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關風與月（三）
我給大表哥倒了一本水，這絕對是一級vip待遇，因為我偷了老闆娘珍藏的茶葉，聽老闆娘說好像這個茶特別好，第一遍茶水還不能喝，有什麼講究。
具體有啥講究我就不清楚了，總之是好茶我就泡來給大表哥嘗嘗。
大表哥輕啜一口，我偷偷瞄他反應，也沒什麼反應。
按耐不住的我直接問「這茶如何？」
大表哥將茶杯放在桌子上，正色道「水有點燙。」
沉默，這話讓我怎麼接？
「表哥，你之前在駿達乾的好好的怎麼不幹了？」畢竟是第一份工作，我離職之後還與裡面的領班有聯繫，知道從我走之後每個月員工工資都大幅度上漲，這種情況下我著實想不明白大表哥為啥要辭職。
大表哥有些遺憾的嘆氣「發生了點事，我介紹我老鄉去我們公司工作，然後某一天，公司體檢，我那個老鄉比較……忠厚，嚇著人了，於是我和他都被辭了。」
為什麼聽不懂？
體檢、忠厚、和嚇了人有什麼必然關係嗎？
難道是大表哥那個老鄉太笨了？脫完衣服查紋身的時候，跑到女生體檢的地方嚇著人了？
我注意到大表哥一副『我有難言之隱，我不想多說』的表情，非常理解這樣憂鬱的心情。
好心給老鄉找工作卻害的自己也下崗。
我心裡同情，非常熱情的安慰「沒關係，好的工作多了去，去又達怎麼樣？他們家福利待遇都挺好的。」
大表哥搖頭「又達我知道，挺不錯的，可是我想找個管的.……不嚴的公司。」
「管的不嚴？也有啊，化朔，不過他工資一般，工作也比較累，你條件這麼好完全可以找輕鬆高薪的工作。」
與我想象的不同，大表哥完全沒有被我其他輕鬆高薪的工作吸引，他異常肯定的說「化朔挺好的，我就去化朔吧。」
我頓了頓，說「也可以啦，那你明天過來，我幫你安排面試。」
「好的，還有一件事，我老鄉會和我去一個公司，你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原來條件這麼好的大表哥找這麼一份辛苦的工作是為了那個『忠厚』的老鄉？我頓時腦補了大表哥平靜的表現下那顆飽受摧殘不平靜的心。
「你那個老鄉體檢合格嗎？」雖然心裡無限同情，但是小風教過我，給人介紹工作一定要專業理智，我按捺感性情緒，細細問明白他奇葩老鄉的條件。
「合格。」
「身上有紋身煙疤嗎？」
「沒有」
「文化程度？」
「他……這方便有些欠缺，可能要辦個假的。」
原來這方面有問題，我瞭然的點頭，繼續問「他識字嗎？」
「當然認識，只是沒有證，他.……小時候就比較……忠厚，嚇了幾次老師之後被退學了。」大表哥說到退學似乎難以啟齒。
所以這個老鄉到底是何方神聖？總感覺不是腦子不正常就是智商不夠用。
總嚇人？
不過礙於大表哥的面子上，我說「化朔並不要求特別學歷，你明天帶你老鄉來，我看一下沒有其他問題，我給你弄個證，你也不用擔心。」
「好，謝謝你璐璐。」
「不用跟我客氣。」我會告訴你我特別想見見你那個總『嚇人』的老鄉嗎？
大表哥離開后，我問一旁一直默默微笑不說話的小風。
「大表哥那個老鄉是什麼情況啊？能找到工作嗎？」
小風神秘的笑「你猜。」
「你想死是吧，快說！」
小風骨節分明的手指磨蹭著沒長一根鬍子的下巴，裝神棍。
「我年前聽說有個公司體檢，員工里檢出了個半獸人，開始人都以為是帶著頭套，惡作劇呢，可是後來他們老闆被嚇暈在廁所，那個員工後來就被開了，大概就是你大表哥老鄉吧。」
「半獸人？西方魔幻？」
在東方大地咋盡出西方的妖孽呢？
小風奇怪的橫我一眼「你傻啊，誰跟你說只有西方才有半獸人？」
電視劇啊。
「你難道不知道傳說中的女媧就是半人半蛇？」
「女媧那是神好吧。」
「是的啊，她是神，可也是半獸。」
這麼說，我悟了。
「莫非大表哥的老鄉是女媧後人？」
哇塞！我要和女媧後人生猴子！
想想以後我的娃大喊「作為女媧的後人，我要什麼什麼你。」就覺得好牛，好了不起啊！
「你在幻想什麼？就你大表哥老鄉最多就是某個低級的半獸人族。」小風一句話打破我美好的幻想。
「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吧！我大表哥也是很帥的好吧。」
「你大表哥帥和他老鄉有什麼關係嗎？就你大表哥說的情況，他老鄉可能就是那種低級的無法維持人類狀態的半獸人。」
不會吧？真相太傷人！
「你有功夫胡思亂想不如好好提高看人的水準，別人家長得帥一點，你就巴上去給人找工作，人家公司招人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要。」
我不服氣的爭辯「什麼叫阿貓阿狗！你讓我接待的那個神經病人就是什麼好貨了？他就是個流氓你知不知道！沒事請你好好提高看人的水準！別人家長的像人你就都給找工作，還塞給我！」
「我就呵呵了，那個人怎麼說也是個人好吧，你如果連正常人類都應付不來，還想給那些妖魔鬼怪介紹工作？」
「你呵呵，我還嘿嘿呢！我工作哪次出問題了？我起碼招的都是正常人，你讓招的就是神經病！還是說什麼樣的人找什麼樣的？」
「你這一天天能不能說點道理？」
「我從來只和講道理的人說道理！」
「呵，對，就你大表哥和你能聊到一起！你以為他是什麼玩意！不就是個動物！」
「.……你說什麼？」
大表哥是個動物？
小風兩眼望天，不說話了。
「你給我說清楚！」
「沒什麼，你聽錯了。」
「大表哥明明是個人！」
「是啊，他是個人。」
我怨恨的望著目光閃爍的小風，為什麼他不否定，我相信大表哥是人？他一肯定，我便分外篤信大表哥是個動物？
「大表哥是什麼動物？兔子？」想想大表哥的酒窩，我猜測「難道是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