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宮鬥總在意料外
“別,別!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我也無能為力啊!我一個小丫鬟,人微言輕,我怎麽幫得上你啊!”桃盈眼角閃出了淚花,一副淒楚可憐又無奈的模樣。
風以箏卻是一臉冷酷,“嗬,不要轉移話題。說,我身上為什麽會有毒蠱?你什麽時候給我下的毒!你平時是怎麽和師父通消息的!今天,要麽說實話,要麽吃毒蠍,你自己選。”
桃盈的嘴唇顫了顫,埋下頭去,“三年前,我奉了公主之命,到你身邊做丫鬟,一麵把你的動靜稟報給她,一麵偷偷在你的飲食中下毒。後來此事被獨孤潯識破,我夜回慕王府向公主回報,至此才離開了你身邊。”
“那麽說,我坐牢的時候,你不是好心來看我,而是來給我喂毒的,是嗎?!”風以箏冷笑了一聲,“虧我當年以為你這丫頭多少念著些主仆情誼,竟沒想到,一絲一毫都是偽裝欺騙!”
“不,我!”
“原來那些毒就是毒蠱的飼料!我與許慕辰大婚時,已經毒入心脈還誤以為自己有了身孕,真是可笑!師父把我從墳墓裏挖出來,帶回炙國去,想來也是你們早就謀劃好的!那把讓我刺殺許慕辰的匕首,真正要對付的人,其實是我!”風以箏一下子想通了所有事情。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桃盈埋下頭低低地說了一句,卻不願再跟多作解釋,隻說道,“側殿,棕色羽尾的信鴿。”
一抹冷光劃過風以箏的眼角,她手起拳落,幹淨利落。桃盈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原來就是這隻蠢肥鴿?”風以箏來到側殿,正瞧見燭台架子上落下一隻棕色羽尾的信鴿,呆呆愣愣的傻樣讓人忍俊不禁。
風以箏卻笑不出來。
那個血黑的池子就像一個如何都不會驚醒的噩夢,多少個夜晚折磨著風以箏難以入眠!多少個日夜,她全身爬滿了無數隻毒蠍,無數條毒蛇,密密麻麻的,幾乎分辨不出她真實的皮肉。連著好幾個月,她渾身上下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膚。
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心情,她卻求死都不能。
嗬嗬,可老天讓她熬過去了,熬到今天她風以箏還活著。既然讓她活著,那有些人就不得不去見閻王了。
她抓起這隻信鴿,手勁狠到幾乎要掐死這隻小生靈。費了好大的勁,她才強迫自己鬆開手,要是把這小家夥弄死了,她怎麽引出她可敬可愛的師父來?
風以箏卷起一張窄窄的字條,塞進信鴿的腳扣中,走到庭院中將其放飛。
“蠢肥鴿,你幾天才能飛回你老家呢?”
獨孤潯很快就查出了風以箏回到皇宮忘憂台的消息,並迅速回報給夏銘辰。
夏銘辰長時間地沉默,一言不發。
“公子,風姑娘想來定是有什麽必須要親自做的事情,這才不告而別。”獨孤潯猜測道。
有什麽事情,那麽緊急,急到連當麵說一聲再離開都不行嗎?
她是著急回去見他嗎?
一刻不見便心急如焚嗎?
“她現在是風以箏,不是詭香了。她回宮,究竟是想做未完成的事,還是對許慕辰餘情未了,我真的,不敢猜。”夏銘辰輕歎了一聲,搖搖頭道,“派人秘密保護著,她想做什麽就讓她去吧,即使她到今日,還是愛著那個人。”
獨孤潯看著夏銘辰略有些傷感的背影,搖了搖頭,心想著:公子,麵對風姑娘,你什麽時候才可以從容一點呢?
“潯,這個局已經布好了。不將許慕辰置之死地,這個局就不會結束。如果最後他因我而死,風以箏會不會恨我?”
獨孤潯走上前來,道:“有愛才有恨,如果風姑娘對公子無情,那將來就不會有恨。”
夏銘辰無奈地一笑,看著獨孤潯問:“照你這麽說,我倒應該希望她日後恨我咯?”
獨孤潯聳聳肩,道:“這個屬下不知,屬下隻知道現在得把這個局布置得盡善盡美,早點結束了這個局,才知道結果如何,不是嗎?”
“也是。”夏銘辰的臉上忽又恢複了魑魅的那股詭譎之氣,挑眉道,“多瑙國的商隊可已經遍布整個炙國了?”
“再等個兩三天就差不多了。”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製約炙國鐵騎的方法了。圍城之時,務必確保尤曦的軍隊無法前來相助!”
“公子請放心,尉遲將軍也已調派兵馬在個疆土接壤處嚴陣以待。再加上多瑙國的商隊在炙國的行動,那尤曦屆時必當自顧不暇!”獨孤潯嘴角噙著一抹自信的笑意,如若這般尤曦還能夠率兵馬威脅到我大渝西鏡,那他真是要好好佩服一番這位將軍公主了。
“好,那我們就再等三天,通知煜陽,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那風姑娘?”
“我今晚進宮一趟,務必讓她不要插手此事吧。若她不從,我綁也將她綁回來!”
不等夏銘辰進宮,詭香回宮的消息,已在後宮中掀起了軒然大波。暫且不提已傻在白玉堂,還沒緩過勁兒來的周秀兒,單說茹貴妃這一個角兒就足以讓後宮震蕩一番。
“詭香回宮了?還恢複了箏貴人的身份?”茹貴妃聽了這則消息,眉心一擰。
“還聽說,皇上讓太醫查了秀貴人的藥,發現不是安胎藥,龍顏大怒,正在宮裏查這事呢。”一個傳消息的小太監在旁邊說道。
茹貴妃翻了個白眼兒,那謝太醫早已助她查明,這個周秀兒根本就沒有懷孕,吃的藥怎麽可能是安胎藥。她原本倒是打算想辦法讓這個周秀兒小產,可當知道她根本就是假懷孕的時候,茹貴妃冷笑了聲,這簡直是自尋死路,哪兒還需要她來動手!
“不是安胎藥,那是什麽藥?”一個小宮女順勢問道。
“那還能是什麽,當然是對孕婦不好的藥了,可又不是明明白白的打胎藥,娘娘您這招兒太厲害了!”這小太監一臉奉承地說道。
茹貴妃聞言色變,抬手就是狠狠地一個巴掌!
“胡說什麽,誰說是本宮做的了!”她早知道周秀兒是假懷孕,又怎麽會派人下藥害她!
可是,別人不知道她是假懷孕啊!
這小太監的一句話,忽然點醒了茹貴妃。這皇宮之中,若談能與她茹貴妃爭寵的,自然當屬這有了龍種的秀貴人。對茹貴妃地位威脅最大的也是非秀貴人莫屬。若是秀貴人和她的龍種有個閃失,那第一個遭懷疑的可不就是她茹貴妃嗎?
茹貴妃心中忽有些急躁,這若是有心人為了陷害她故意設下的圈套,那她這承寵殿裏一定被人預先留下了什麽罪證。
“你,你你,還有你,快,把整個承寵殿都好好打掃一遍,不論什麽不幹不淨的,來路不明的東西都給本宮當即燒掉!快!”
就在這時,一對侍衛模樣的人不經通稟就衝進承寵殿來!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本宮的承寵殿!”茹貴妃很有氣勢地吼道,她心中著實一驚,倒還麵不改色。
領頭的侍衛長,佩劍闖入,看見茹貴妃時恭敬地行禮後,便從懷中掏出一枚金牌,道:“屬下奉皇上旨意,搜查皇宮各處宮殿,請娘娘配合!”
“可笑!本宮不應,你們誰敢亂動!”茹貴妃這一喝,倒真是喝住了這群侍衛。
侍衛長麵露難色,為難地躬身道:“屬下也是奉命辦事,求娘娘不要為難屬下!”
“為難你?本宮這是在救你,你可知憑你的官職,擅闖我貴妃寢宮,是犯了死罪!”
茹貴妃的話嚇的侍衛長撲通跪下來,正當她得意之際,卻聽得侍衛長喊道:“娘娘請恕罪!搜!”
“反了,反了!許恪呢,許恪呢?!侍衛總管在哪裏,竟然縱容手下以下犯上,無理取鬧!還有沒有把本宮放在眼裏!”茹貴妃哪裏受過這樣的氣,當即就往後仰了過去。
這可嚇的侍衛長趕緊下令停止搜查,茹貴妃要是有個萬一,他就是有十條小命也賠不起啊!
幾個宮女攙扶著茹貴妃到一旁的鳳座坐下,隻見茹貴妃麵色一青一白,捏著手帕的手在額角輕輕點著,冷聲問道:“搜啊,怎麽不搜了?你一個小小的侍衛長,如今都敢騎到本宮的頭上了,嗬!我大渝國的禮製何在?尊卑何在?”
那一群侍衛嘩啦啦都跪將下來,領頭的侍衛長重重地磕了幾個頭,道:“貴妃娘娘恕罪,我們也是執行公務,如今搜查完畢,娘娘宮裏幹幹淨淨,屬下這就回去向皇上稟報。娘娘可保重鳳體!”
若非這群人身攜皇命,她茹貴妃肯定不會讓他們就這麽輕易離開!
“還不給本宮滾出去!”
“是,是是!”侍衛長連連後退,身後的侍衛立即排成兩隊,給侍衛長讓出一條道來。
就在侍衛長即將走出內殿時,一枚極速的飛鏢“嗖——”的一聲從殿外射進來,劃過侍衛長的頭盔,直直地插進了茹貴妃插滿金釵的發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