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莫莎莎想起媽媽上次帶她買衣服,已經是差不多五年之前的事了。
可是,自從她舉辦十八歲的生日,身著媽媽為她精挑細選的天藍色禮服,嬌美如花笑語嫣然的吹滅了夢幻般的愛馬仕蛋糕上的蠟燭,又狂歡了一夜之後。
第二日,十二點左右,艷陽高照。
莫莎莎披散著如同瀑布般的長發,頂著極為誇張的黑眼圈,腳步虛浮的走到巨形餐桌前,望著滿桌的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準備早餐中餐一把解決的她,還沒落座,就僵直在了半空中,瞬間石化。
因為媽媽的一句輕描淡寫漫不經心的話,「莎莎啊,從今天開始,媽媽就不再幫你挑選任何衣物配飾,這是一張卡,你收好」。莫莎莎望了望媽媽遞過來的那張黑卡,隨即眼神迷茫的望向了鎮定自若,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的媽媽。
蘇荃眼皮都沒挑一下,繼續優雅的用著午餐。
「媽媽,這是為什麼」莫莎莎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望向自己的媽媽。
蘇荃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用餐巾紙輕輕的揩了揩沒有任何食物殘渣的嘴巴,淡淡的說道「今天是你正式成年的第一天,你應該學會獨立」。
莫莎莎那充滿怒意的桃花眼,漸漸的消散了去。換上了些許羞澀,些許恍然,過了會就變成了原來是自己自作自受的表情。
因為,她想起了昨晚,她為了表明自己已經長大成人的決心,興緻高昂的當著無數親朋好友的面,大聲的宣布「我,莫莎莎,今晚過後就是一個完全自主,擁有各種權利的人了。以後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再然後,莫莎莎默默的接過那張象徵著自由和權利的黑卡,默默的發了一會呆,默默的味如嚼蠟的吃了幾口飯,就默默的坐上電梯回到自己的領地了。也就是,從這一天起,所有人沒有經過她的允許都不再進入她的房間。
回到溫馨舒適的房間,莫莎莎像甩根香蕉似的把自己甩在了床上,一閉眼,就是裝了幾千件華服霓裳的衣帽間,四壁空空的模樣。她就是一陣恐慌,那都是媽媽為她精挑細選的啊。看來她以後她要為買衣服首飾這樣的小事情煩心啦。真是,當時一定是昏了頭了,她為什麼要發那樣的當時覺得必須要發的豪言壯語呢。現在後悔還來的及嗎?
不過,來不及是一定的。她太了解自己的媽媽的個性了,只要是她在餐桌上說的話,那絕對是一言九鼎無法改變的。
不過,後來的發生的事情,證明當時的豪言壯語還是相當有必要的。
在之後的兩個季節里,莫莎莎看著同桌一次又次驚艷的換裝,一次一次各種時尚流行的元素往自己身上堆砌,把自己打扮得時而嬌媚,時而清純,時而人間仙子,時而憤青,時而文藝女青年,時而端莊大方,時而俏皮可愛之後。
莫莎莎終於踏出了自主買衣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因為,從此以後,她彷彿找到作為一個女生,作為一個漂亮女生,尤其是作為擁有一位黑金卡無限透刷女生極大的快感,極大滿足感。
她是星期六的中午去的,那天天微微有些涼,時不時的還飄來零零星星的小雨,大街上卻熱鬧非凡,人們好似完全不受鬼天氣的影響。那時的她,已經自己開車了。她的是一輛白色的奧迪。
車技不錯的她,極其順利的把車子停入停車位。就直奔商場二樓而去。二樓是各種品牌女裝的聚集地。不管哪一家,莫莎莎都進,不管適不適合自己,只要是有眼緣,當然也有很多沒有眼緣的,在甜嘴銷售員的描述之下,最後也擁有了深厚的眼緣,統統拿下。
最後,莫莎莎在極度精疲力盡的情況下,載著前前後後填的滿滿的就連副駕駛位都沒放過的戰利品,緩緩的向家中駛去。
後來,在莫莎莎把所有衣服全部清除標籤,在小女傭未幫助之下,一件一件掛在了衣帽間的杆子上后的某一個瞬間,她感覺幸福極了,彷彿自己擁有了全世界,而她就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女王。
第二天的早上,她那張棗紅色的大床上,只有極其昂貴的床品如夢,而她卻是在衣帽間毛絨絨的棗紅色的地毯上醒來的。剛剛醒來的她,看著有些陌生的衣帽間,想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原來她已經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女人了。
只不過,第一批被她心花怒放,雄赳赳氣昂昂買回來的昂貴的時裝,在不久之後大多被打入了冷宮,又過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幾乎清一色的出現在了小區綠色的衣服鞋帽捐贈箱里。等待它們的命運,據說是經過一番清洗,消毒,再捐助給一些貧困地區。實際上會去向哪裡,莫莎莎也不知道她不太關心,她只是不停的讓小女傭把自己的衣櫥清空,隔天就又放得滿滿的。
媽媽終於又帶自己買衣服了,這可真是一個值得紀念的好日子啊。莫莎莎昂起小臉笑了,笑起來是那麼的甜,原來還是做回小孩的感覺好啊。
不過就在此時,她的手機突然響起。她快走兩步,抓過手機,就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里是一個極其好聽的一個男聲,只是溫柔的聲線裡帶著若有似無的怒意,莫莎莎聽了一會兒,眨了眨風流好看的桃花眼,這才反應過來,這是李風的電話。
李風告訴她,今晚七點他會在翻滾的辣椒等她,如果莫莎莎再次爽約,那麼他們倆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無論以後在任何情況,任何場合,他都不會再認識一個叫莫莎莎的女孩。那麼,理所當然的,他撞擊一事也就不再負任何責任。
前期,莫莎莎由於內疚,李風怎麼說她都一副你說的好,你說得對的神態和語調,不過在聽到李風不再負任何責任的時候,終於脫下偽裝已久的柔順與純良,不管不顧的向著李風開啟了原子彈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