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沈妄覺得自己真挺混蛋的,高三那年唯一一次親吻還是小姑娘主動湊上來的,結果還沒兩秒就被他躲開了。他現在看以前的自己就跟看傻逼似的。
女朋友在懷裡為什麼要坐懷不亂?
不就是小了點嗎?
不就是動她就不是人嗎?
但他沒理由要在遲三穗面前做個正人君子啊。
躲開她,這合適嗎?多打擊人的自尊心。
跑廁所吐完的遲三穗顯然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在譴責自己「為什麼要做人」,她躺床上沒半點勁。沒吃多少燒烤,主要還是酒喝得多,現在腦子都有點迷迷糊糊的。
手鬼使神差地碰上沈妄的衣服,一點點往下扯。
「你在幹嘛?」他按住遲三穗放在他襯衣紐扣的手,有些涼的指腹輕輕點在她沒睜開的眼皮上。
遲三穗雖然折騰得睏乏,但在醉意下膽子也大了下,睜開眼睛看他。
眼前人的臉近在咫尺,額前微微凌亂的碎發清亮含情的眸子,凌厲的臉部線條.……記不住,有些虛幻的不真實。
「我覺得你不太對勁。」
她喃了一句,太矜持了,這不是她男朋友的風格。
沈妄可是那種被她蹭兩下都能變態的人,但現在孤男寡女,她又喝了酒,他居然像個君子似的老實得不得了。
遲三穗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算清醒的,但她總歸知道自己旁邊是沈妄。
自己的男朋友,做點什麼也是應該的吧?
這樣想著,她手指摸了摸他的喉結,感受到手下喉骨的溫度和上下滑動。
沈妄把她手放嘴邊輕咬了一口:「怎麼不對勁?」
遲三穗環著他後頸,在他耳邊輕聲問:「我親一口你的喉結行不行啊?」
她記得第一次有這種想法的時候是在高中運動會的晚自習后,他帶她去撬了台老虎機。少年在那個年紀已經有了青澀的荷爾蒙誘惑,看上去很招人。
沈妄知道她喝了酒就會理直氣壯地發瘋,但沒想到現在越玩越大,真好奇她明天起來會有什麼反應。
他沒來得及回答,喉邊就一陣濕意。遲三穗舔了那一下,含著碾磨了一圈。
「.……」
操。
沈妄腦子轟得一片混沌,頓時淡定不了了。
他把人腦袋抬起來,重重地親了她一口。勾頭吻著遲三穗耳垂,一點一點往下移。
不同於以往的規矩,遲三穗感受到脊背發涼。上衣被往上掀起,她蜷著腳趾頭往後倒,手無意間碰到了床頭檯燈的開關。
房間暗下來,夜色下的男人鼻挺唇薄,睫毛微塌,看不清瞳孔里翻湧的情緒。
「躲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他聲音暗啞,唇又覆了上來,在她下頷、脖頸、鎖骨處流連忘返。
遲三穗:「.……」
她腦子發懵,照這樣下去,吃了她也不是不可能啊。
「啊,疼!」她喊了一聲,把沈妄的頭挪開,一腳把人踹下床去。揉了揉被他咬舐的脖子,趕緊往後爬。
沈妄被踢下去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站在床邊盯了她一會兒,俯視她的表情。
小姑娘全身泛粉,被他親得眼角都憋出了淚。衣服撩到腰間,露出緊收小巧的腰線。粉.嫩的腳趾頭蜷起,蹭著床單。
此刻無辜又單純地看著他,剛剛做的事這麼盪。現在這神情倒是挺有反差,看得他心下一把火。
沈妄扯著她兩條細腿往自己這猛地一拽,重重壓上去,含著她耳尖低低地笑:「撩完就跑?遲小姐,這不太好。」
遲三穗想說點什麼,結果一出口就變了調。趕緊捂著嘴,支支吾吾地扭了一下。
「再扭,今晚讓你當媽媽。」他輕飄飄威脅。
「.……」
他托著她的後腦勺親下來,酥麻的觸感。
她心跳快得要停止,攀著他肩膀的手指收緊。咬著下唇說:「什麼東西硌著我了,你的皮帶還是手機?」
沈妄啞聲笑,舔了舔她的後頸,把她手往下帶:「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摸摸是什麼。」
「.……」
「喂!」氣惱又含羞的音調,遲三穗瞪他一眼,「別摸了,癢死了。」
「那你準備怎麼辦?」他意有所指,還做了個頂胯的動作。
遲三穗正發愣,沒預兆地被撞了一下。立馬氣惱不已地一巴掌拍上他的背:「別耍流氓行不行啊!」
「跟你能算耍流氓嗎?」
「算!再說我就不管你了!」
她向來見不得別人比她囂張。
沈妄握著她的手,往她嘴角上親:「那就拜託你幫幫忙了。」
遲三穗:「.……你可閉嘴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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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不知道過了多久,水聲總算是停了。
沈妄裸著上身出來把人抱出來放床上,又站起來去關了燈。
遲三穗覺得此時的自己已經是「奄奄一息」的狀態了,看著他肩寬腰窄的身材,內心簡直想撕了他。
床邊塌陷一塊,沈妄勾著她腰貼上來。
遲三穗僵著手推他:「你他媽想死啊,還敢來?」
「光讓你摸了,我不能摸回來?」他聲音懶洋洋的,帶著情.欲過後的饜足感,扣著她的手,指縫對著指縫交纏著。
遲三穗抽了一下沒抽出來,斂著悶悶的語氣:「沈妄,我明天本來有一份翻譯作業。」
沈妄懶聲應:「嗯,怎麼了?」
「但我不想寫了,我覺得我的手很罪惡。」
「.……」
她大力咬了一口他的下巴,控訴道:「我就親了一下你喉結,你至於嘛?」
「至於,下次教你親別的地兒。」他壓抑地哼了一聲,話里別有深意,卻又赤.裸得分明。
遲三穗瞪大眼看他,剛剛在浴室就被他強行灌輸了不少技巧,她已經沒辦法正視自己的手了。
現在又被他驚得說不出來話,這他媽可真是開拓她的新視野。
沈妄含著她的下唇吮,說著不是人的話,聲音在夜裡顯得尤為低啞:「小學神名不虛傳,學東西很快,剛剛被你弄得很舒服。」
「.……」
我可真是操了,誰要這種誇獎啊!
遲三穗低著頭推開他,面紅耳赤地往被子下鑽,整個人羞恥得不行。
沈妄勾唇把人撈上來,去咬她耳朵:「害羞了?」
遲三穗被他這低啞的聲音激得打了個顫,推他:「你別老咬我,屬狗的啊。」
他抱著她的手緊了點,正經地問:「遲三穗,你愛我嗎?」
遲三穗一愣,一般這種問題後面肯定會提出一些很奇奇怪怪的要求。
她警惕地瞥他一眼,憋著氣說:「不愛了。」
沈妄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或者是他壓根不在意答案,悶著嗓子呢喃囈語般說了一句:「我愛你。」
聲音小到遲三穗以為是錯覺,她快要闔下的眼皮一下精神了。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拿著手機放在他面前:「再說一遍!」
「做什麼?」他不解地問。
遲三穗激動道:「我得錄下來啊,你第一次說,說不定還是最後一次!」
沈妄被她這操作逗笑了,什麼旖旎的心思都褪了,手掌蓋上她的臉:「這種話,一輩子聽過一次就夠了。」
「.……」
遲三穗挫敗地把手機扔開睡回去,突然想起什麼,抱著他的背軟聲說:「對了,我做了一件事,你可能不太贊同。」
「什麼?「
「明天就知道了,希望你不要生氣。」
「好,我不生氣。」他手指繞著她的頭髮,這麼乖,看來做了件大事啊。
再安靜了一會兒,耳邊已經傳來女孩細細的呼吸聲。
沈妄睜著眼在月色下看了她很久,心暖起來,覺得很安心。
他的月亮,向他投降了。
第二天沒課,遲三穗一直睡到陽光從天花板上的窗戶那滲進來,曬在她的左眼皮上。
她做了一個緩長的夢,雜亂的記憶從高三那年的國慶假期開始,最後定格在校門口那個地方。
那棵熟悉的、明亮而茂盛大槐樹下,沈妄舉著籃球站得筆直,在一群少年裡出挑而與眾不同。他身姿修長,自有一股子疏離懶散感。朝她看過來時的眸光清透,衣袂帶風。
後來的記憶錯亂不堪,遲三穗被太陽光曬得刺眼。偏開頭醒來怔愣了很久很久,甚至有些鼻子發酸,還以為還在加州的床上。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夢到那個場景,那一瞬間少年的臉突然很清晰。他唇角勾起的弧度,眼睛微微泛著光亮都一清二楚。
她記得和沈妄在高三那年很多事情,但惟獨對這個記憶不深刻。只有兩個人對視那一秒,她心空了一瞬,也許那大概才是故事的開始。
一大早突如其來的感傷讓遲三穗憋了一個晚上的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她扯了扯身上的襯衫,光著腳往樓下走。
沈妄正好上樓,看見她醒了正要說話,遲三穗就往他這撲了個滿懷。
他下意識抱著她的臀:「遲三——」
「噓!」遲三穗咬了一口他的肩膀,悶著腦袋說,「抱一下,安靜點。」
在加州也做過夢,夢醒來卻是一場空。那種夢裡想念的人,睜眼就能擁抱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遲三穗委屈地蹭了蹭他脖子,正要從他身上下來,一抬眼看見了不遠處站著的老人。
「操,什麼鬼!」她嚇得爆了句粗口,趕緊站好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沈妄低聲提醒她:「這是你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