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受阻
從鎮麗手中接過鑰匙,我蹭蹭的上了六樓,心中有一絲激動,也帶著些許擔心。萬一真像黃帥所說,我破壞了七傷局而被察覺,會不會真的有危險。
我也就罷了,要是連累了白靈,會讓我悔恨終身。
不過七傷局一直是扎在我心頭的刺,白靈已經受到影響,一日不破除它,我便寢食難安。
打開暗鎖推門而入,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說不出的清香,沁人肺腑。我記得上次跟白靈離開的時候,並沒有這種香味,難道是這兩天我沒在的時候,白靈來過?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要不然她怎麼會讓我來幫她找什麼耳環?
我在裡面找了一圈,並沒有看到白靈說的耳環,便走到上次看到的那隻鈴鐺處。順著那根隱藏的紅線,我又在其他三處牆角發現了銅鈴。
四隻銅鈴用兩根紅線系著,呈對角在天花板上面中間處交匯。我拆開天花板,看到紅線的交匯處,串著一隻拳頭大小的黑色葫蘆。
葫蘆上面雕刻著一條黑色的龍紋和一些蠅頭小字,我剛想看清那些是什麼字,兩眼突然一片血紅,人也恍若掉進了無底的深淵。
好在沒過多久,這種感覺就消失了,不過葫蘆上的字也不見了。我懷疑葫蘆上根本就沒有字,剛才只是我出現了錯覺。
在沒有搞清葫蘆放在此處的用意之前,我不敢觸碰,而是將它與房間里的七傷局聯繫起來。七傷局的形成,跟房裡的七關有關係。
所謂七關,指的是依據北斗七星所對應的一個區域或人口集居地的生氣流向。大區域有大七關,小區域也分佈著小七關。
不僅是地域有七關,人也有七關。人的七關分佈在人的七個命輪之上,對應著七魄。
地域上的七關一旦受阻,生氣無法流動,就會對人的七關產生影響。
在這間房子里,七關的位置都釘著一截半指長的陰木或者陰骨,正是它們阻礙了生氣流動。它們被掩藏在地板之下,若非我開了天眼,可以感應到陰木或陰骨散發出來的煞氣,用肉眼根本看不到。
再細細查看,除了七傷局,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在白靈的辦公桌旁,擺放著一尊朱雀神獸銅像。
朱雀屬火,理應放置朝向南面的離位,而它偏偏被放在方位居北的坎位,水火不相容,朱雀上升的瑞氣變成了下沉的戾氣,這就形成了「雀首反為蛇」的兇相。
凶局加上兇相,這個小小的區域就成了極凶之地。
原本我想著,只要撬開地板,將釘在七關上的陰邪之物拿開,七傷局的格局就會改變。雖然不能完全破除,卻能削弱它對人的影響。
但看了這隻葫蘆和那尊放錯位置的朱雀神獸,還有牆角的鈴鐺后,我不敢輕舉妄動了。
可讓我就這麼放棄,又覺得心有不甘。於是我跟黃帥打了電話,把我看到的情形告訴了他。
「不是告訴過你,不要急於破陣的嗎,你怎麼不聽?」黃帥在那頭著急起來,「趕緊離開那裡,說不定此刻你已經被人盯上了。」
我不相信,這裡是總裁辦公室,進來的時候我把門都給反鎖了,誰還能知道我在這裡?
黃帥聽后怒罵起來,說只要我動了陣局裡的任何的東西,哪怕是一根線,布局的人也會知道。一旦打草驚蛇,我不但破不陣,還會把白靈置於極其危險的境地。
「我不是嚇唬你,七傷局本身沒那麼可怕,布局的人才要命。你要是真為了白靈好,馬上離開,否則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黃帥聲音都提高了好幾度,生怕我不聽他的話。
掛上電話,我將天花板恢復了原樣,尋思著七傷局我不能動,那尊朱雀銅像總可以挪挪吧。不說把它放置到離火方位,就是隨便換個位置也不會造成「雀首反為蛇」之兇相。
我從桌上跳下來,剛要去搬動銅像,忽然發現被我反鎖著的門是開著的。饒是我有地府印記在手,也被嚇出一身冷汗。
誰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夠在我眼皮底下悄無聲息的打開門?就算是鬼,進來后也無所藏身,逃不過我的天眼。可是當我將房間里每個角落都仔細檢查后,並沒有任何發現。
在那一瞬間,我想到那天在謝良村口時,遇到的百年老鬼。當時我沒有煉出氣,無法看到這種道行高深的鬼。但此刻我將氣運行到了雙眼,仍然還是一無所獲。
我心中駭然,不敢久留,準備將朱雀稍稍挪動下位置就走,只要它不在正坎位上,就難以形成兇相,對白靈的影響也會小些。
不料我的手還沒觸碰到銅像,窗戶上猛然躍出一個人影,與我快速擦身而過。
我想追上去,但腰間和肩頭同時一疼,頓時沒有了力氣。再抬眼去看時,門已敞開,只感覺有股涼風撲面而來。
雖然沒看清他的模樣,但他離去的背景卻有些眼熟,我之前應該見過。
很顯然,他的目的是阻止我去動那尊朱雀銅像。
看著身上疼痛的地方,已經出現了數道被利器劃破的傷口。
所幸都不深,剛剛傷及皮肉,看來對方只是想給一個警告,並沒有要傷害我的意思。
我吸了兩口涼氣,放棄了再去動朱雀銅像的念頭,轉身打算離開。赫然發現桌上不知何時壓著一張紙片,上面寫著一行字:再不請自來,便留下你的雙手。
剛才瞥見那個眼熟的背影時,我就在想會是誰,此刻看到這行字,心裡已經能夠確定這個高手的身份,想必他也是上次躲在窗戶的那個傢伙了。
離開白靈的辦公室,我沒馬上回人事部,而是跟白靈打了電話,告訴她沒找到耳環。白靈淡淡的「哦」了一聲,好像根本就不關心這個結果。
頓了頓后,她問我徐玉的事情調查清楚沒有。我把警察和安監部門聯合調查的結果告訴了她,電梯是突發故障,導致徐玉受重傷不治身亡,目前已經結案了。
白靈又問韓誠怎麼樣了,我說人還在醫院,不過沒什麼大礙,應該過兩天就能出院。
她又是淡淡的「哦」了一下,然後就要掛電話。我察覺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勁,聲音也有氣無力,有些擔心的問她怎麼樣了?
「我沒事,你安心上班吧,過幾天去公司再聊。」白靈匆匆的掛上了電話,我心裡像忽然被抽空了似的,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那幾天我過得都不踏實,特別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常常在半夜驚醒。白天去公司的時候,眼睛紅腫無神打彩,被鎮麗戲謔是不是晚上去「紅燈區」幹壞事了。
周末公司放假,我去醫院看了黃帥,把那天在白靈辦公室碰到的事和最近心中的不踏實跟他說了說。他聽完后臉色不太對勁,眼神閃閃爍爍的。
我問他想到什麼就直說,別磨磨嘰嘰的。
他沉默了許久才說:「你懷疑碰到的就是那個粉臉男人?」
我點點頭,雖然在那之前只見過他一次,但他那獨特的身影讓我印象深刻。
黃帥點了支煙,說我麻煩大了,如果粉臉男人是白啟炎身邊的人,此刻我已經暴露了。如果他不是跟著白啟炎的,那就是雲芷言的耳目,我同樣很危險。
「至於白靈的異常我現在不好判斷原因,只能等你見到她之後,看能否打聽出什麼。」黃帥狠狠吸了兩口煙,皺起眉。
最後說到了地下室,黃帥也懷疑那裡有問題,說不定失蹤的人就在那裡。他們見到的女鬼,就是曾經失蹤的人員。
可是為什麼要將人藏身於地下室,而不是更隱秘的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晚上回來躺在床上,我便琢磨著,得儘快去地下室瞧瞧才行,再拖下去,只怕真有什麼也被轉移和掩蓋了。
迷迷糊糊中,隔壁傳來了動靜,像是韓誠回來了,正和馬居易商量著什麼,語氣很急切。
我來了精神,耳朵緊緊貼著牆壁,又什麼都聽不到了。好奇之下,我輕輕摸到他們的窗外,裡面黑咕隆咚的,什麼也看不到。
不過門是半掩著的,風一吹,便「咯吱」開了一條縫。
透過門縫,我看到韓誠和馬居易靠在椅子上,好像是睡著了。
剛剛還在說話,這麼快就睡著了?不對勁,我意識到他倆是魂魄出竅,應該是去拘魂了。
我趕緊用地府印記感應,果然不遠處有兩點魂光在閃爍,便悄悄跟了上去。
他倆邊走邊說話,速度不算快,從院牆直接穿了過去。我心裡大罵,特么的欺負我不能穿牆是吧,這麼高的圍牆,等我爬過去,他倆估計早走遠了。
我四處張望,總算在牆角看到幾塊摞疊起來的石頭,離牆頂不是很高。於是我深深提了一口氣,助跑衝過去,腳踩石頭跳到了圍牆上。
煉出氣后,身體都輕盈了許多,這一系列的動作都沒發出多大的聲響,韓誠和馬居易的魂體也沒有半點察覺。
他倆從宿舍大院的後門往前一直走,我提著氣和他們并行在樹叢里。當時刮著風,草木嘩嘩作響,我發出的動靜不至於驚動到他們。
這是一條通往香城別墅區的路,他們應該是去那裡拘魂。
兩人邊走邊說著話,我豎起耳朵,聽到馬居易向韓誠抱怨道:「地府怎麼突然讓咱們今晚去拘白啟炎的魂?上次還說他是個難纏的主,要等地府派個八品陰差來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