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老司機帶帶我
我坐在碼頭的青石台階上，獃獃的看著海水潮起潮落。
忽然身後有腳步聲。我沒有回頭看。
我猜大概是有人發現我逃跑，追過來了吧。
抓到就抓到吧，我真是放棄了……就算我能開船出海，我也肯定迷失航向，就算不迷失，早晚會餓死在海上。這茫茫大海不是我的地盤。
就像很多人進了大森林會迷路一樣，沒有了太陽他們就不分東西南北了，他們不會找食物，會餓死會渴死，但是我在森林裡就能活得很滋潤。
這裡不是我的家，我沒有勝算。
我低下了頭。
腳步聲在我身後停了下來，忽然背後那人坐在了我身邊。
我轉頭一看，嚇了一跳。
「是你！」
旁邊坐著的人是姚鴻飛！
「沒想到吧。」他沖我笑笑：「李強，你是不是想逃出去。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幫你。」
「你？」我驚訝的看著他，說實話我根本信不著他。
自從他主動投靠海盜，我就再也不把他當成自己人看。而是把他當成了海盜。
董明和錢浩再無能，也有自己的歸屬感。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覺得我是叛徒。」
我沒有說話，相當於默認了。
「你放心，我雖然當了海盜，但不代表我沒有人性，我們畢竟還是曾經在一架飛機上共事。我會幫你逃走。」
我有點不相信的盯著他：「真的嗎？你願意幫我逃走？」
「天地良心！我絕對沒有騙你！」他說的倒是鏗鏘有力。
「姚鴻飛，你把我和秦筱雅都出賣了，讓我怎麼相信你。」
「我知道讓你相信不容易，但等我將你送走，你就會相信我。」
「你有什麼辦法送我走？坐船嗎？我在海上能逃的過海盜的追殺嗎？」
「哈哈，你錯了，我怎麼會做那麼笨的事。我當然有我自己的辦法。明天還是這個時候，你在這裡等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不行，你現在就告訴我！」
「天機不可泄露！我是不會提前說的。我只能說我不會用坐船逃跑那麼笨的辦法。」
「……」
「對了，我要帶秦筱雅走。」我想起秦筱雅求的事。
「啊？」姚鴻飛愣了一下，說道：「不行！她被看的很嚴，根本無法靠近的。」
「那為什麼他們不看管我？」
「嘿嘿，你一個男人，大老爺們有什麼好看管的。這兒叫天堂島！」
「你到底什麼意思？他們是不是看不起我，擺明我是逃不出去是吧？」
「一方面確實是這個意思，另一方面，這就是他們的海盜文化。在這個島上家家戶戶是沒有鎖的。你知道什麼是原始共產社會吧。這裡就是！」
「啊？」我一臉懵逼！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是的，我原本也不相信，但是我在這兒呆了一個月，我就徹底的服了……」姚鴻飛說著，忽然停了下來，略顯緊張的看著我說道：「你，不會不想走了吧。」
我翻了他一眼沒說話，心想，快拉倒吧！烏托邦式的空想怎麼在大海的深處發芽生根了。早在十九世紀就已經被扔到垃圾堆了。不就是一幫殺人越貨的海盜嗎，還冠上一個好聽的名號。
但姚鴻飛帶著那種緊張的眼神看著我，讓我忽然懷疑他的目的。
「姚鴻飛，你為什麼這麼想讓我離開這裡？」我問道。
他的眼神有點閃躲：「我剛才說過了啊！我們曾經共事過……」
我微微一笑，心下忽然明了。
「你是怕我搶走張曼曼吧？」
「哈哈……」他乾笑起來，掩飾著他的心虛，明顯被我說中了。
「我什麼都沒說，你自己猜吧！明天見。」姚鴻飛趕緊站起來就走。
我說道：「哎！她都要訂婚了，你還想什麼呢？」
「哈哈，小子，你還嫩點，你不懂什麼是愛情！」
說完，他就走了。
我呸！怕是你丫老司機懂的太多了吧。
我又一個人躺在碼頭的青石板上，腦子裡回想著姚鴻飛的話。
真的假的，原始共產社會？什麼情況？
想到我剛來的時候，在碼頭上我看到的場景，我當時就覺得這裡的人好像哪裡不太對勁。但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層。太邪乎了！
我一點睡意都沒有，一直在這裡呆到天蒙蒙亮，才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往半山腰的小樓走去。
剛來到院門口附近，就看到院門大開。天龍正在在裡面鍛煉身體，他單手做著俯卧撐，我走進了院子，他連頭都沒抬一下，只問道：「回來了？」
「嗯」我低頭從他身邊經過。我不用看他的表情，都能知道他內心的os，想跑？讓你丫盡情的跑，使勁跑！最後還得乖乖的回來。
走下樓梯，進了地下室，我無力的一頭栽倒在床上。
尼瑪！這見鬼的原始共產社會，有沒有搞錯，哪裡原始？日子過得舒服的很啊。
我又昏昏沉沉的睡了個回籠覺。直到耳邊被一個聲音吵醒，醒來的時候，我的腦袋被使勁搖晃著。
「靠！誰啊！」我使勁將那人的手推開。
「快起來！打仗了！」一個陌生的女孩站在我面前兇巴巴的。她扎著馬尾巴，穿著紅色的披風，頗有點颯爽英姿，她扔給我一件衣服，和一把左輪手槍。
「什麼東東，打什麼仗！」
「轟！」一聲爆炸的巨響。
我被驚得渾身顫抖。
天龍在外面喊道：「快！站隊！！」
「你怎麼還磨蹭啊！」女孩乾脆動手，幫我把衣服套上，然後喊道：「李強，你跟著我後面，別跑丟了。」
「昂！」我稀里糊塗的套上這件紅色的制服，拎起槍跟著女孩就沖了出去。
「轟！」外面又是一聲巨響。
「我靠！」我被震蒙了。
剛出來就看到院子里被擠得滿滿的，足足兩百百人，穿著紅衣站在院子里排列。炮聲從遠處的海面上傳來。
天龍赤膊背著一把刀站在院台上喊道：「上個月，我們吃了敗仗，今天我們要找回場子，把老二給老子幹掉！」
那紅衣女孩拉著我偷偷站到隊伍的後面。
所有人都開始高呼！
「萬歲！」
「萬歲！」
女孩也舉著槍高聲吶喊。
我也跟著萌萌呼呼的喊了兩聲，心說，海盜就是海盜，一言不合就打仗。
我這才得空戳了戳女孩問道：「哎，你到底是誰啊？」
她白了我一眼說道：「我是三哥的表妹，蔣馨。三哥讓我看著點你。等會打仗你可別亂跑啊。」
「這兒打的什麼仗啊！聽起來不像啊。」
「打仗，聽不懂嗎？」女孩一副懶得搭理我的模樣。
「轟轟！」海面上又傳來兩聲炮響。
「出發！」天龍吼了一聲。
兩百人列隊魚貫而出，蜂擁的朝山下北面的港口跑去。
我也跟在蔣馨後面急速跑下山。只一會兒工夫就來到了港口。
只見一艘大船已經駛離了港口朝著外海的方向開去。船上掛著的旗幟我這才看清楚，是一隻巨大的紅色禿鷲圖案。船頭噴著一隻巨大的蠍子。
看來紅色禿鷲這就是這天堂島的海盜旗了。
「那是二哥天蠍的船，天蠍號！」蔣馨指著那船說道。
這些船似乎都是貨船改裝的，中間居然有不少鐵管搭成的三層樓高的絞手架。各種武器被固定在這些絞手架上，還有簡易的護板。
雖然簡陋，似乎很結實。
我跟著大部隊衝到碼頭上，那艘噴著『龍』圖形的大船靠在岸邊，不用問這肯定是三哥天龍的船，天龍號。
前面海盜一聲喊，猛然跳到了船舷吊下來的繩網上，二百個大漢如螞蟻一般的順著繩網爬上了船，我和蔣馨也跟著後面上了船。
收了繩網，天龍大喊一聲：「開船！」
船頭的鼓鼓囊囊的一塊帆布被掀開，露出一門巨大的鋼炮。
「轟隆！」
炮手突然朝天開了一炮。
因為離得太近，好像一個巨雷在我耳邊炸響。我的耳朵「嗡嗡」的耳鳴大作。
以至於好長時間我的耳朵什麼都聽不到，只能看著所有人在不停的各自忙碌著。
我看見蔣馨在沖我嚷著什麼，但就是聽不見。我使勁的搖著頭，指著自己的耳朵。
大船開動了。
朝著前面那艘蠍子船迅猛的追了過去。
船身一晃，我立即腳下不穩，前後左右的搖晃起來。蔣馨在旁邊扶著我喊道：「現在能聽到了嗎？」
我的聽力剛剛恢復，點了點頭。
「我們等會到了外海就，你一切聽從我的指揮。我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然我把你扔海里！」
我點點頭，心說，這麼凶幹嘛！
兩艘大船來到外海，一前一後，在遼闊的海洋上飛速的前進。
前面的天蠍號一個急轉彎，朝右轉去。
天龍拿著望遠鏡在船艏上喊道：「前炮手聽我的命令。瞄準天蠍號的右側轟擊！」
炮口急速的轉向右側。
前面的大船似乎也猜到了天龍的想法，轉頭又向左行駛。
「靠！二哥又跟我迂迴，這次我沒這麼容易上你的當了！」
「全速後退！」他發出了命令。
剛剛發出了命令幾秒鐘。
「轟！」前面那艘船上的一發炮彈擦著船艏就飛了過去，差一點就擊中天龍。
炮彈落在不遠處的海面上，掀起衝天的水柱。
「啊！」我驚呆了，轉頭看蔣馨：「他，他們來真的啊！那是真的炮彈啊！」
「你以為他們在玩家家啊！當然是玩真的啊！笨！」蔣馨使勁打了一下我的腦袋。
我都傻了。我還以為就是象徵性的比劃一下。
「左弦50度！」
「前炮轟擊！」
「轟！」
「全速前進！」
「側炮齊射！」
我和蔣馨就站架在絞手架的側炮旁邊。這些側炮都是小型的榴彈發射器改造的。
「砰砰砰……」
一陣硝煙升起，將我和蔣馨淹沒。
「咳咳！」我被熏得大聲咳嗽起來。
「打中了，打中了！」側炮手躲在鋼板後面興奮的大喊。
煙霧散去，我往遠處一看，果然，那邊天蠍號上船頭有火苗。
蔣馨拉著我就往船艙裡面跑。
「快！趕緊躲起來。等下二哥肯定要反擊的。」
果然，還沒等我跑到船艙里。
「轟！」我身後就炸響了。
頓時彈片橫飛！
不好！蔣馨拉著我就往前撲。
灰塵、木屑在空中飛舞。
「李強，你還好嗎？」
我抬頭來，拍拍身上的木屑：「沒事。」
「有人受傷了！醫生！」忽然有人大喊。
我這才抬頭看到船艙門口有個海盜倒在地上，胸口汩汩的流著血。
一個醫生模樣的人衝過來，看了看傷勢，沖我喊道：「快，你過來幫忙把他抬到艙里。」
我愣了一下。
醫生上來就給我一耳刮子，罵道：「快啊，發什麼呆！」
蔣馨拉著我喊道：「我們幫著抬傷員。」
「噢！」
我不敢廢話，趕緊和蔣馨把傷員抬進了船艙的一個醫務室里。
「用力按住他的傷口。」那醫生拿過我的手一把按在了傷員胸前的傷口上。
「噢！」我兩手用力壓住他胸口的傷。那傷口似乎很深，血不停的冒出來，捂都捂不住，看來是被彈片擊中了大動脈！
看著黑色的血液不停的湧出，我滿手是血。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血，黏黏糊糊，我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醫生，我捂不住了！」我的手在顫抖。
這時，蔣馨在旁邊一把按住我的手，說道：「怕什麼！使勁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