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等余蕭蕭吃完,三人不再逗留,直接動身去沈渝家。進了門,沈渝帶著他們兩個上了三樓,到書房學習。
書房的空間比沈渝的房間要大兩倍還多,裡面有好幾排大型的書架,裝滿了書籍,像是把一整個書店的書都搬了過來。
書房的正中央,有一張長型書桌,上面放著幾摞書,都是高中的課本。
沈渝隨便拉開一張椅子坐下。
周徐引跟在她的後面,很自然地靠著她坐了下來。看到這個畫面,余蕭蕭抿了抿唇嘴,很有自知之明地坐到了對面。
看到她的舉動,沈渝納悶地動了動唇,卻沒說什麼。
各自打開自己帶來的作業,然後各學各的。
過了好半晌,余蕭蕭突然發現坐在這個位置格外不方便,她要問沈渝問題,隔著張桌子根本不好解答,最後她還是灰溜溜地跑過去坐到了沈渝的旁邊。
一個上午相處的還算和諧,余蕭蕭因為霸佔了沈渝太多時間,偶爾收到來自周徐引的幾個不太高興地眼神,其他都算相安無事。
午飯時間,周徐引的手機響了一聲。
沈渝停下了筆,目光依然盯著試卷,隨口問他:「是不是外賣到了?你看看。」
周徐引嗯了一聲,拿起手機看了眼:「是外賣。」隨後,他站了起來,大步往外走,漫不經心地說:「你們慢慢來,我去拿外賣。」
「好。」
余蕭蕭還在整理著剛剛沈渝給她講解的題,此刻坐在位置上紋絲不動。
沈渝盯著她看了兩秒,也沒催促,小聲地提議:「你是不是想寫完?要不你繼續寫,我先下去了,在樓下餐廳等你。」
聽到這話,余蕭蕭立刻抬起頭,走過去挽住她的手,笑嘻嘻的:「別,我跟你一起下去,我還不知道你家餐廳在哪呢。」
沈渝看著臂彎間的手,有些不習慣,但也沒有掙脫開。
等她們到樓下,周徐引已經拿好外賣了,正走向餐廳的位置。
看到后,沈渝突然想起了什麼,立刻小跑了過去。她從餐桌旁邊的架子上抽了兩張報紙,平鋪在餐桌上。
周徐引正好過來把外賣的袋子放了上去,兩人間的舉動默契十足。
余蕭蕭在原地站了片刻,走了過去。
周徐引把袋子里的飯盒都拿了出來,將余蕭蕭的那份放在了對面。沈渝和周徐引並排坐著,而余蕭蕭則坐在了周徐引的對面。
沈渝打開自己的那份,用筷子撥了一半的飯到周徐引的飯盒裡,看著他飯盒裡的炸魷魚圈,她愁眉苦臉的說道:「我今天就一直在糾結這兩份點哪份好。」
周徐引拿起筷子,輕笑了兩聲:「想吃自己夾。」
沈渝立刻眉目開朗起來,從他的飯盒裡夾了一塊炸魷魚圈,然後從自己的飯盒裡夾了兩塊雞翅給他。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后,她才慢騰騰地啃起了飯盒裡雞翅膀。
余蕭蕭嚼著口中的飯,被他們虐到食之無味,忍著心中的酸澀,怪異地問了句:「你倆什麼情況啊,是不是在一起了?」
聽到這句話,沈渝獃滯地抬起頭,想了想剛才兩人的互動,解釋道:「你想多了。周徐引的飯量比較大,我怕他吃不飽而已。」
余蕭蕭恍然大悟的「啊——」了一聲,隨即又問道:「要不要我分點給你?你分了一半給周徐引我怕你不夠吃。」
沈渝用筷子將雞翅的骨頭放到飯盒的蓋子上,笑道:「不用,我是易胖體質,吃得多胖的更快,所以要控制飲食。」
一旁的周徐引看著她飯盒裡的雞翅,調侃道:「哪控制了?」
沈渝瞪了他一眼,不服氣地說:「我現在比以前吃的少很多了。」
他們兩個的互動讓余蕭蕭輕笑了兩聲,沒再說什麼。
半個小時后。
看著吃完飯後在旁邊無所事事的周徐引,沈渝給他指了一個方向:「你去睡覺吧,走廊最盡頭的左邊那間,我給你收拾好了。」
周徐引沒有拒絕,起身伸了個懶腰,邊打著哈欠邊向那個房間走去:「那我去了啊。」
過了十分鐘,剩下兩人也吃完了。
沈渝給余蕭蕭指了另一個房間,低聲說:「你也去睡吧,我來收拾就好。」
余蕭蕭點點頭,卻路過了沈渝指的那個位置,徑直走到最裡頭,打開了周徐引所在的那個房間,然後輕輕地合上門。
被這輕微的動靜擾到。本以為是沈渝進來了,周徐引卻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掀起眼皮,發現是余蕭蕭后,唇畔的弧度慢慢的收了回去。
「你有事?」
余蕭蕭眯著眼笑:「看看你住的房間長什麼樣嘛。」
「看完了嗎?」周徐引重新合上了眼睛,耐性極差,擺出要送客的姿態,「我要睡覺了。」
「誒,你幹嘛這樣,聊聊天唄。」余蕭蕭笑了兩聲,走到書桌前的椅子坐下,托著臉問,「對了,你進過沈渝的房間嗎?我剛剛問她能不能跟她一起午睡,她說不喜歡別人進她的房間。」
周徐引沒理她,翻了個身,將自己埋進被子里。
像是被他的反應激到,堆積了一個早上的怒火將她的理智全部衝垮,余蕭蕭將髮絲向後捋,她靠近周徐引的耳邊,嘴角掛起一個冷淡的笑容。
「你認識唐釗文嗎?」
「……」
「沈渝好像喜歡他誒。」她的聲音輕輕的,像是在說一些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以前纏著唐釗文,倒貼到讓人噁心。現在換了個人,倒是輕輕鬆鬆就成功了。」
房間的氣氛突然安靜下來。
好半晌,周徐引扯下被子,慢條斯理地坐了起來,眼睛漆黑得像是染了墨,似笑非笑的:「快出去吧,在我好好說話之前。」
「以前也不見你跟哪個女生關係好啊。」余蕭蕭沒聽他的,依然笑著,神色卻僵硬到了極點,「沈渝又不漂亮,而且胖成那樣。就家裡挺有錢的。你喜歡這樣的?」
下一刻,周徐引抿著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起身,用力拽著她往房門的方向走。力道很重,在她的手腕上留下紅痕。
余蕭蕭吃痛地掙脫開,立刻喊了起來:「你有病啊!」
周徐引倒是很隨意地就鬆開了她的手,定在原地。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細碎的發留下淺淺的陰影。他的臉上不帶任何錶情,眉眼間帶著濃郁的戾氣,臉上的肌肉似乎都是僵著的,按捺著脾氣。
他低下腦袋,輕輕笑了一聲,嘲諷道:「誰給你慣的一身毛病?」
「……」余蕭蕭狼狽地低下頭。
周徐引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站直起來,朝著一旁的鏡子抬了抬下巴:「自己照照鏡子,到底誰難看點。」
余蕭蕭沒動,披散下來的頭髮掩去了她的情緒。
周徐引走回床邊,在床頭櫃旁扯了兩張紙巾,低著眼擦手,心情完全沒有因此放鬆下來,再開口時說的話卻牛頭不對馬嘴。
「如果你對沈渝有一分的好,以她的性格,她會報以十分還給你。」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周徐引的聲調倏地壓低,「如果你真的對她好,她不會像現在這樣對你。」
他的聲音滿是嘲意,冷漠到了極點:「連她那麼遲鈍的人都能察覺到你的不善——」
話還沒完,沈渝從外面擰開了門。似乎沒想過裡面會有兩個人,她的表情一愣,站在原地,竟然說不出話來,傻傻獃獃的。
三人都沒說話。
過了好幾分鐘,沈渝回過神,小聲問:「你們在幹嘛?」
看到沈渝后,周徐引收斂了滿身的戾氣,深吸了口氣。他沒有回答她的話,語氣完全不給余蕭蕭面子:「明天不要讓她過來了。」
陳述句,不是徵求意見。
注意到他緊抿的唇,下顎緊繃,表情僵硬的沒有溫度。沈渝張了張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又很小聲地問了句:「怎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