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倉皇出逃匿山洞
“這位武功高強又心狠手辣的將軍公主,天生就對貓過敏。本小姐費了好大勁,飛簷走壁抓了十幾隻貓,給它們喂了毒,在它們的爪子上也塗了毒。這一爪一爪的,不弄死尤曦才怪呢!”
風以箏說得津津有味,卻故意沒有說,那些所謂的毒就是她體內足以致人死地的血毒。
夏銘辰若有所思地問道:“什麽毒?尤曦自己就是製毒高手,你製的毒她會解不了?”
風以箏聳聳肩道:“你就看著吧,天下再沒有比這毒還要再毒的東西了。”是啊,天下再也沒有比她風以箏更毒的毒物了。
“對了,為什麽禁軍沒有在九香堂搜出許慕辰來?”風以箏覺得奇怪,阿影明明告訴她許慕辰就藏身在九香堂,沒理由會人間蒸發的。
“那是因為,去搜查九香堂的不是我獨孤堡的人。”夏銘辰故作高深地說道,“九香堂就和銀雲堂一樣,四處機關和密室。許慕辰是除了九香堂殺手外最熟悉這些密室的人,想必他一定是聽見了外麵的動靜,所以鑽進哪個密室裏藏起來了。”
“那你為什麽不讓他們搜仔細點?”
“我此行的目的隻是把你這個蠢女人帶出來而已,別的事情,再說咯。”
“啊?這怎麽能再說!你就應該趁許慕辰重傷未愈,尤曦又大傷元氣的時候把他們一網打盡啊!你可知道,我可是好不容易離間了荊戈和尤曦,專門等著荊戈離開九香堂的時候去找尤曦的呢!”
“你離間了荊戈和尤曦?”夏銘辰頗有些意外。
風以箏便把授意阿影偷偷在荊戈熬給許慕辰的湯藥中下毒的事說了一遍。這也並非栽贓陷害,若非荊戈本身就表現出了對許慕辰的敵意,這陷害也不會這麽容易就讓尤曦相信。
原來如此,夏銘辰點了點頭。
這時,獨孤潯在銀雲堂現身,前來稟報道:“公子,尤曦和許慕辰離開九香堂,往京郊去了。”
夏銘辰嘴角一勾,他就猜到許慕辰一定會想盡辦法離開京城,謀求東山再起。他有些狡猾地說道:“很好,風以箏說,我們應該乘勝追擊,把許慕辰及其黨羽一網打盡。潯,派人緊緊盯著他們,尤其小心荊戈。放信號彈,通知駐留京郊的漠,讓他手下的人都原地待命,不要輕舉妄動。至於九香堂,就讓少卿去清理吧。”
“是。”獨孤潯躬身退下,片刻後,天空中就綻放了一朵清雅的煙花,這就是所謂傳遞命令的信號彈。
風以箏抬起頭看了看,腦海裏浮現了她在21世紀的時候看過的煙花雨,忽然很是感慨。
“夏銘辰,等這些事情結束了,陪我去放煙花吧。”
“好。”
……
許慕辰著實沒有料到,除了沐煜陽,竟然連林禹兵都沒有死!他氣憤地摔了桌上的東西,朝尤曦扔了句:“此地不宜久留!”
尤曦此刻還氣血極虛,根本就受不了多方走動。許慕辰明明知道她中了貓毒一事,非同小可,可卻沒有一句關懷,滿心隻想著保住性命,東山再起!
一行人來不及多作收拾,隻得盡快喬裝打扮,混入百姓中央,悄悄地混出了京城,躲進了京郊的一處山洞之中。
這處山洞,位置隱蔽,洞口不大,洞內卻極深極廣。三重洞門之後,才是他們的藏匿之穴。山洞之中,潮濕不已,洞口“滴答滴答”地落著水。洞中十分陰涼,不知道風是從哪個方向來的,總之越待越冷。
“尤曦,我跟你回炙國,這山洞也不是久留之地!”許慕辰站在洞口,雙眉深鎖,心中似乎還在醞釀著什麽計劃。
尤曦隻是點點頭,並沒有說話。她已經沒有什麽力氣去與許慕辰分析局勢,倉皇出逃至此,她能撐到現在已經極不容易。
尤曦臉上的血痕接二連三地出現了皰疹,越來越癢。她明明已經服下了克製貓毒的藥,卻不知道為何這表皮的傷口卻越來越嚴重。她派去喚回荊戈的人還沒有回來,荊戈卻已經摸進了山洞之中。
“公主殿下!”在看到尤曦那張幾乎被毀容的臉時,荊戈整個人都奔潰了。他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尤曦跟前,雙手捧起她的臉,心疼而憤慨地問道:“怎麽會這樣!”
尤曦的雙手已沒有什麽力道,她覺得渾身都很疲累,她低聲說道:“風以箏抓了十幾隻貓偷襲我,但我總覺得我中得不僅僅隻是貓毒那麽簡單。”說著她咳了一聲,竟咳出了血來。
見尤曦虛弱成這樣,荊戈心中更是怒火中燒,他突然跳起來拽住許慕辰的領口,惡狠狠地吼道:“你為什麽不救公主!你為什麽不保護她!”
許慕辰居高臨下地眯著眼看他,冷聲道:“放手。”
“荊戈,放手!”尤曦也喊道,“皇上他在那個情況下,隻能暫時躲進密室裏。”
“皇上?他算哪門子皇上?我都聽手下人說了,風以箏來偷襲的時候,夏銘辰和禁軍根本就沒有到,那個時候算什麽情況?難道他許慕辰連風以箏也怕不成?”荊戈又轉而吼向許慕辰道,“你倒是說說看,你到底是有多身不由己,可以眼睜睜地看著公主殿下被貓圍攻!你明明知道,公主最大的弱點就是對貓過敏,不是嗎?!”
許慕辰似乎也有那麽一點點心虛,他承認他沒有出手,是因為不想被風以箏看到他這副落魄的樣子,可是他也知道尤曦當年已經想盡辦法克服了對貓的恐懼,普通的貓一般來講不會對她造成太大傷害。事實也是,她把所有的貓都撕成了兩半。
“你無話可說了吧?公主在你心裏,究竟算什麽?一個工具嗎?還是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你要兵馬,公主給了;你要奪位,公主幫了;你要另娶她人,公主也忍了。可到頭來呢?公主一心一意地愛你,為你付出一切,而你竟然對她的生死置之不理!”
“夠了!”尤曦突然打斷了荊戈的話,她知道他說得都是事實,可為什麽要這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說一遍!
“公主!”
“不要再說了。你過來替我療傷,我胸口時常有絞痛,以前中貓毒的時候分明不是這樣的感覺。風以箏肯定給我下了別的毒!”尤曦喉口的窒息感越來越重,她必須要讓荊戈幫她診一診現在的情況。
荊戈眉心一緊,推開許慕辰,就跪在尤曦麵前,小心翼翼地替她診脈。
“公,公主!”荊戈愕然地鬆了手,不敢相信地說道,“是,是風以箏體內的血毒!”
尤曦怔在原地,一時啞然。
“什麽血毒?”許慕辰不明白這血毒究竟有什麽蹊蹺。
尤曦眼中似乎溢滿了絕望,她極為複雜地看了許慕辰一眼,轉而對荊戈說道:“給我種蠱!”
“不行!”荊戈斷然拒絕道,“公主,用我的血跟你換!”
尤曦甩開荊戈的手道:“你不種,我自己種!”
“公主!”荊戈忽然想到什麽,轉身到洞外拖進來一具“屍體”,道,“用這個叛徒的血換公主的血總行了吧!”
尤曦定睛一看,這個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不是阿影嗎?
“屬下發現阿影偷偷摸摸地跟蹤我,他定是被風以箏所惑,否則絕不可能背叛我!”荊戈犀利的目光掃向地上的阿影,想當年他把這個啞孩兒從外麵撿回來養活,要吃要用的都給他,如今倒是翅膀硬了,竟敢跟蹤於他!
尤曦嘴角一勾,點了點頭。
次日清晨,天還沒有大亮。一枚枚標有“沐”和“渝”的軍旗,悄無聲息地插滿了整個山腳,所有下山的路都被士兵牢牢把守。林禹兵帶了幾小隊的人首先上山開道,隨後夏銘辰,沐煜陽,風以箏等人也摸上山去,悄悄靠近尤曦藏身的山洞。
這些人當中,風以箏的輕功最為出眾,於是她自請潛進山洞打探。夏銘辰有些無奈地跟在她後麵,尾隨她進了山洞。沐煜陽本也想跟進去,卻被林禹兵和亦升給攔下了。
山洞當中的光線很暗,風以箏摸著石壁走進去。周遭是謎一般的寂靜,除了自己的心跳聲,風以箏幾乎聽不到別的聲響。越往裏走,滴水聲愈發若隱若現。走過兩重洞門後,風以箏愕然地站在第三重洞門前,那洞門口竟然吊著一個人!此人身體筆直,垂著頭,頭發淩亂,一身濕透,原來風以箏聽到的滴水聲就是從此人身上滴下的。
再靠近一看,這滴的哪裏是水,分明就是血啊!
那套黑色的披風,風以箏記得真真切切,那是最後一次見影子的時候,他身上披著的就是這件披風。心中一痛,風以箏死命忍耐住湧到眼眶的眼淚,即刻飛出一枚毒鏢。那飛鏢精準地割斷了吊著影子的繩索,風以箏飛身而上,在半空中接下了阿影的身子。
“影子——影子你醒醒!”風以箏小聲地哭叫著,推了推懷裏的男人,卻毫無反應。
風以箏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七零八落地掉下來,“啪嗒啪嗒”。她伸手抹了抹眼睛,卻掃到地上有一抹人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