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風的聲音,謝遜難以自持不可避免的開始慌亂。
他現在就屬於掛被封了,又沒有真正的練過。
什麼耳聽六路,耳根動動就能聽聲辨位,根本就是不可能實現的事。
為今之計,走為上策!
謝遜轉頭就溜,沒跑出兩步就被絆倒在地上,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因為看不見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
忽然,謝遜感覺有什麼從背後進入他的身體,初始只覺得是異物在身體里那種異樣。
爾後,液體開始流出,居然有一種詭異的快感。
再之後,末梢神經傳來了準確的感覺,一種被撕裂的火辣辣疼痛,像是皮膚被灼燒火燎。
疼,這是謝遜唯一的感覺。
但很快,在液體的沖刷下,就已經失去了疼痛的感覺,恍若無覺。
一連串的感官衝擊,謝遜終於清醒了過來,伸手摸向了胸口,那是兩柄單刃刀,他已經是被穿胸而過。
「咳…」
一口鮮血吐出,謝遜嘴角兩邊掛上了血跡。
失血過多已經在他身上展現,臉上一片灰敗,眼前開始發黑,伴隨著缺氧的頭暈。
意識好像漂浮在不著力的雲端,漸漸就要昏迷過去。
「……」
前世種種一切因果,如同走馬燈一樣在浮現。
那些嘲笑的話語,不屑的醜陋嘴角,將所有的惡意都表現在臉上。
甚至有人不滿意光過嘴癮,直接上手。
謝遜任然記得…
「哈哈哈,謝遜?你就叫謝遜嗎?金毛獅王謝遜?哈哈哈哈!」
「哈哈,你爸媽是有多恨你,才會給你取這樣一個名字。」
「搞笑,哈哈啊哈哈!太搞笑了。」
那時年幼的謝遜不懂得什麼叫忍讓求全,家裡沒有大人依靠他,不需要委屈給誰看。
直接反唇相譏:「哦,是阿。我就叫謝遜那又怎麼了呢,難道你要做我無忌孩兒,叫我一聲義父嗎?」
醜陋的惡霸被直接激怒了,扼住年幼謝遜的喉嚨,就將他捶在了牆上。
「淦你娘!你他娘說什麼?」
「六哥,打死他!」
「對對對,給他一點教訓!」
兇惡霸道慣了的人,只要聽到一點不順耳的話語,就會直接勃然大怒。
尤其,這些話語是出自一個他們從來看不起的人嘴裡,顯得尤為刺耳。
年幼的謝遜面對高大的陰影,沒有就這麼被嚇到,保持著他身為一個人,最後的驕傲。
「啐,一群在家裡不受待見,莫名其妙在看起來好欺負的人身上,找自己存在優越感的傢伙。」
說到這裡,謝遜高傲的抬起頭,目光深幽彷彿在看什麼噁心的東西,鄙夷的看著他們說到:
「哎,其實你們只是一群垃圾吧,不敢向上往前,卻想著把別人變得比你們更垃圾的垃圾。」
砰…
毫無疑問,謝遜這些觸及到別人心裡醜陋陰暗面,只會激怒這群只懂得揮拳的傢伙。
拳頭打在了年幼謝遜的臉上,口鼻滿是鮮血,一顆牙連根飄飛,掉落在了地上。
牙齒在地上滴溜溜打轉時,宣洩著校園暴力的傢伙,也停下了對謝遜的毆打,揚長而去。
謝遜被打的不成人形,多處骨折視網膜脫落,而很可悲的是他沒錢。
錯過了最好的醫療時期,謝遜人如其名的瞎了,身體也變成了畸形。
走馬燈跑到了這裡,就沒了下文。
現在,身體往下倒的謝遜嘴角帶著苦笑:
「為什麼…臨死了還要回憶起這些惡劣的傢伙…我的人生已經是個大寫的悲字…為什麼就沒點能夠激起求生欲的美好畫面…」
謝遜的苦楚無人述說,他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從來沒有遇到過值得美好這個詞的人。
或許是謝遜太過年輕了,還沒來及遇到,那時的生命就戛然而止。
唯一談的上美好的事,大概就是一個人飲酒,一個人遊戲,一個吃著炸雞,一個人追著番。
一個人在冒著藍光的黑暗角落裡,守護著他想要守護的世界。
「算了…沒有求生欲就沒有吧…不就早就承認了…自己只是一個沒有用的渣子罷了…」
「如果…熱血有用的話…求饒也有用的話…」
「就這樣吧…就這樣子死去也不會有傷心的人吧…」
「…或許我死了…這世上就再也沒有悲傷的人了…」
「活著沒有意義…死去也沒有勇氣…」
「或許…那樣被打死…便是我一直所渴求的吧…」
謝遜的意識開始沉淪,在他最熟悉的黑暗裡,逐漸沉淪下去。
人在生活有著希望時,心裡才會有著光。
每個人如同微弱的火苗,聚集到了一起朝著一個方向奔跑,在這黑暗森林裡,才會有著代表奇迹的光。
滿心黑暗的人,心是不會發光的,像謝遜這樣,錯誤的人生,或許死亡才是最好的歸宿吧。
謝遜緩緩的合上雙眼,嘴角帶著笑,像是擁抱死亡竟是一件如此愉悅的事。
可是!
在謝遜靈魂的深處,卻是有著一簇火苗升騰。
火苗從足以被微風吹滅的程度,漸漸開始越燒越旺!
旺的刺人眼球!旺的像是金色的光!
金光驟然巨閃劃破了黑暗,隨後炸裂如同星輝,又像是春天的細雨。
不斷滋潤著謝遜的靈魂,修補著謝遜靈魂上,象徵著死亡的灰敗。
就像是,世上還有人不想謝遜就這麼死去,拉了墜崖的謝遜一把。
謝遜只覺得那手臂溫暖而又有力,蠻橫霸道的一下將他拉了起來。
「我靠!什麼玩意?」
感覺自己重新恢復意識,謝遜睜開了眼睛,口中一下子震驚的就爆出了粗鄙之語。
「特么,難不成那些不是幻覺?真有人拉了老子一把?這麼玄幻的嗎?」
驟然乍變,謝遜震驚過後很快也想通了。
其實也對,畢竟無端穿越這種事,都能夠活生生真實的發生在他身上。
靈魂里有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似乎也說的過去。
想完,謝遜才察覺他雙眼好像又看的見了。
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入目所見是一片白房子,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傢具。
他好像是換了一個空間,謝遜摸腮琢磨…
這到底是…
又穿越了?
還是更下一層的意識空間?
或者…
這才是他靈魂的意識空間?
正打量思索著,眼角就看到了一個金光組成的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