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家鄉遇故知，我知他不知

  剛放下電話，電話鈴聲接著又響起來。


  殷素素按下接聽鍵，電話里傳來一個急切的聲音：「素素，你現在身體剛恢復，怎老是在家裡看不到你的人？你現在在哪兒呢？」


  「我現在挺好的。我在外面跟朋友聊天喝茶，你不用擔心我，沒事我掛電話了。」


  「等等.……」電話那頭聲音急迫。


  「你以後不要自已開車了，我幫你請了一個專職司機小唐，以後他也會兼做你的保鏢。他的為人很好，他肯定會照顧好你的。你身邊有個人，我還能放心一些。稍後他會跟你聯繫的。」


  「好的，今天我有事回不了家，讓他明天打我電話吧。」


  「那你開車小心.……」對方話剛說完，殷素素便果斷的掛斷了電話。


  因為她承受不了這麼多的愛意和關心。


  「我現在是警察，要什麼保鏢？開玩笑。都是父親，怎麼差別這麼大呀？」一個看她永遠不順眼，另一個盼她永遠長不大。殷素素掛斷電話，正在愣愣的出神。


  肖婷輕輕叩幾下半開的車窗。


  「你還真的不一般？不是我顧意要偷聽，實在是你的聲音太大了。車窗也沒有關嚴。你確實如衛隊所說的不應該來當警察？你爸還給你配有保鏢？」肖婷的聲音不淡，卻實足的在打趣她。


  殷素素打開車鎖，肖婷上車，一臉的輕鬆模樣。


  「開車吧，反正你的事，都是甜蜜的負擔，你也不必擔心什麼？」肖婷似乎對她想隱瞞的事了如指掌似的。


  車子啟動，順道而行。


  「我很納悶，看你身上的那些本事，似乎不至於輪落到去做巡警？」殷素素看到對方臉上的你不用講我全知道的那張臉，有點氣不忿。


  「有什麼不至於的？我可沒你那身功夫，幾個壯年男人都奈何不了你？」肖婷微微沖著殷素素一笑。


  「你還是開車小心一點兒吧！不然再出事可就麻煩了？」肖婷的語氣很平淡，但殷素素聽在耳中，驚詫的半張著嘴，匆匆瞄一眼神色淡定坐在副駕上的肖婷。


  「好了，說正事。我唯一的也是最致命的缺點就是，我是一個臉盲症患者。在我眼裡只有男女的區別，沒有個性區別。


  除了每天我都見到的人，可是我還是記不住他們，只能聽他們的聲音區分他們誰是誰？」肖婷的聲音的很真誠，臉上也出現了少有的羞澀神情，一閃而過。


  「這是真的嗎？還真有人臉盲？分不清人？」殷素素釋然的咯咯壞笑。


  「這下我坐車也安全了，顯然你找到了平衡。你現在看我也是常人對吧？」肖婷一出口，殷素素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你還是個『非常人』，是個怪胎！怎麼我一想什麼，你統統全都知道？」殷素素撇撇嘴。


  「接下來我介紹一下我中的資料，我說你聽，從外省進入咱們省內有一夥拐賣婦女兒童團伙，打頭的有一個面如佛爺的雷三，還有一個臉黑如炭灰的麻四。他們在本省很快發展了一批骨幹，聽說就在這個L市的銀庄。咱們這次去就是要明察暗訪，查找有力的證據。」肖婷手裡擎著衛隊給她的資料。


  「這些都是衛隊告訴你的嗎？你什麼時侯了解這些的？」殷素素很懷疑就這麼一會的時間，肖婷從哪得知這一切的？


  「衛隊給我的資料里，我忘記告訴你，我對信息過目不忘。掃一遍我就了解了。」肖婷說著話，合上手上的厚厚的資料夾。


  把文件夾往後排一放，身體靠在椅背上便開始閉目養神。


  「你……你真的是個怪物！我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你。」殷素素猛打方向盤，差點撞上了兩邊的路障。


  「好吧，咱們只是彼此彼此而已，以後咱們精誠合作，好好破案就行了。你身上的隱藏的潛力更多更大，恐怕大到會讓你自已都感到吃驚。」


  殷素素剛要回應，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個如同電影屏幕上的一個剪影。


  如同電影里的一個畫面一樣定格在大腦中。


  一個行駛在路上的計程車上，一個男人一回頭。


  竟然是那個讓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的那張邪惡而又淡漠的臉。


  車子在又一次差點撞上護攔的前一刻，殷素素猛踩剎車，車子穩穩的擦著欄杆停了下來，如果再晚哪怕一秒鐘，車子就會因為慣性，帶著二人衝進路邊的河中。


  「看來你真的不適合開車。我建議出外勤的時侯，用你的那個專職司機。」肖婷也跟著語氣不平靜起來。


  殷素素沒有聽到肖婷這句話，而是集中精力，試圖再一次喚醒，或者是調出腦中剛才看到的畫面。


  她這一刻，特別想知道那個惡魔現在到底在哪裡？


  可是她想到一個頭兩個大，腦中沒有任何畫面出現。


  就如斷了電的電視一般，再也喚不起任何畫面。


  「你身上的潛力，你最好順著它的規律，是你強求不來的。而且你如果強行想要看清楚，反而會壓制你身上的潛力。車子還是我來開吧，你現在心態不穩，開車太危險！」肖婷的話，殷素素現在聽起來沒有之前那麼吃驚。可是正如她所說，她現在陷入了極大的焦躁情緒之中，她越是想看清楚，大腦中能看到的畫面反而越來越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先閉眼休息一會，我累了會叫醒你的。」肖婷的話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殷素素聽話的閉上了眼晴，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等殷素素從睡夢中醒來，看到車窗外被全然被黑暗包圍，兩邊的路燈也不見。


  只能看到車燈前方的一小段路。


  黑暗中她隱約看到了新鎮的界碑，接著她看到了熟悉無比的庭院和街道，在黑暗中，鎮上主街道她嚮往了很久了的一中一閃而過，以前那麼高大神聖的一中的大門，顯然那麼灰暗，破敗。


  「我睡了多久？現在到哪兒了？」殷素素搖搖頭，想儘快的讓自已清醒過來。


  「沒想到你這一覺你這麼能睡？馬上就到目的地——新鎮。之前跟這裡的劉隊打過電話。說好了明天碰面。現在咱們先找個旅店住下來再說。」


  「前面直走，十字路口左拐就有一家還算乾淨的旅店。這裡還是以前的老樣子，一點兒都沒有變。」殷素素伸手指著前面的路口，情不自禁的感嘆一句。


  「這裡你很熟嗎？哦……你不用說我也能猜到！」肖婷又是那副一切我都瞭然的神態。


  車子停在了一家燈箱上標有麗麗旅店的門口。


  殷素素首先進門，看到了一個三十幾歲收拾的乾淨利落的老闆娘。


  她還記得她以前在這裡打零工，這店裡的每一間房的布置她都了如指掌。


  二樓第一間，是前一陣子剛換過的床，被褥也跟著換了新的。


  「兩位要住店嗎？」


  殷素素情不自禁的看著眼前的老闆娘一陣兒發獃，真的是物是人非。


  「給我們倆開兩間房。」肖婷看了發獃的殷素素一眼，開口回應。


  「最近鎮上來了好多外地人，房間都被人預訂過了，如果你們要住，我可以給你們騰出一間來。看你們兩個女孩子晚上出去找房子也不安全，而且我敢打保票，這個鎮上數我們家最乾淨，看著你們肯定是從城裡來的姑娘。對不對？」


  「老闆娘好眼力，我要樓上左手第一間201」殷素素搶著答道。


  殷素素看到老闆娘臉上的詫異神色.

  呵呵一笑，補充道：

  「老闆娘放心，我可以加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