莎莎的心忽的像被貓爪狠狠地毫不留情的抓了幾次,抓破了皮肉,流出了血。
此刻,莫莎莎滿眼噙滿了愛憐,她起身把餐巾紙盒放到了季月近前。又快速抽出幾張,半轉身小心翼翼的給季月擦拭掉眼淚。
好一陣兒,季月終於停止了無聲的哭泣,紙巾盒也已經空空蕩蕩了,身前卻立起了鼓鼓的小山包。
莫莎莎見季月情緒平穩了,這才謹慎的開口:「我們換個地方吧」。
季月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她的眼眶紅紅的。
倆人走到收銀台,莫莎莎搶先拿出手機付了賬,季月推搡了一次,沒有成功就放棄了付錢的行動與想法。
走出了店面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了。莫莎莎攙扶著季月步入了地下車庫,來到了紅色寶馬的面前。
莫莎莎問:「季月,你的車子在哪」?
季月也沒有答話,只是默默走到副駕駛,費力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莫莎莎見狀,本想發一發大小姐脾氣,可是懟人的話剛剛到嘴邊,卻又被她硬生生的給咽回去了。
她也坐進了駕駛位,扭頭看了一眼滿身落寞的季月,聰明的選擇了緘默。
令莫莎莎沒有想到的是,在莫莎莎啟動車子的瞬間,季月卻出乎意外的開口了。
「莎莎,我今天確實是開車來的,不過車開到半路,有車追尾的我的車。等我下車找後車理論的時候,我竟然看到他靜靜的坐在駕駛位,一臉詭異的笑。」季月低低道來,聲音冷冷的閃爍著寒光。
聽到此,莫莎莎手握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的緊了又緊,右腳猛的向剎車踩去。
剎車性能不錯的寶馬車,立刻就停住了,季月和莫莎莎的身子都猛的向前聳了一下。
後方的凱迪拉克車主也立即踩了剎車,兩車之間的距離,堪堪只剩一厘米,就要激烈擁吻了。
凱迪拉克的車主平常應該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不過此時的他卻換了另外一副面孔,有些氣急敗壞,又有些表情扭曲猙獰。
莫莎莎望著後視鏡中一步一步氣勢洶洶走來罵罵咧咧的男子,她的心沒來由的一陣慌。
她快速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季月,確保季月沒事。就深深地調整好呼吸,扶了扶額頭,暗暗給自己鼓了鼓起,就走下了車。
中年男子看見前車走下了人來,微微頓了頓,繼續往莫莎莎身邊走去。
走到近前,莫莎莎見中年男子的怒氣值還是相當的高。她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一副討好求饒的模樣。
中年男子罵罵咧咧兩三分鐘之後,還想繼續發泄憤怒值,正想著罵什麼詞語更解氣呢,後方陸陸續續響起了喇叭催促的聲音。他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到了車內。
見中年男子回去了,莫莎莎如獲大赦般跑回車內,安全帶都沒來得及系,就一溜煙的無影無蹤了。
很快,車子開到了大馬路上。莫莎莎稍稍緩過了神,問:「他是誰?你的車子呢」?你為什麼會怕成這個樣子?
季月扭過頭來,挑了挑眉,用一副你剛才不也是鴕鳥的表情,深深地看了一眼旁邊的莫莎莎。
莫莎莎用眼睛的餘光瞄了一眼季月,隨即擺了擺手,說:「好好,算你有理」。
季月把馬尾的束縛給解了開,瀑布般的長發隨即遮住了大半個身子。
她又打開了車窗,夏日的微風裹挾著溫溫熱熱的氣息,飄入了車內,吹散了季月那一頭如瀑的青絲。
季月斜斜的椅在黑色的真皮座椅上,頭靠在莫莎莎一側,淡淡的憂傷瀰漫了整個車廂。
「他就是我的導師,我們相愛一場,當我知道他有一個結婚三年的妻子,八個月的兒子,我就想與他分手,可是他不同意」季月漆黑的眼眸依舊望著窗外。
夏日快五點的街道,三三兩兩的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什麼。夏日的烈日,此時已經到了臨近下班的時刻,微風輕輕吹動,很是舒爽。
莫莎莎聽後幾乎要暴跳如雷,她從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之前毫無下限的讓著中年男人,是因為她做錯了。
她最看不得好朋友受欺負,尤其是與她從小玩到大,惺惺相惜,彼此了解對方各方面優缺點,相互包容的季月了。
還好她現在正在車內,正在開車,尤其是有剛才被罵的狗血淋頭的教訓在前,她默默的忍了下來。
不過她的肩頭卻一動一動的,這是她一貫氣急得表現。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似乎也要冒出火來。
季月又淡淡的開口了:「後來的某一天午後,學校輔導員打電話告訴了我,她的一個同事想約我聊聊人生,我也沒多想,欣然應約。」
說到此,季月停住了,不再繼續往下說了,她雙手捂住了臉,莫莎莎不用看也知道季月正在陷入極大的痛苦與悲傷之中,無法自拔。
很快,莫莎莎的車子停進了左岸咖啡館的專用停車場內。下了車,莫莎莎快步走到副駕駛位,拉開了車門,小心的護著季月下了車,攙著她一同向二樓的咖啡館走去。
就在此時,莫莎莎的電話響了起來。莫莎莎邊走邊掏出了手機,她看了一眼號碼,心砰砰砰的胡亂跳動起來。
她狠了狠心,掛斷了電話。此刻,她與季月已經到達了咖啡館。她倆是這家咖啡館的常客,有開心的,悲傷的,抑或不悲不喜,無聊的時候,她們都來這裡平復心情,消磨時間。
她們坐在平時常坐的位置,點了兩杯咖啡。一杯加糖的,一杯不加糖的。加糖的是莫莎莎的,不加糖的是季月的。很快,兩杯熱騰騰的咖啡就被服務員端了上來。
莫莎莎雙手托腮,低垂著雙眸,望向咖啡杯裊裊娜娜不斷向上升騰的白霧,低低的問:「為什麼你輔導員的同事要點名找你,這一點很是奇怪」。
季月一手捧著咖啡杯,一手托著腮,同樣以最舒服的方式坐著。幽幽的說道:「是啊,哪裡有什麼真正的暢聊人生,完全是一次較量,一次試探,而且我發現了更令我吃驚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