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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死組織與木葉的衝突

  雪土最近幾天顯得很煩躁,倒不是親戚來了,而是她接到了岩隱的指令。


  岩隱需要雪土製造死組織與木葉的衝突,並推波助瀾,將死組織與木葉徹底放在互相不死不休的敵對立場上。


  以雪土在死組織內的地位,即使被蓮柰給侵蝕了大部分權力,可她想要做到這一點也並不難。


  無非就是派幾個死組織成員做一些令木葉不快的舉動,然後與木葉派來的忍者鬧出一些流血衝突,一來二去的,矛盾升級,兩方想不打起來都不可能!

  做這件事,對於雪土來說,技術上沒有難度,真正的難度在心理上。


  雪土算是個有相當節操、善良的女忍,她知道一旦她那麼做了,木葉與死組織爆發衝突之後,恐怕目前她所見的一切都會毀於一旦。


  雪土有份參與了死組織創立到如今的幾乎所有行動,親眼見證了死組織如何一步步以榊樹的理念為基礎,為這裡的人們闖出了一片新的天空。


  雪土並不喜歡死組織里某些窮凶極惡的惡黨,認為他們不該得到收留,就算不殺,至少也該驅逐出組織!


  她也不喜歡榊樹在某些事情上的冷酷態度,更不喜歡蓮柰那個女人將榊樹的冷酷理念發揚光大的殘忍狠毒。


  但雪土也不得不承認,死組織確實走出了一條新路,它把難民改造成了充滿勇氣的自助者,也把惡黨改造成了合格的死組織戰士。


  雪土也在曉組織帶過一段時間,她在心裡暗暗將兩者擺在一起對比。


  曉組織溫柔,死組織殘酷。


  曉組織如果成功了,它所創造的世界一定很美好,但它離成功遙遙無期。而死組織創造的世界一定不怎麼好,但至少比最差的狀態要好。而在這個時候,死組織不敢說成功,但它所做的,已經有了明顯的成效。


  惡黨絕跡所帶來的另一效果是,需要死組織救助的難民迅速減小,也沒有多少人再想加入死組織了。


  因為,少了惡黨這一大害,依舊生活在北方戰亂區的難民總算可以喘上一口大氣,同時獲得了一定的生存空間。


  沒有時時刻刻都想將這些難民骨頭渣子都吞掉的惡黨,難民總算可以在這片戰亂地區生存下去了。


  雖然兩大國依舊在這片土地上肆虐,但大國忍者一般不會刻意針對難民進行殺戮的,至於誤傷乃至誤殺什麼的,這個非要去忍受的話,還是可以忍受的。


  經過殘酷世界的磨練,難民已經有所覺悟了,他們可以在那樣的環境下掙紮下去,只要每天祈禱一下自己不要那麼倒霉,就能繼續堅持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下去了。


  這倒是死組織所作所為製造出的意外之喜。


  在雪土眼裡,這樣的狀態可以算是在大國之間互相交戰的既定事實下,這片土地上的人們所能獲得的最理想生活狀態了。


  所以,雪土並不希望將之摧毀,她想要消滅冒犯岩隱威嚴的榊樹與蠍,卻並不想死組織與死組織創造的一切被摧毀,這是她的本心。


  但以她岩隱間諜的立場,她必須要服從岩隱的命令,站在岩隱的立場上行事!

  這是立場與本心的較量,雪土就這樣左右為難了好多天,終於忍不住找到了榊樹。


  「榊樹大人,如果有一件事,您的本心與立場之間發生了衝突,您會怎麼做?」


  雪土問題很突兀,榊樹微微眯起眼睛,微笑著回答。


  「我的本心就是我的立場,我就是我,不屬於任何人,只屬於我自己,我想做的事情,就會去做!」


  「但如果一個人的本心無法超越她的立場呢?」


  雪土此刻已然卸去了平常的那部分偽裝,神情坦然。


  「只要有所覺悟的話,無論怎麼做都是可以的!」榊樹的話似乎透出了一絲危險,但仔細體會又像是鼓勵。


  雪土深深的凝視了榊樹很久很久,但榊樹收緊了臉的笑容是那樣的令人不可捉摸。


  「我明白了,謝謝!」


  雪土低下頭,她已經有了覺悟。


  ——她始終是岩隱的人,她會做她該做的事情,如果有一天需要她為此付出代價,她也不會逃避。


  然而,事情似乎還不需要等到雪土出手,死組織成員與木葉忍者之間的第一場衝突就這麼爆發了。


  事情據逃回來的一名死組織成員說,是這個樣子的。


  一共四個死組織成員,組隊出去尋找惡黨殘餘的蹤跡,找了好多天都沒有找到。在晚上,他們借宿在一間主人不知是逃難還是死了的空屋裡時,遇到三名木葉忍者突入進來,然後木葉忍者就無緣無故的對他們發動攻擊,瞬間讓他們一死一傷,這位死組織成員拚命奮戰,殺死了一名木葉忍者,但眼看實在敵不過,這才逃回來報信。


  死組織成員當著組織所有人的面說完,卻沒有群情激奮乃至同仇敵愾,反而所有人都沉默了,就連那個死組織成員也沒有多嚷嚷復仇什麼的,反而一臉的后怕之色。


  死組織烈火烹油一般的前景,登時蒙上了一層深深的陰影。


  既然木葉的力量介入了,榊樹自然也不能坐視不理,榊樹為此找到了蠍,與之商議,結果蠍只淡淡的回了一句由你決定。


  接下來的好多天,又發生了幾起衝突事件,死組織成員死了二十多個,也殺死了五個左右的木葉忍者,之所以無法精確判定殲敵人數,是因為這幾起衝突都以死組織的小隊成員被擊敗乃至被殲滅而告終。


  每個死組織成員至少對死組織都是有一定歸屬感的,或許平常大多人對死去的那些死組織成員也談不上什麼感情,但與他們同為死組織的成員接二連三的被木葉忍者殺死,他們不但有兔死狐悲之感,更有對木葉的同仇敵愾。


  然而沒有一種情緒,能衝破恐懼的阻礙。


  沒錯,幾乎每個死組織成員的內心裡,都充滿了對於包括木葉所屬火之國在內的各大國的恐懼。


  這一點,蓮柰就看得很清楚,甚至她本人就對此深有體會。


  夜。


  蓮柰走進了榊樹的房間里。


  「榊樹大人,對於近些天發生的衝突事件,您怎麼看?」


  蓮柰自然而然的坐到了榊樹的身邊,面紗也摘了下來,露出裡面凄慘的臉龐,但她卻並不在意,因為榊樹總會以『自然』的目光看待她。


  「看來你對此有看法,對吧?」


  「我覺得這裡面有陰謀,這一連串衝突很可能不是偶然,而是有人試圖挑起我們與木葉的衝突!」


  蓮柰所說的,榊樹自然也考慮過。


  然而,不管有沒有陰謀,不管是死組織內部潛流搗鬼,還是外部勢力搗鬼,亦或者是內外勾結搗鬼,當然這一切也有可能真的是偶然。


  可是,死組織成員和木葉忍者連續發生了衝突是事實,雙方都有死傷也是事實。


  「難道,你認為這種情況下,木葉會坐下來與死組織澄清誤會,然後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對於榊樹的反問,蓮柰冷笑著答道。


  「當然不可能!大象怎麼會與螞蟻平起平坐,耐心交流呢?恐怕木葉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著如何懲罰敢於冒犯木葉的死組織吧!更何況,我近幾天還聽說了一個流言。」


  「說是您和那位蠍大人聯手殺死了木葉使團的所有人,如今又建立死組織,試圖攻擊木葉。這麼一來,木葉就更沒有理由放過您和死組織了。」


  「那又如何?」


  榊樹透出無所畏懼的笑容,蓮柰頓時激動得渾身顫抖,就是這種氣勢,才足以讓她臣服。她對他,果然是無法抗拒的。


  「大人,您想必也注意到了。死組織里,幾乎每個人在這些天都心懷恐懼!」


  榊樹微微點頭,蓮柰繼續說。


  「死組織里分為兩種人,一種曾經是難民,一種曾經是惡黨。先說難民,難民被大國之間的戰爭毀去家園,甚至摧毀了他們繼續生活下去的信心,他們憎恨大國,但更多的卻是恐懼,如對天災一般的恐懼。於他們而言,大國所擁有的力量就堪比大自然那不可抗拒的天災之力。


  還有惡黨,別看他們有些人甚至窮凶極惡,但這也只是對難民抑或同為惡黨的對手,他們絕對不敢對更有實力的人或勢力擺出窮凶極惡的態度。說白了,他們也僅是在大國之間交戰所破滅的秩序下拚命掙扎的可憐蟲罷了……」


  「那麼,你呢?」


  蓮柰一愣,隨即笑靨如花:「這是大人第一次主動問我的事,我好開心……」


  榊樹依舊微笑,雙眸如電,幾乎透進蓮柰的心裡,蓮柰微微皺眉,似乎感到了不適,偽裝出來的笑容也消失了,陷入了灰暗的回憶之中。


  「我和他們差不多,也只是一條可憐蟲罷了。十年前的大國戰爭,使我失去了家園,失去了親人。我憎恨大國,但更恐懼大國,所以我一直逃逃逃,拚命的掙扎,只為了能夠活下去。


  別人都說我狠毒,可如果不是大國的肆意妄為,我又有什麼理由要變得狠毒呢?如果要真論狠毒,大國那種彷彿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卻把無辜之人的一切搞得一團糟的行為,才是真正的狠毒!」


  榊樹默然。


  「讓您見笑了!」


  蓮柰微微偏過頭去,一隻手不經意的從眼角抹過,帶走了一片濕意。


  「哎呀,時間也不早了,如果不是大人沒有想與我共度良宵的想法,我還真想留在這兒不走了!」


  雖是如此說,但蓮柰卻彷彿剛才泄漏了什麼她無法面對的秘密似的,立刻緊張的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很快,關於這件事就會有一個結果!」


  榊樹對著蓮柰的背影淡淡的說道,蓮柰離開的步伐一頓,沒有回頭,但透著絲絲堅定的聲音傳來。


  「大人,無論你作出什麼決定,我都願意追隨您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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