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的過去
我的表現沒他們那麽震驚,因為早就料到了。
齊晉東點點頭,再次確定:“是的。”
“哈哈,好事一樁接一樁啊!我結婚,晨曦和可欣都有了男朋友,三喜臨門呢這是。必須碰一個。”譚帥舉杯笑道。
大家碰杯,仰頭一口喝完杯中的酒。
譚帥拍拍許辰逸的肩膀,說:“現在就差你、海子、淩浩還單著,你們仨加把勁啊!”
許辰逸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傷痛,我腦海裏回蕩著他的那句話“本來我也打算結婚的”。
而坐在我對麵的淩浩似有意無意地不時看我幾眼,我假裝視而不見。
昨晚許辰逸說的考核就是考驗溫以漠的酒力,一個個輪流灌他酒。溫以漠酒量很好,來者不拒。
反倒是許辰逸兩杯啤酒下肚就滿臉通紅,明明不勝酒力,還不停地給自己倒酒,也許是觸景生情吧……
我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酒瓶,“別喝了。”
“晨曦,給我。”許辰逸試圖搶回啤酒,我固執地將一瓶果汁放到他手裏。“你不能再喝了,以飲料代酒吧。”
“我今天高興就讓我喝個夠。”
你是真的高興嗎?許辰逸。
“來,我給你。”海哥遞給許辰逸兩瓶酒。
我也不好再勸,就讓他又一次用酒精麻痹心髒吧。
但願能如他自己所說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對洛依的感情會漸漸變淡。
客人們相繼離開,隻剩下我們這桌還在喝酒聊天,絲毫沒有走的意思。
“今天不醉不歸!來,以漠,咱哥倆再幹一杯。”譚帥邊說邊和溫以漠繼續拚酒。
溫以漠笑道:“看來我今晚是回不去了。”
“沒事,喝醉了就在酒店睡下。”海哥擺擺手。
許辰逸醉得一塌糊塗,趴在桌上睡著了,不省人事,還被大家笑話了好久。
“以漠,我去把辰逸送回家。”我和淩浩扶著許辰逸走之前跟溫以漠打聲招呼。
溫以漠踉蹌著站起身,“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你喝了那麽多酒,不能開車。”
我打了個出租車,把許辰逸送到家,再返回飯店。
“晨曦……”興許是喝了些酒的緣故,淩浩主動伸手過來想握住我放在膝蓋上的手。
我下意識的躲開,淡淡的說:“自重。”
淩浩看著自己落空的手,苦笑:“如果回到十八歲,我絕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我轉頭看向車窗外,“別說了,不可能回去的,那天我說得夠明白了。”
他也不再說話。
很快就回到了飯店,此時他們已經醉得不行,迷迷糊糊地說著酒話。
“我算通過了考核嗎?”溫以漠用手隻撐著頭,醉成那樣了還不忘問考核通過沒。
譚帥掰起大拇指,“過了過了,你這哥們兒豪爽!但是你得對晨曦好,不然我可不饒你。”
溫以漠滿意地笑笑,“必須的!”他搖搖晃晃地朝我走過來,手搭在我肩上,然後又隨便聊了幾句就各自回家或去酒店。
“以漠,你可真沉。”我吃力地把溫以漠放到酒店的床上,一躺下他就呼呼大睡。
我用濕毛巾一點點認真的擦幹溫以漠臉上的汗水,細細打量著他。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臉型。讓我忍不住輕輕撫摸他的濃眉、細長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厚薄適中的唇。
“以漠,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其實你很帥?”我嘴角上揚,自言自語。
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對嗎?
悄悄的親一下,嘿嘿,我終於把今早的欺負回來了。
洗個澡,心滿意足地在沙發上睡著了。
“晨曦,小晨曦,起床了起床了……”不知道溫以漠叫了多久,應該有半個小時左右吧,不得不表揚他下,非常有耐心。
平時在家裏鬧鍾不鬧上半個小時,老媽不開門把我拉起來,我上班肯定天天遲到。
我發出長長的“嗯”聲,再伸個懶腰,一翻身差點從沙發上跌下去,幸好落入了溫以漠的懷裏。
一股淡淡的沐浴乳的清香,溫以漠【赤】裸著的上半身上還有水珠,他的喉結來回滾動。
我吞了吞口水,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喉結,指尖觸摸到他逐漸升高的體溫,我趕緊縮回手。尷尬和羞澀登時浮上心頭,臉頰緋紅。
“我……我……上班。”察覺到空氣中的曖昧,我掙紮著要起身。
“唔……”卻被溫以漠吻住,良久才放開。
“你引誘我。”剛剛非禮過我的溫以漠宣布我的罪行。
我瞪大眼睛,這罪行可嚴重了!“我沒有。”
溫以漠淺笑,點了點我的鼻尖,“快去梳洗下,上班要遲到了。”
“哦。”我朝他翻個白眼,表示自己濃濃的不滿。
早上太匆忙沒注意到有什麽異常,直到下午下班回家才發現大街小巷掛滿了十分醒目的紅布條,“父親節快樂”、“祝天下所有父親節日快樂”諸如此類的祝福語。
更有一個個感人溫馨的VCR,背景音樂是那首我最熟悉不過的《父親》。銀屏上播放的是,夕陽西下,一個大約五歲的小男孩坐在爸爸的肩上。爸爸頂著他,緊緊拉住他的兩隻小手慢跑著轉圈,嘴裏不停說著“飛咯飛咯~”。小男孩兒笑靨如花,發出“嗤嗤”的笑聲……
小時候,爸爸也常常這樣頂著我……
以前每年的父親節,家裏都會買爸爸最愛吃的水果蛋糕,媽媽會做許多好吃的,我會歡快地拍著小手唱《父親》給爸爸聽……
“多想和從前一樣,牽你溫暖手掌。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風捎去安康……”
我怔怔地站在屏幕前,回憶著,不知站了多久。
“以漠,我們去買個蛋糕好不好?”我轉頭看向溫以漠,頗有撒嬌的樣子搖晃他的手臂。
他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揉揉我的頭發,簡短的說個“好”字。
櫥窗裏擺放著各式各樣、花花綠綠的蛋糕,我點了一個看起來似乎很好吃的水果蛋糕。
同樣在買蛋糕的小男孩兒,主動和我搭起話來:“大姐姐,你爸爸也喜歡吃水果蛋糕嗎?”
他長得和我有幾分相似,我微微一愣,反問:“你叫什麽名字?”
他笑眯眯地回答:“柳天宇。”
我不禁皺起眉頭,難道是……
“小宇,買好了嗎,你爸爸快下班了。”身後的催促聲證實了我的猜測。
嗬,這世界還真小。
六年未見,終究還是避免不了和他們碰麵。
我轉過身與何曉風對視,她深思地目光停留在我身上,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下來。半響,才開口不確定的問:“你是小曦?”
她是隨著爸爸這麽稱呼我的,我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何女士,我想我們並沒有那麽熟。”
何曉風先是目瞪口呆,而後又尷尬的笑笑,“這些年你和你媽媽……”
“我們過得很好,畢竟我們沒做過對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我諷刺的說。
“我知道,是我和遠行對不起你們母女倆,我們也嚐試過補償,可是……”
“請你收起你們的虛情假意,我不需要。”當初我低三下氣的請求過何曉風,要她離開我爸爸,甚至隻要她開個價,不管多少錢我都會一分不少的湊齊給她。
爸爸說,他和媽媽之間已經沒有了愛情,剩下的隻是十九年的親情。還說認識何曉風之前他的世界是黑白的,每天上班下班加班、掙錢養家,過著重複的生活,十分無趣。認識何曉風之後,世界是彩色的,因為她能給他帶來快樂。希望我能夠和媽媽一樣成全他們……
多麽諷刺的一段話!
他們所謂的愛情,所謂的幸福,是淩駕於我們母女的痛苦之上!
我不會原諒他們,絕不會!
柳天宇忽閃著清澈沒有雜質地大眼睛,驚喜地說:“咦?大姐姐原來你也姓柳呀?還認識我媽媽。”
我神色緩和了些,彎下腰輕輕捏下他粉雕玉琢的小臉蛋,意味深長地說:“是呀,姐姐也姓柳。”
我和爸爸、何曉風之間的事,我並不想牽連到柳天宇,他還小。
“這位是……”何曉風疑惑的看著溫以漠。
溫以漠禮貌的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溫以漠,晨曦的男朋友。”
何曉風一臉的驚愕,“溫以漠?恒泰集團董事長的兒子溫以漠!你們怎麽會走到一起?”
“我們走吧。”我接過蛋糕挽起溫以漠的手轉身離開,不再理會何曉風。
“在想什麽?”
我盯著車上塑料做的小盆栽出神,低聲說:“以漠,我似乎從來沒有和你提起過我爸爸。”
溫以漠沉默的頷首,把手放在我的手背上。
“我爸爸叫柳遠行。”
“遠行房地產有限公司董事長。”溫以漠補充道。
“十八歲那年,我才發現父母已經離婚兩年了……”停頓回憶了一下,我繼續說下去:“爸爸有了外遇,我不知道這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麽,媽媽竟然會主動提出離婚,成全他和何曉風。也許……是因為愛吧,媽媽說有一種愛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