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癡是可悲的
溫以漠發現我突然停住了腳步,遠遠的看著這家攤子。
他無語了數秒,然後拉著我走過去:“我肚子餓了,想吃牛肉麵。”
我驚喜的歡呼:“好啊好啊,這裏的牛肉麵超好吃。”
呃,柳晨曦,你能有點骨氣嗎?要經得住誘惑!
我輕咳一聲,故作鎮定:“竟然你想吃,那我就陪你吃吧。”
溫以漠好笑的看看我,也十分給麵子的沒有拆穿。
隨便找桌坐下,老板娘上來招呼我們,我很矜持的點了碗小的牛肉麵。
因為常來,所以老板娘跟我認識,知道我平時都是大碗,於是搭話說:“今天隻要小碗呐?”
我尷尬地點點頭。
麵條做起來很簡單,大概十幾分鍾,兩碗牛肉麵一起端上桌。
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這碗麵,原來小碗的……碗這麽小……哪裏夠我吃啊。
算了,幹脆等溫以漠走了我再回來吃一碗。
我低頭假裝很“淑女”的吃麵,細嚼慢咽,一副“我不餓,隻是陪你吃”的樣子。
溫以漠拿起筷子將自己碗裏的牛肉全夾給我,提醒我:“沒事,你吃吧,我不嫌棄你。”
我微微側目,不早說,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然後埋頭猛吃,嗯,碗雖然看起來小,但麵卻和大碗的一樣多,想想平時都買的大碗,真是太揮霍了!
我滿嘴麵條,嘴角還掛著幾根,抬頭看溫以漠,原來他一口都沒吃,全給我了。
“多吃點。”
我把麵吞下去,再喝口湯,“你為什麽不吃?”
“我不餓。”
敢情你是來陪我吃麵的。
他用紙巾仔細的擦拭我嘴唇上的油漬,柔聲問我:“還要不要再來碗?”
我瞬間囧了,“不了,我吃飽了。”
溫以漠付完錢把我送到我家樓下,撫摸我的耳垂,笑道:“你吃東西的樣子很可愛。”
然後親吻下我的額頭,“晚安。”
一切都顯得那麽自然,毫無違和感。
我揮手跟他再見。
直到他轉了個彎,看不見了,我才上樓。
老媽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我回來,“這麽晚,九點了。”
我習慣性的回答:“加班。”
回到房間,打開手機,是淩浩的電話。
“我在樓下。”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難過。
我走到窗前向下看去,他也正好看過來,我毫不猶豫的拉上窗簾,不能給他抱有任何幻想。
沉聲問他:“什麽事。”
他失落中帶著一絲期待:“你下來好嗎?”
“就在電話裏說吧。”我果斷拒絕與他見麵的請求。
“記得那次我們看完電影,溫以漠喝醉酒來找你,我和他打了一架。之後,他又單獨聯係過我,他說你最後會選擇他,當時我還不相信。今天……若非親眼看見,我絕不相信。”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柳晨曦,我輸了。”
“我和你之間,已經是過去式。”說完,我摁斷通話。
了斷了他的這份心思也好,至少辰逸不會再想盡辦法撮合我們,至少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不會再以為我對他至今舊情難忘。
最近雜誌社裏不忙,閑暇之餘偷了個懶。一點開朋友圈,就看到有人秀恩愛!
居然還是高中同學譚帥!他要結婚了!下周末!還附上了一張他和他未婚妻的照片。
好奇心驅使我放大照片,看看他究竟找了個什麽樣的人做媳婦兒。
鑒定完畢,是個眉清目秀的姑娘,我不禁喃喃自語:“這小子豔福不淺。”
點擊“評論說說”,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好你個刷子,不夠意思,要結婚了都不告訴哥們!”
很快就收到他的回複,秀恩愛的同時不忘寒顫我“哎喲,你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你。對了,你應該沒結婚吧?想來也是,誰敢娶你啊,我媳婦兒沒找到合適的伴娘,我就將就一下讓你來吧。”
不知何時,佳怡姐已湊近:“這小兩口是誰呢?”
由於上班時間偷懶是個“見不得光”的事,突然有個人來搭話,會很尷尬的。
“咳,我同學。”
“快結婚了?”
我扶額,想起高中時候,刷子總纏著我要我給他介紹對象,不由得感歎:“連他都要結婚了。”
佳怡調侃:“春心蕩漾啦。”
“我才沒有。”我別過頭,立即否認。
佳怡關心的問道:“之前來咱雜誌社找你的那個帥哥,不錯哎,搞定沒?”
她指的是淩浩吧。
我滿臉黑線:“我和他隻是普通關係。”
花花姐趕緊過來湊熱鬧:“明天我有個相親,你陪我去吧,說不定我還促成一樁美事呢。”
“哎,到底是誰的相親呢?”弄得佳怡一頭霧水。
花花姐別有深意地說:“小柳,這不是……”故意隻把話說到一半。
溫以漠走過來,坐在我的辦公桌上,手搭著我,笑道:“原來我的小晨曦,這麽恨嫁,看來我要提前把你娶回家了。”
經他這麽一說,引起了一場轟動,大家都湊過來八卦地看著我們。
“老實交代,你倆什麽時候開始的。”
“我估摸著啊,有段時間咯。”
“怪不得,常看到他們眉來眼去的。”
汗顏,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對溫以漠有好感的女同事則一副傷心相:“唉,僅有的兩位異性都‘名草有主’了,看來辦公室戀情沒希望了。”
花花姐放高音調,“安靜安靜,讓當事人說話。”
“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如何跟大家說,實話實說?難道說我是為了許辰逸才和溫以漠在一起的?這……有些難以啟齒。
就在我糾結的時候,以漠開口說道:“我們也是這幾天才確定了關係。”
大家的目光再次聚向我,我立即點頭默認。
“溫攝影師and柳編輯,你們是不是該……”花花姐故意把話說到一半,別有深意的看著我倆,弄得我一頭霧水。
她見我絲毫沒有會意,又朝溫以漠擠眉弄眼,暗示他。
溫以漠立刻恍然大悟,一副“我明白”的表情,豪爽的說:“今晚ktv,我請大家喝幾杯。”
和溫以漠吃過飯後,便到夜蒲酒吧門口等同事們,下午的時候溫以漠就已經打了電話給酒吧的經理提前預定了個包廂。
“哎?不錯啊,富少就是不一樣,闊氣!這可是咱A市最好的KTV。”花花姐好好打量了一番,還不忘拍馬屁。
“隻要你們玩得高興就好。”溫以漠說完拉著我率先走進去。
一進門,吧台前獨自喝著酒的人,一杯杯啤酒下肚,背影是那樣的孤獨。
我突然止住腳步,眼神黯淡下來,溫以漠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收緊了牽著我的手。我最終還是毫不猶豫的掙脫了,向許辰逸走去。
許辰逸搖晃酒杯裏的冰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目光始終停留在手中的杯子上,問我:“你怎麽也在這?”
“也”?什麽意思?
“和……同事聚會。”我如實回答,回頭,溫以漠正怔怔的看著我,隨即又強扯出一抹似有似無的淡笑招呼大家進入預定的包廂。
然而,我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在許辰逸身邊坐下,點杯酒和他聊起來:“爺爺奶奶最近還好吧?”
“他們挺好的。”
“那……你呢?”
“我?我就這樣。”許辰逸淡笑,露出一抹苦澀,眼神裏透著哀傷。
這樣的許辰逸,讓我心痛不已。
“其實我看得出她還是愛你的,如果試著挽回,也許……”
許辰逸打斷我的話:“不可能了。”一口氣喝完杯中的酒,陷入深深地自責中:“她找過我了,我給不了她想要的理想中的生活,我什麽都幫不了她。”
不,其實你很好,辰逸,在我心裏你是最好的。可是這句話我怎麽也說不出口。
說了又能怎麽樣?他大概會覺得我是在安慰他、騙他吧,這樣隻會傷到他的自尊心。
我輕輕握住許辰逸的手,“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有能力給她那樣的生活。”
許辰逸苦笑:“我和她差得太遠。”
“不,這樣的差距隻是暫時的,你要堅強,不該這麽頹廢。當初
那個說要靠自己的雙手給她幸福的許辰逸去哪了?”
正說著話,洛依和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出現在我們眼前。“溫總,那拍攝的事……”
從衣著和言談舉止來看想必是個事業成功的男人,“明天我會讓秘書擬好合同,給你送過去。”
“謝謝溫總。”洛依說著,將頭發別到耳後,無意中看到坐在吧台前的我和許辰逸。
怪不得剛才他用了個“也”字……
洛依和溫總一同走出酒吧,許辰逸也終於按耐不住追了上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裏難免會有些難過和失落。
“他已經走遠了。”對上溫以漠微怒的眼眸,我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當眾放開男朋友的手去陪伴另一個人,這讓他情何以堪?
我壓低聲音隻吐出一個“我”字,卻再也說不出下文。
他隻淡淡的說句:“進去吧。”
我應聲走向包廂,在門口卻發現溫以漠沒有跟上來,轉過頭疑惑的看依舊站在原地的他。
“我出去抽支煙。”說完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