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心涼
「好！我今天就弄死你！」李龍說著直接三步跨坐兩步的撲過來！
「你要殺先殺我！！」顧母從後面瘋了一般的跑過來，直接抱住了李龍的腰！
「阿姨……」李龍被顧母抱住后，整個人就冷靜了很多，但是臉上依舊有恨意的咬著牙、憋著氣的說：「阿姨，你鬆開我，我不想傷害你。」
「李龍，我們顧家對你如何你心裡清楚！你爹媽死的早，我跟你顧叔叔拿你當親兒子帶！！就是…就是我知道你跟李龍的事情之後，我…我還是為了顧風，一直沒有說你什麼！但是，你現在不能這樣了……求求你……適可而止吧……真的！我這顆心吶，真的是快熬不住了啊……嗚嗚……」
李龍聽著顧母的話，站在台階的頂端，昂起頭的閉上了眼睛，只是那嘴角一直在顫抖、顫抖，兩行熱淚順著眼角慢慢的流了下來……
「啊！！！」他仰天怒吼一聲，身後，那漫天的大雪彷彿在宣布他的愛情結束了。
在初冬的第一場大雪中，結束了……
……
李龍轉身的時候，彷彿轉走了整個世界，在園中的小道上，走到躺在地上的顧風身邊時，他的腳步慢了很多很多……
他想繼續往前走的，可是，顧風對他的影響太大了，走到他跟前的時候，怎麼都抬不起腿了。
轉過頭看著顧風的時候，我看到他的側臉是那麼真摯，他彷彿不恨了，又彷彿是心死了，那眼神比六爺看向莫雅照片時的眼神還要真摯的多。
他開口想說話，可是來回的吐出些白霧后，終究還是梗在喉頭的，發不出聲響。
而顧風半撐起身子，眼中含淚的看著他，他彷彿也有話要說，但是同樣只是頂著彼此，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是愛情。那或許就是真正的愛情吧……
我那刻看到兩人在對視的時候，我知道若不是顧母在這兒，李龍那股子深沉的愛，會讓他真的動手殺我。那股子愛，是超越了任何事物的一種極端的愛。
四目對視，終究還是被雪埋了聲音。
李龍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的走出了大門。汽車發動的聲音傳來，他走了。
……
一切急的像是陣風。
顧父回來的時候，這陣風已經過去了。
房間里的氣氛雖然有些異樣，但是再異樣的氣氛也已被顧風臉上的淤青頂到了別處去了。此刻顧父最關心的，還是顧風臉上的淤青。
但是，顧母、顧風和我，都不可能說出真實的情況。
從這段時間對顧父的了解，可以知道顧父這個人的思想非常的保守，如果他知道真相的話，他一定是接受不了的。
顧母看我的情緒改變了很多，便拉著顧父的手出去了。她是想讓我們兩個多溝通一下情感。
顧父下樓的時候還在一直念叨著顧家這些年為人如何如何，怎麼可能有人打顧風？顧母自然給他解釋，顧母撒謊的能力不容小覷，只是聲音越來越小，以至於後面聽不見了。
整個房間忽然安靜了下來，靜的能讓我們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你都知道了。」顧風在床上淡淡的說。
「……」我坐在床頭處的板凳上，沒有說話。人也呆的厲害。
他伸過手來，手背關節處還紅腫著，依稀的血跡在毛髮深處還未清洗掉，我很清楚，那是李龍的血，充滿著愛的血。
「你昨天在陸澤銘那睡的？」他問。目光柔和，像是一個愧疚的孩子。
看著他那愧疚的眼神，看著他那溫柔的眼神，看著他雙散發著真摯情感的眼神，我的心軟的使勁提都提不起來。原本那恨意濃重的「硬」，此刻根本就硬不起來了。
「昨天我喝醉了……什麼都沒發生。」我說。像是一種解釋。
「我知道你的品性，你就是喝醉了也不可能跟他發生關係的。」他說著輕輕的攥了攥我的手，彷彿極度害怕我離去的長長的吁了口氣，微微發顫的說：「我…我知道我不該隱瞞你，但是我慶幸自己隱瞞了你，因為在這種…這種隱瞞里、在這種壓迫下，我越來越看清楚了自己，我發現自己原來喜歡的是你……真的，紓兒，我…我承認我曾經的不堪，我都承認。但是，我現在，此時此刻的這個顧風，是愛你的。未來，也會一直愛你……」
「我現在的心裡很亂。」
「是因為陸澤銘而亂對不對？」他彷彿長了一雙透視眼似的問。
「不是。」我狡辯說。
說實話，那刻我總是莫名的想到陸澤銘，尤其是看到窗外那皚皚白雪的時候，我總是會想到今天早上時，他那迎風的白色睡衣和他那蓬鬆的髮絲。
「你，你不會是想跟我離婚吧？」他問。
「不知道……」
「如果你想離婚的話，我，我放你走……」他說著輕輕的鬆開了我的手。
我充滿不解的看著他，他慢慢的將手收攏進被窩之後，閉上了眼睛。眼角那長長的睫毛下，凝結了一滴淚，他卻努力的不讓它落下來，「紓兒，你如果想離婚，就離吧。我知道，太多太多的人接受不了我這種情況，你也是人，你也接受不了我曾經愛過一個男人，但是……」
一聲但是，他眼角的那滴淚便收不住了，「……但是我真的，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我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你那顆心回來！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我……」他激動的直流淚。
我明顯的感受到他那種不敢睜開眼睛看我的無助，我能感受到他真的是愛我的，他真的害怕失去我！
這次是真的，不是裝的！他不是個演員，他若是個演員或許我至今都不會知道這些。可是，他不是，他會緊張，他會遊離，他會在我問起李龍的時候嘴角都微微的抽動……
而此刻這種愛，同樣不是能裝出來的。
我一句話沒有說的躺到了他的身邊，閉上了眼睛，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說。
我聽著他凌亂了的呼吸，感受著他胸起伏時透過被角傳給我的力，但是，我只是那麼蜷縮在他身邊，閉著眼睛，閉著眼睛的讓自己慢慢忘記這一切。
我總是會想，如果我認識顧風的時候，他跟李龍已經分開了。那麼結局會是怎樣？
但是，那種想法卻很快消失了。因為他會跟李龍分開，完全是因為我吧？所以，這一切是不可逆轉和改變的。
他轉過身，輕輕的摟住我；我一動沒動，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唇落在了我的額頭上。
他的臂膀又用力了幾分，可是再怎麼摟抱，也摟抱不回那個最初的我了。
心冷了。縱使我不離婚，這顆心也冷了。
「冷……」我輕輕的喊了一聲。不是矯情，也不是心痛，就是冷。
他趕忙給我蓋上被子，在被窩裡更是用力的抱住了我，可是卻抱不暖我那顆心了。
那刻冰涼的心。
……
日子平淡的就像是我這張沒有了表情的臉。
自從李龍跟顧風打架那一次之後，我的臉上就更中了病毒一般，忘記了喜怒哀樂。
顧母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一次次的寬慰我，但是她說的越好聽，我的臉反而愈發的連假笑都不會了。
顧風也是焦急的很，說要帶我出去旅遊，說要帶我去散散心，只要我不提離婚怎麼都好。我搖搖頭說，過些日子慢慢就會好了。
離婚我再也沒提過，而六爺在那次見面后忽然的也像是消失了一樣，沒有六爺的「打擾」，一切都平淡的很。
……
顧風很會辦，知道我弟弟崇拜他，知道我家裡人喜歡他，所以就請我家裡人來別墅吃飯、聊天。希望他們的到來，能讓我緩和緩和。
可是，看到他們的時候，我卻總會想到亮亮，我不知道他在魏小松家裡什麼樣，轉眼已經一個多月了，我這顆心怎麼會不想？
弟弟那天來的時候，見我表情冷的不行（我也沒辦法，改不過來，假笑都不會了），弟弟見狀，便問怎麼回事。
顧母一聽，趕忙緊張的說：「啊……沒，沒事！最近，最近紓兒的身體有些不舒服……」
「不是媽，」顧風在旁邊插嘴說：「其實，其實我知道的，她是因為亮亮，她太想亮亮了……」
顧風的這句話，彷彿喚醒了我內在的意識，臉竟然還會憂愁了。眉毛微微蹙起的說：「別提了。」
「操！」弟弟很是火爆的罵了一句，轉過身的對著顧風說：「姐夫！你那麼大企業，這麼大老總，認不認識什麼黑社會，不行咱們黑吃黑的弄死那個魏小松！狗日的，他不服要麼上訴，要麼就把孩子還回來，這麼掛著算是個什麼事兒？」
一幫人聽后，都沒有做聲，也不知道說什麼。統統等著顧風的回答。
顧風臉上很難看，模樣很難堪，雙手有些局促的說：「蕭騰，你現在的情況不是那麼簡單的。。」
弟弟一抹腦袋后，懊惱的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那魏家在縣裡確實算是個地頭蛇！但是這麼拖著也不是個辦法啊！」
「我知道。但是如果我們過去找事兒，必然會動手，一動手，他們魏家就會告咱們，一告咱們，那就是一貼膏藥的給咱們貼上了。法院執行不到位的時候，我們沒辦法，但是他們有辦法！而且，我這陣兒沒閑著，我也去打聽了，魏小松那裡現在防備森嚴，他那麼有戒備就是在等著我們去找茬，一找茬他就占理了！」
我一聽，就有些失望了。
但是，顧風說的在理，這會如果我們去硬找他，他反告我們的話，我們絕對會敗訴，那時候亮亮就更不可能回來了。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弟弟問。
「有……」顧風說。
「什麼？」我們一眾人都緊張了。
「因為，七爺出事了……」顧風說。
「七爺！？」弟弟不知的問。
可是，那刻我的心莫名的懸了起來，可是七爺跟六爺的關係最好，這是顧風知道的，我便也不好意思問。
「七爺，前些日子剛回國就被殺了……應該是二爺派人乾的……而二爺跟楚楚的關係，你們應該都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