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去留
兩份紫河車，四條人命，就這麼沒了。
井上次平和山本帶著眾人來在黑衣人屍體前，有士兵將其身上的劍拔起，恭敬的遞還給山本。山本接過劍，「讓我看看這是何人。」說著用劍挑開黑衣人的面罩。
面罩一挑開，在場眾人無不驚異。那面罩下的臉竟是疤痕無數，莫說長相，簡直如同地獄的惡魔一般。
「咳咳。」井上次平輕咳兩聲，示意眾人聽自己說話。「山本先生，既然我知道您來了，那就請您與諸位英雄移駕至城主府中吧！」
山本聽了井上的話，看看眾人，「既然井上城主誠意相邀，再加城中動蕩，老夫等人便依城主所言，前去城主府中叨擾一番。」
「諸位請。」井上城主說到，帶著眾人向城主府走去。
來在城主府議事大廳，眾人經過一番折騰，都沒有心思休息，全都坐在大廳內閑談著，等待城防軍的調查報告。
時至寅時過半，從門外跑進一名士兵，「稟報城主。」這士兵說完這句，微微抬頭掃了掃大廳內眾人，又低下頭。「不用避諱，講！」井上說到。
那士兵聽到井上的命令，開口道：「稟報城主，經過調查。起火民居內共有一男一女兩具屍體，死因皆是利器所致，女屍中有成型胎兒。那黑衣人在作案途中男子的呼救聲被附近的巡邏士兵察覺，故而縱火意圖趁亂逃走。另，調查到全城今夜還喪命三男三女，皆是利器所致，因紫河車所死，且丟失嬰孩兩名。」
聽完士兵的報告，井上憤怒的一拍桌子道：「這麼多！」
不止井上憤怒，如此喪盡天良的行為讓在場的所有人皆是咬牙切齒。
山本沉吟一下，開口說道：「丟了這麼多條人命，但我們昨天卻只發現兩份紫河車，說明什麼。」
井上抬起頭，眼睛看著虛空，射出兩道精光，咬著牙道：「竊賊不止一人！」
山本點點頭，「沒錯，依老夫所見，若非城防軍一夜巡查，怕是會丟失更多人命啊！」
井上聽到山本的話，不由吸了一口氣。死了這麼多人，丟了那麼多孩子，城中百姓的情緒依然有些激動，若是再繼續下去，城中百姓早晚會暴動起來。到那時，僅憑城裡過百守軍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殘局難解，自己也將面臨朝廷懲處，將是人頭不保啊！
「山本先生，」井上倏地跪在山本面前，「還請山本先生與眾位英雄看在百姓的面子上幫幫在下。」
山本見井上如此舉動，也不說話，也不做動作，場面一度安靜到極點。
井上此舉不可謂不智，依照自己三重涉世境的水平，加上平均水平一重涉世境的百餘城防軍，在這件事上，難有作為。而山本乃是一重紅塵境水準，想來身邊眾人也不會太差，若他們肯出手，也是一大助力。況且山本的兒子是山本太郎，乃是朝廷重臣，若最後真的無法收場，有山本在裡邊，山本太郎一句話便可讓自己不至命喪黃泉。
大廳內眾人，見山本不開口，也都不敢說什麼。
「井上城主心中所想老夫明白。」山本終於開口了。「現在九州城中發生如此惡事，我等身為習武之人，應當出手相助。」
聽到山本此言，井上心中大喜，自己的命是保住了。
「但是.……」山本繼續說到：「我們此行有要事在身，時日不多.……」
「山本先生！」井上急切的道。看著自己希望要破滅，井上的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
「這樣吧。」山本見井上有些失態，開口說到：「你先出去，容我們商議商議。」
井上聽此言，有些顫抖的站了起來，走到大廳門口，深深的對眾人施了一禮，什麼也沒說，關上了門。
屋裡山本開口了，「諸位說說自己的看法吧。」
沒等別人開口，一個跟屁蟲先開口了，「小的唯您馬首是瞻，是去是留，您說了算。」另一個跟屁蟲急忙附和道：「對對對，您說了算。」
川島玉深深的瞪了兩個跟屁蟲一眼，大大咧咧的開口道：「要我說，咱就留下來待幾天，依照咱們的實力，在城裡散開守幾夜，這竊賊也就死差不多了，就算有僥倖逃了的，想必也不敢再出來了。」
「其他人呢？」山本問到。
「我和表妹支持川島大哥的。」徐驚雷率先開口。川島玉轉臉和徐驚雷對視一眼，二人心照不宣的點點頭。
「我支持川島。」那獨行俠說話了。
「我們支持川島。」另外三人也開口表示了對川島的肯定。
「哦？」山本淺淺的笑笑，「都支持川島，有意思。」突然，山本把臉一沉，聲音也跟著沉下來，「別忘了我們出來是做什麼的！」
跟屁蟲本來讓川島瞪得不敢說話，此時見山本語氣變了，馬上又開口道：「山本先生說得對，你們支持也沒用。我們出來的時候李老爺交代了，讓我們聽從山本先生的安排！若耽誤了李老爺的事，各位都得擔一個『不守信』之名吧！」
「你！」聽到那跟屁蟲這麼一說，本就急性子的川島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那跟屁蟲見川島起身，急忙就往山本身後藏去。川島剛要開口說話，山本抬起手道：「誒！川島兄弟何必動怒，我們這不是在商議嘛。」
見山本開口阻攔，川島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悻悻的坐下。
「各位既然支持川島兄弟的意見，那老夫想聽聽各位的想法。」山本坐在椅子上，向川島看去，示意川島先說說自己的看法。
川島輕輕哼了一下，開口道：「我沒啥想法，就是碰到如此喪盡天良之事有些看不下去。」
山本輕輕笑笑，靠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緩聲道：「諸位都是一樣的想法嗎？」
大廳內支持川島玉的眾人皆是點點頭以示贊同。
山本見此境，呵呵笑了幾聲，「那我問問諸位，我們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當然是採藥。」有人說道。
山本笑著點點頭，「既然是採藥，那此事可與採藥有關？」
聽聞此言，山本身後的跟屁蟲急忙說到：「無關！」
事情到這一步，徐驚雷無法再安靜地坐下去了。他站起身來，向山本抱拳躬身行了一禮，開口道：「山本先生，小子有話要說。」
山本有些玩味的看著徐驚雷，「哦？說來聽聽。」
徐驚雷點點頭，「如今城中丟失嬰孩，損失性命，已不是一起兩起，而城防軍目前力量薄弱，無法控制局面。不說其他，單說依照我們習武之人的身份，既然遇到此事，便應當出手相助，除了禍患。」
川島玉聽到徐驚雷的話，忍不住開口道：「徐兄弟說得對！」
徐驚雷並沒有因為川島玉的插話停了下來，繼續道：「記得家父曾經一再強調，『習武之人，當為民除害，匡扶正義為己任。不可恃強凌弱，有辱武道之名。』此事無論山本先生什麼態度，我徐驚雷定然不會坐視不理，哪怕是背上『不守信』之名！」說到這，徐驚雷看了看躲在山本身後的跟屁蟲。
那跟屁蟲見徐驚雷看他，有些畏懼的縮了縮脖子，因為他知道徐驚雷是三重涉世境高手，對付自己區區二重涉世境還是不廢任何力氣的。
徐驚雷接著道：「若小子與山本先生意見向左，恕在下中途退出，日後我會親自去李府向李老爺賠罪。」
山本聽到徐驚雷這一股腦的話，哈哈大笑了兩聲，聲音有些冷冷地道：「你這是在將我啊！」
徐驚雷聽到山本的語氣不善，卻並沒有退縮之意，只是拱手對山本道：「小子不敢。」
山本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站起身對徐驚雷說：「徐小兄弟，我們後堂單獨談談。」說罷便轉身向後堂走去。
見山本此舉，川島和白若水有些擔心的看向徐驚雷，徐驚雷用眼神示意讓他們放心，便跟著山本往後堂走去。見二人走進後堂，兩個跟屁蟲對視一眼，眼神中儘是幸災樂禍。
山本與徐驚雷來在後堂，山本看著牆上的九州城布防圖沉默良久道：「你，是夏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