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左慈來到】
漢順帝時期有個于吉。
據《後漢書襄楷傳》記載:「順帝時,琅邪宮崇詣闕,上其師于吉於曲陽泉水上所得神書百七十卷,皆縹白素朱介青首朱目,號《太平青領書》」。
于吉說是神人所授,實際上是自己創作的,于吉的門徒宮崇到皇宮進獻其師所著「神書」《太平清領書》,其言以陰陽五行為家,多巫覡雜語,被視為妖妄不經,順帝命有命藏之,並未為其立學,故其書未見皇室重視,後來輾轉到了張角手裡,張角跟後世那個得了聖經的洪秀全一樣,從一本書開始發跡,其實跟什麼南華老仙毛關係都沒有,只不過是張角借著原型為莊子的南華老仙欺世盜名!
漢獻帝建安五年,也有一個于吉,正是在演義上被孫策殺掉的于吉。
《三國志孫策傳》注引《江表傳》:「時有道士琅邪于吉,先寓居東方,往來吳會,立精舍,燒香讀道書,製作符水以治病,吳會人多事之。」于吉寓居在東部某個地方,經常往來於吳、會稽兩地,燒香給人治病,東漢獻帝建安五年,即西元200年,稱霸吳地的孫策統治時,于吉批評孫策自制力不足,認為「伯符將軍,名而虛之」,孫策聞訊大怒,下令殺死於吉,當地居民都說會有報應,不久后孫策在戰中受暗箭所擊,因而引發重病而死,有人說他是被于吉的亡靈纏身而死。
現在問題來了,漢順帝在位是公元125到公元144年在位,于吉在漢順帝時期已經成為琅邪太平道掌教,身為宮崇的師父,即便推算他是在漢順帝末年進獻太平經的,到漢獻帝建安五年(200年)被殺,保守估計亦已過百歲,是以有人懷疑活躍於東吳的道士于吉是不是原來漢順帝時期的于吉,不過著作《後漢書》的作者范曄把這兩個于吉當成了一個人。
魏延傾向於將這兩個于吉當成一個人,因為于吉這種道人修行多年,至少對養生之術有所心得,活上百年稀鬆平常,要知道那個身份從來沒有疑惑的左慈生於156年,死於289年,壽至134歲,魏延揣測,若是于吉沒被孫策所殺,估計也能活到那麼大的歲數。
不過奉命去徵召于吉的士卒,在琅邪一帶轉悠,耗費了大半年時間,卻一直找不到于吉的蹤跡,只能回來向魏延通報。
魏延依稀記得歷史上記載于吉是琅邪人,至於「寓居東方」是什麼意思,魏延卻只能推斷為于吉暫時寓居在大漢東部某個地方,到底是徐州還是青州還是揚州,一無所知,只好暫時宣布放棄,等到機緣來了,于吉會自動上門。
至於左慈,實有其人,字元放,廬江人,精通五經,曉房中術,也懂得占星術,他從星象中預測出漢朝的氣數將盡,國運衰落,天下將要大亂,就感嘆地說:「在這亂世中,官位高的更難保自身,錢財多的更容易死,所以世間的榮華富貴絕不能貪圖啊!」
於是左慈開始在天柱山精修苦煉道術,在一個石洞中得到一部《九丹金液經》(演義中為《遁甲天書》),學會了使自己變化萬端的方術。
魏延更相信那本經書是一個古代魔術寶典,左慈是東漢末年的大衛科波菲爾。
魏延當初發兵淮南的時候,就派人去天柱山徵召左慈。
魏延當時派人找左慈,一是看重他出神入化的魔術(這時候叫做方術),這樣厲害的魔術技能應該會對魏延創立新宗教有所幫助,可見魏延當時就有了創立新教派取代舊道教的想法,二來魏延有寡人之疾(古代帝王的通病-好色),老婆會越來越多,恐怕應付不過來,左慈這傢伙因為通曉房中術在歷史上活了一百三十多歲,魏延就要向他學一下這個房中術,活長一點兒才能把華夏帶入到一個理想的狀態。
奉命去徵召左慈的士卒姓王名全,本就是廬江人氏,後來被袁術強征入伍,後來投降魏軍,再後來加入風影衛,因為他是廬江人,對天柱山熟稔,魏延便派他來天柱山徵辟左慈。
王全在天柱山轉悠了三四個月,將魏延交給他的盤纏幾乎花光了,都沒有探尋到左慈修道所居的洞府,正待王全萬念俱灰,準備返回稟告主公之時,他遇到了左慈新收的弟子葛玄。
葛玄在道教的發展史上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他是葛洪的從祖父,在道教里被尊為葛仙翁,又稱太極仙翁,在部分道教流派中與張道陵、許遜、薩守堅共為四大天師。
葛玄原本是琅琊人,后遷丹陽句容,高祖葛廬為漢驃騎大將軍,封下邳侯,他祖父葛祖矩曾為黃門侍郎,他父親葛德儒歷大鴻臚登尚書,素奉道法,所以葛玄出身宦族名門,自幼好學,博覽五經,十五六歲名震江左,性喜老、庄之說,不願仕進,后入天台赤城山修鍊,遇左元放得受《白虎七變經》《太清九鼎金液丹經》《三元真一妙經》等,后遨遊山川,正好遇到王全,知道魏延派王全來的意圖,意圖重興道教,葛玄便欣喜若狂地帶著王全前去拜見葛玄。
王全拜見了左慈,此時的左慈已經入山修鍊十載,雖然年齡已經有三十五六歲,看起來卻只有二十齣頭,王全見了,心裡一頭霧水,將信將疑地不肯把魏延的書信呈遞出來。
左慈披著一身青色道袍,一臉雲淡風輕,朗聲一笑。
王全迷惑於左慈的笑容時,卻發現自己兜里的書信已經落在左慈手裡。
左慈展開書信,仔細一看,原來魏延誠心誠意,願意請左慈出山重興道教。
自從張道陵創立道教以來,道教在中土的發展一直很順利,畢竟這個國家的民眾還是很需要宗教崇拜,儒教是政治信仰取代不了宗教信仰,佛教從天竺胡人出舶來被大部分漢人不齒髮展緩慢,道教有了一個很好的開端,偏偏在這時出現了一個人物張角,本來他好好地發展太平道,不要像後世那些邪-教頭目洪秀全之流一樣得到一本經書就想造反,道教在他手裡還能得到更大的發展,可惜張角那廝不但年老體弱,而且志大才疏,野心勃勃,只把道教當成一個拉攏叛兵的工具,因為他的叛亂,致使好好的太平道被朝廷打垮,只剩下張魯的五斗米道,道教遂陷入低谷。
歷史上,曹操基於太平道的危險,看不到華夏本土宗教對國家的長遠好處,便抑制道教發展,左慈因此不滿,只得恃才放曠,戲耍曹操。
左慈之所以遁入空山專心修道,跟道教在這個時期發展的低潮大有關聯,作為一個有思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理想的四有道士,左慈實際上無時無刻不在思考該如何才能重興道教。
魏延的書信正中左慈的下懷。
修道十年有些心得的左慈再也無法靜下心去修鍊了。
他收拾行李,準備帶著葛玄,去投奔魏延。
王全卻拿出魏延的第二封書信,交給左慈。
書信中請左慈先去拜訪其他各路諸侯,最後再去義陽
左慈十分不解魏延為什麼要他這樣做,但見魏延書信里措辭十分果斷,只得依從。
左慈離開天柱山,往西直行,路上經過了荊州。
荊州牧劉表拋開漢室宗親的身份,其實是通曉易學的大儒,他信奉孔子的「子不語鬼怪亂力神」,見到左慈后,以為左慈裝神弄鬼,又想起當年的張角,便毫不猶豫地認為左慈是個惑亂人心的妖道,打算將他抓住殺掉。
左慈卻不慌不忙地說道:「我有些微薄的禮物想犒勞你的軍隊。」
劉表說:「你這個道士孤身一人,我的人馬這麼多,你能犒勞得過來嗎?」
左慈又重說了一遍,劉表就派人去看是什麼禮物,見只有一斗酒和一小扎肉乾,但十個人抬也沒抬動。
左慈就自己把干肉拿來,把肉一片片削落在地上,請一百個人拿酒和干肉分發給士兵。每個士兵三杯酒一片肉乾。肉乾吃起來和平常的味道一樣,一萬多士兵都吃飽喝足,但酒器中的酒一點也沒少,肉乾也沒吃光,劉表的一千多賓客也都喝得大醉。
劉表大吃一驚,打消了殺害左慈的意思。
幾天後,左慈離開劉表,到了徐州,面見了佔據徐州的呂布,呂布因黃巾暴亂的原因,極端敵視道教,便派部將魏續追殺左慈。
左慈穿著木鞋,拿著個竹杖慢慢地走,魏續在後面手持兵器追趕,卻總也追不上左慈,這才知道左慈有道術,不敢再殺他,趕緊回報呂布。
呂布不信,自己領人馬追殺左慈,左慈鑽進羊群中,追捕他的人分不清,就查羊的原數,果然多出了一隻,知道左慈變成了羊,卻分不清到底那一隻才是左慈變化的,準備把所有羊都殺掉,這時左慈顯身,對呂布說道:「你多行殺戮,多行不義,必自斃。」
左慈說完,就化為一縷青煙,消失在呂布面前。
卻說左慈隨後又見了曹操、劉備等人,都無一例外地遭到他們的追殺。
左慈這才明白魏延的意思,除了他魏延之外,天下其他權勢人物都對道教有根深蒂固的偏見,他左慈若想復興道教,必須要跟魏延合作。
左慈來到了義陽,面見了魏延,兩人在一起談論該如何發展宗教,談了三天三夜。
魏延高屋建瓴,將現在西方大秦國(羅馬)開始興盛的基督教、中東開始興盛的某個宗教、潛入中土的佛教在一起討論,分析各個宗教的優缺點,同時指出土生土長的道教的致命缺陷。
左慈心悅臣服,決定跟魏延一起全力改革道教,將道教改良為一個被大部分漢人接受並對漢人擴展生存空間、從善積德有極強推動力的宗教。
魏延把左慈說服以後,便讓人安排左慈潛入許都,拜見了當今天子劉協。
劉協看到仙風道骨一表非凡的左慈,心裡便很是喜歡,聽左慈從一部《九丹金液經》(演義中為《遁甲天書》),學會了使自己變化萬端的方術,法術很多記也記不過來,便讓左慈為他表演方術。
雖然天子劉協是傀儡皇帝,但劉漢皇室畢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尚有它的餘威,忠於劉漢皇室的朝廷大臣和地方諸侯依然有很多,只要天子劉協認可了左慈認可了新教,對新教在大漢治下的傳播大有裨益。
左慈想到這裡,便放下得道高士的架子,現場給劉協表演方術。
左慈拿起一隻酒杯,倒滿酒,拔下頭上的道簪給劉協看看,劉協拿在手裡一看,確實是墨竹做的簪子,左慈將道簪在酒里攪和一番,片刻間道簪都溶在了酒中,就像磨墨時墨溶入水中一樣,劉協那裡看到過這樣的方術,不禁目瞪口呆。
左慈用袍子一卷酒杯,瞬時間,那墨竹簪子完好無損地握在左慈手裡,酒杯裡面的酒還是純凈甘冽的美酒。
左慈舉起酒杯,對劉協笑道:「陛下,我們把這杯子裡面的酒分成兩半吧。」
劉協以為左慈要自己先喝半杯然後再給左慈喝自己剩的半杯,覺得左慈有些無禮,不禁面色一沉,沒想到左慈先用那墨竹簪子把自己的酒杯劃了一下,酒杯就分成了兩半,兩半中都有酒,相隔著好幾寸,那酒像是冷凝在半空中,並不往下滾落。
左慈舉起一半杯子,一飲而盡,又把另一半杯子遞給了劉協,劉協將信將疑地把那一半酒杯里的酒飲下,果然跟之前的味道一樣。
左慈喝完酒以後,把手中的半個杯子往宮殿的雕樑上一扔,杯子順勢化為一隻往下俯衝的飛鳥,左慈一把抓過那隻飛鳥,那飛鳥到了左慈手裡又變成了半隻杯子,左慈左手一招,原本在劉協手裡的半個杯子瞬間到了左慈手裡,杯子的兩半緊緊貼在一起,恢復成原狀,左慈再倒下酒,滴酒不漏。
左慈見劉協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這些方術還是不夠有震懾力,眼珠一轉,瞬間想到了一個震懾心靈的方術,他沖著劉協微微一笑道:「陛下,您想不想念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