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可憐的惡鬼
惡靈看到自已唾手可得的獵物，竟然眼看如煮熟的鴨子，馬上要飛，吃不到嘴裡。
怪叫一聲，收回沖向保安室的一股旋風。
轉身奮力驅動面前合二為一，威勢龐大的旋風，旋風又裹挾著一堆廢銅爛鐵其中還夾雜著許多的破磚爛瓦。
齊齊的朝著殷素素身前的金色屏障砸去。
可是那些東西一旦撞上了金色的屏障，
即沒有破碎，也沒有攻破，倒像是撞上一面鋼製的彈簧一般，又全速的翻轉回來沖著惡靈齊齊的飛來。
惡靈似乎沒有料到這種境況。
嘴裡發出一聲非人類的一聲嘶吼，「咔咔」
身體升起在半空調頭想逃跑。
「肖婷，別讓他跑了，你快點收了他。」殷素素只知道天下多的是惡人，卻頭一次遇到傷人的惡鬼。
最重要的是剛才差點著了他的道。
肖婷從懷中摸出一物，如同蜘蛛新鮮織好的珠絲一般。
只見她隨手往空中隨意的一拋，那惡鬼遁走的身形，一下子又完全顯形在半空中而且已然被罩在了網中。
那暗影哀嚎著往外掙脫，在網中極力的掙扎，左衝右突。
變幻各種身形，無奈那珠網卻能跟著惡鬼的變化，隨之變化。
最後珠網的網線變成彷彿雨中的雨絲一般，即柔韌有彈性，又密不透風。
牢牢把鬼物纏在網中，而且看情形是越纏越緊。
直到裡面的鬼物開始不住的求饒。
「饒了我吧，我是有眼不識金鑲玉，況且我也是慘死之人。身死後屍體又不能入土為安。我也不想心懷仇恨不能去投胎。我心有不甘才化作厲鬼。」網中的厲鬼聲音凄凄慘慘。
「慘死的人我也見過不少，卻沒見哪個都像你一樣。你還想詭辯？」殷素素話一出口，一想到被李留殘殺的婦人，個個都即不知反抗也沒有變成厲鬼。
可是像她一樣，不是重生之後還想著為自已的前身報仇嗎？
這麼想來，厲鬼似乎也情有可原？
「別人即使變了厲鬼，也是有仇報仇，你幹嘛要殘殺無辜的男童？」肖婷語氣平淡的沖著珠網裡的厲鬼輕聲一問，隨手一揚，只見珠網周身的金光盡收，留在厲鬼身上的像是普通的漁網一般，罩在厲鬼的身外。
厲鬼似乎同時也得到了解脫，摘掉了頭上的破氈帽，露出一頭血肉模糊的頭骨。
他長嘆一聲，講述起他的身前事。
那是一年前冬日的一個下午，第二天是我兒子結婚的好日子。
她們的婚房是新蓋的，本來都弄的好好的。
當天兒子去採買喜煙喜酒。
家裡收拾停當，我出來轉轉，一高興走的有點遠。
他指著東北的一個角落，我們家就在東北角那個葛家莊。
走到這條街，我想起來家裡的房子雖然蓋好了，不過媳婦還要添新傢具。
可是添新傢具的錢實在沒地方找補。
為了給兒子娶媳婦，我們家的家底都用上了，能借的我也都借過了。
那時侯這個廠子就黃了，我認識這個保安室里的老薛頭兒。
以前沒事的時侯，我跟他下過棋，聊過天。
這老頭兒沒兒沒女，村裡照顧他才安排他來看大門的。
廠子黃了，他卻不想走。
可是老有人來鬧事砸廠子，他也敢多管，直到最後抓到老闆，工人們的事都解決了，他還是不想走，只是把門衛室當家住。
我也聽人說這廠子里還有石油。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一時被豬油蒙了心，在路邊小店裡買了點酒菜，就來找老薛頭兒。
一心想看能不能撈點好處。
老頭兒有點耳背，所以平時也沒有人喜歡跟他聊天的。
他看見我，像看到親人一樣的那麼親熱。
大老遠一看見我的人，就沖我擺手。
「老朱，我聽說你們家馬上要娶兒媳婦了，你怎麼還有空來我這兒呀？」
「我就是來找你嘮嘮磕，明天才是正日子。」
「你看你的命真好，房子蓋好了，兒媳婦一娶，明年再添個大胖孫子，你就盡等著享福了。」老頭兒一臉羨慕的看著我。
我朝他一擺手。
「先喝酒，不說那個，其實家家都有難念的經。」
酒足飯飽之後，我也打開了話匣子，把為了娶媳婦拉了一堆債的事，跟他一說。
他也跟著嘆一口氣：「世上為人就是難呀！」
後來我借著酒氣張口試探著問：「老哥，我聽說這廠子里還有石油，是真的嗎？」
那老頭兒直衝我擺手，讓我不要問。
到最後還催我趕緊回家去。
「有沒有跟咱都沒關係，你趕緊回家去吧？你明天還有事要忙。我有個侄女叫我跟著她養老。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了，我也該收拾東西走了。」
我當時只以為這老頭兒不實在，跟我玩心眼，說不定等我走了以後，他就偷偷把石油賣出去了。
我就佯裝離開，走到巷子外，藏在玉米地里。
想著等到天黑自已偷偷進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嗎？
結果那老頭兒的確是拎著一個包，騎個破自行車走了。
他走的時侯天都擦黑了，看著他依依不捨的樣子，我就認定裡面一定有好東西。
我悶頭等了一會兒，知道廠子里除了他沒了別人。
就悄悄的回去，用磚頭敲開鎖，進到了廠子里。
我滿廠子里找了個遍，只看到油庫里一個犄角旮旯里的一個油筒里發現還有個油底子。
約莫倒出來都裝不滿我們家的機動小三輪。
可是那時侯的我就是被豬油蒙了心呀，就沒想到直接調頭走人。如果真的當時就離開，想來我也不會成今天這個樣。
惡鬼說到這裡，開始用手用力的捶打自已血肉模糊的頭。
不知道矮胖子和大個子什麼時侯從保安室里走出來的。
矮胖子聽到這裡，忍不住開了口：「貪小便宜吃大虧了吧？」他這話本來是同情網中厲鬼，可是話一從他嘴裡說出來似乎有些不中聽。
殷素素一撇嘴，嘲諷道：「你自已都幹什麼事？現在還有力氣說別人貪小便宜吃大虧。」
「後來呢，你先讓我猜猜看，「肯定是另一伙人來偷油。對不對？」矮胖子看起來也是個話嘮，一下子來了精神，接著追問一句。
對，我找到一根軟管，正往外吸油，可是誰知道，油沒吸出來，頭上一疼，眼前一黑人就倒下了。
等我倒地后，血一點一滴的從身體里流出去。
我就覺得我的身體越來越輕。
我還聽到他們議論：到最後也沒找到什麼值錢的東西。
可是他們卻眼睜睜的看著我死。
「貪婪讓人變鬼，貪婪比鬼可怕！」厲鬼的話一字一句似乎能敲在人心裡。
後來他們怕有人發現我的屍體。
再順藤摸瓜找到他們，他們一商量把我的屍體帶走了。
後來我想離開這裡，都辦不到。
我需要吃掉一顆童子的心，才能走出這個廠房。
然後才能去報仇！
「你覺得報仇有意義嗎？你就說你以後是跟著我求正果？還是去轉世投胎？」肖婷的語氣依然平淡。
可是話里話外還是留給了他選擇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