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痛到幾乎麻木
這次同學聚會和以往不一樣,要在山上呆三天兩夜,來的人不算多,二十幾個。但是某人分明不是同學,還比我們大兩屆,他非要厚著臉皮來,隻因“喜歡湊熱鬧”。
溫以漠的臉皮可不可以再厚點?
大家分工,按任務大小分配人數,我和許辰逸被分為一組,任務是撿柴、生火。
“我跟淩浩換一下,我負責搭帳篷吧。”許辰逸拒絕了和我一起,他的用意我明白,是讓我和淩浩有單獨相處的時間。
可惜並沒有如他所願,溫以漠立即放下手中的東西,跟上來:“晨曦,等等我。”
溫以漠走在最前麵,我在中間,而淩浩提著籮筐跟在身後。
我和溫以漠偶爾搭幾句話,淩浩則沉默不語。時隔六年沒有聯係,一時之間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聊些什麽倒也正常。
我不再是當年那個每天跟他形影不離的柳晨曦,在他說分手的時候,我就徹底的死心了。
坡有些陡,腳一滑差點跌下去,幸好淩浩及時扶住。“小心點,山路不好走。”
我掙開他的雙手,十分客氣的說道:“謝謝。”
溫以漠轉身關心的問道:“沒事吧?”
我搖搖頭,繼續低著頭往前走。
淩浩突然問起:“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我淡淡一笑:“我很好啊,不然你以為呢?”
他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麽回答,尷尬得語無倫次 :“那……那就好,那就好。”
“有我照顧她,當然好了。”溫以漠略帶諷刺的意味,說著靠邊站,示意我走上前,調換位置。
一個是前男友,一個是正在追求我的,現在的場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因為前天下過大雨,所以找不到幹柴,全是濕的。正好不遠處有戶人家,打算去跟他們要些來。
剛走進院子裏,就聽到狗叫聲,三條大狗緩緩地走過來,不停的叫。我害怕的向後退一小步,溫以漠毫不猶豫的把我拉到自己的身後,替我擋住了狗,並安慰說:“別怕。”
我嚇得臉色煞白,不敢亂動。小時候被狗咬過,直到長大了對狗依舊有心理陰影,特別的怕。
“有我在呢。”溫以漠轉頭看我,抓住我的手,掌心的溫度傳來些許安全感。
淩浩皺眉,不悅地看著我們牽著的手,直到屋裏的主人聽到了外麵狗的吵鬧聲,走過來詢問:“請問,你們有什麽事?”
他才別開眼,客氣地說道:“是這樣的,大嬸,我和朋友到山裏來野炊,但找不到柴禾想跟您要些。”
這位大嬸也算是通情達理,柔聲說道:“進來吧,我拿給你們。”
我膽怯地看向那圍著我們打轉的三條狗,盡管它們不叫了,心裏還是很害怕。大嬸見狀,把狗趕到一邊,溫以漠握住我的手收緊了些。
大嬸是傣族人,非常熱情好客,要留下我們在這吃飯。
淩浩推辭說:“嬸嬸,真是不好意思,我朋友都在等我們回去呢,下次吧。”
大嬸也不好再挽留,和她聊了幾句家常,便離開了。
天漸漸暗下來,烏雲密布,月色朦朧,有下雨的跡象。即便偶有大風刮過,但還是讓人感覺很悶熱,心情壓抑,我和江可欣靜靜躺在草坪上。
沉默了許久,我開口問道:“可欣,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很多年?”
江可欣立即坐起來,狐疑地看著我:“你還喜歡淩浩?”
我用手枕著頭,緩緩說道:“不是淩浩。”
“那是誰?”
“我喜歡他好多年,可他卻隻是把我當做朋友。”心猛地抽痛了一下,眼淚低落在手臂上。
我小心翼翼的隱藏著這份感情,憋在心裏太久……太久……今天有些莫名的傷感,想要說出來,減輕內心的痛苦。
江可欣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用極其傲慢的語氣說道:“走不進的世界就不要硬擠了,難為了別人,作賤了自己,何必呢?”
我站起身,自嘲:“原來一直以來我是個多餘的人,是我一廂情願,是我犯賤!”
夠傻的,竟然會和江可欣這個高高在上的驕傲女王談心事,她有那麽多的人追,從小就是女神,她怎麽可能明白暗戀一個人有多痛苦?
“晨曦,你誤解了,我……”
“夠了!”我打斷她的話,轉身離開。
我獨自坐在較偏僻,很難被人找到的地方。
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是有多可悲,連個談心的人都沒有,還遭到了江可欣的嘲諷。
我就像這天上的月亮,孤零零的。
雙手抱著自己,眼神空洞的看著眼前一片漆黑的深山,仿佛這世界,隻有我一個人。
就這樣呆呆的不知坐了多久。
心痛得幾乎麻木。
“柳晨曦,你瘋了嗎!下這麽大的雨,還坐在這,你全身都濕透了!”溫以漠撐著傘站在我旁邊,怒吼。
我起身抱住溫以漠,把頭埋在他的胸口,失聲痛哭。溫以漠一怔手中的傘掉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猶豫了一會伸手摟住我的腰。
此刻,他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唯有等我發泄完情緒。
溫以漠捧著我梨花帶雨的臉,溫熱的眼淚夾雜著雨水順著臉頰滑下,低落在他的手心。心疼的說道:“別難過,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這句話多麽熟悉,六年前的那一天,他,也曾對我說過相似的話……
許辰逸,許辰逸……
滿腦子都是這個的名字……
淋雨久了,頭有些發暈,昏昏沉沉的,竟然錯把溫以漠當做了許辰逸。
情不自禁地掂起腳間親吻他,臉上的溫度灼熱得燙人,帶著一種說出不清的情愫。
溫以漠先是愣了愣,隨後被動化作主動,按住我的後腦勺,龐大的身軀將我緊緊包裹在懷中。低頭在我唇上反複【蹂】躪,像是壓抑了很久,此刻要爆發出來,狠狠勾纏著【吮】吸著。
吻得我透不過氣來,快要把我吞沒。
徹底沉迷了,深陷進去,無法自拔。
“許辰逸……”我含糊不清地叫了聲他的名字。
眼淚再次奪眶而出,溫以漠的動作一滯,停住了。
“走吧,找個地方躲雨。”
為什麽他的聲音,聽起來這麽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