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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色.戒

  呂星走遠,營舉道:“人多力量大,先生為何不拉呂星入夥?”


  且帷道:“強中更有強中手,一人行詐九人危。來者不善,不得不防。”營舉道:“既然如此,何不殺之?免留後患?”且帷道:“呂星若有心揭露你我,自然不會獨自來此與我會麵,而是直接去向機關讒言,此人是敵是友,還未得知。”


  “呂星今日未向機關讒言,卻不代表其日後仍能守口如瓶,事情一旦敗績,我等大計不成,反有喪命之災,如何是好?”營舉說出了他的憂慮。


  “我已答應奉上童女,今出爾反爾,也是死罪。現在是騎虎難下,宜盡最後一博,以報玖玖鳳凰大恩。”且帷道。


  營舉道:“先生所言有理,家父曾誤食玖鳳凰良駒,其不加處罰,今又有恩於我,死而報德某亦不後悔。”


  次日上午,機關帶上針休、且帷等人“入宮”,入趙柏府第前,所有的人都須交出武器,還有人一一檢查。


  趙府內處處可見家甲,堪稱步步為營,府內的布置與禮儀與宋國皇宮中的雷同,隻是缺少貨真價實的寺人。


  相關差人送針休去淋浴,他則與且帷在府內選了個清淨的地方喝酒。


  酒過三爵,且帷道:“某未曾目睹新君的尊容,懇請兄代為引見。”機關道:“新君?隻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小兒,事事得聽命於上卿——難得賢弟如引通情達理,我這就引見。”


  且帷在“朝堂”內見著了十歲的古平,他身穿龍袍,頭戴珍寶王冠,或許是由於王冠過重,壓得他抬不起頭。正在玩耍的古平見了機關,乘乘地坐回龍椅,像是羊見了老虎。


  且帷按國君的標準給古平行禮,機關卻原地不動地站著。


  禮過,機關有些不耐煩地道:“賢弟無需在此浪費時間,回去喝酒才是正事。”且帷應聲跟機關走出。


  一名侍女引著針休直往浴室走去。因浴室與趙柏與寢室挨近,家甲的數量明顯地比趙府入門下處多。針休穿過兩邊盡是長戟、利劍的通道,才入得浴室。


  若是普通女子自處刀光劍影中,恐怕早驚魂不定,上過戰場的針休,卻還能鎮定自若。


  置身於溫和、芬香的清水中,針休的心並沒有因此而平靜下來,自從入了趙府,她留心府內的標誌性物體,及家甲的布置,因為她知道,每一個細小的環節,都有可能決定刺殺的成敗。


  一名侍女拿來木梳:“美姬是否要梳頭?”針休從思考中回過神:“辮子長三尺有餘,梳理一次得花費近兩年時辰,我倒無關緊要,隻怕上卿等得耐煩。”


  侍女聽了,也不再堅持要給針休梳頭。


  出了浴桶,更過新衣,針休迎來一位老婦人,她將針休的身體再檢查一次,包括嘴巴,甚至女人的私處也不放過。針休承受著幾十年來最大的恥辱,她真的想一拳打碎老婦人的頭。理性最終克製了針休的怒火——她不能壞了主人的大事。


  機關昨天在見趙柏時,把針休說得跟仙女一樣,勾得他心裏直癢癢的。自針休入了浴室,他一人在寢室來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美女現身。


  侍女剛送針休入寢室,猴急的趙柏即打發侍女走開,讓守在門外的侍衛回避,其親手關上門。


  針休一入屋便打量寢室一遍:寬敞的寢室中,隻擱著一張床、一酒桌。顯得空蕩蕩的。令針休想不到的是,屋裏竟有武器,左側的牆壁上掛有一長約三尺的劍,右側的牆壁上懸著趙家祖傳的彤弓(朱漆弓,古代天子賞賜給有功的諸侯或大臣)、箭袋。箭袋中裝有箭十支。


  針休正要回頭,趙柏從後麵猛撲上來,抱起她滾到床上。那隻狼嘴直往她臉上湊。


  針休輕輕地推開趙柏,嬌聲道:“大人,看你急的。先讓臣妾替你更衣。”她的手落到趙柏身上,使趙柏不得不聽話。


  為了最大限度地麻醉趙柏,針休被迫犧牲一點美色:她脫去外衣,玉體上僅留貼身的淡妝,她的線形身材,映入色狼的眼中,老色鬼口水不自往下流。


  半蹲著的針休故作羞澀:“大人,轉過身去,不許偷看。”同時作出要剝去最後一層保護衣的動作。


  趙柏在美人麵前,變成一個聽話的小孩。


  針休卻沒有解開她身上最後的保護膜,她的右手有節奏地從趙柏的臀部滑至其後腦,然後輕輕地抬起他的頭顱,她的辮子已處於攻擊的狀態。


  趙柏下享受前特殊的滋味,大腦中的警惕性也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他背上的針休,此時正是精神高度集中。


  忽地,她的長辨甩出,繞住他的粗頸兩圈。


  趙柏還來不及反應,針休的右手已捂緊他的嘴,左手扭死他的右手,雙腳頂住他的後背。他頓時覺得呼吸困難,可仍妄圖做最後的掙紮。


  趙柏使盡人生的最後一口氣,右手抓緊針休的內衣,拚命地一拽,她弱小的身體被掀到床的一邊,她胸口的玉色全露在老色鬼的眼前。


  重新掌握了床上的主動權,自信的趙柏沒有喚來家甲,怕他們壞了他的好事。他的臉上浮著得意的奸笑。老色鬼撕下多餘的內褲,正欲如往常一樣餓虎撲羊。突然雙眼一黑,饞嘴貓昏倒在床上。


  趙柏昏倒是因為毒藥起了作用。而毒藥是通過針休辯子中的細針輸入的,這一切都是小巧玲瓏精心安排。


  針休確信趙柏真的昏了過去,便拎起衣服穿上,緊接著跳下床,取下牆上的劍,割下了趙柏的狗頭。


  任務已完成,針休還希望能活著走出趙府。她拿下牆壁上的弓箭,別在背上,挽好辮子,左手提前血淋的頭顱,右手執劍,慢慢走到寢室的門口邊——外麵還是跟原來一般安靜。


  機關與且帷正圍著桌子喝酒。一旁的營舉卻是心不在焉,他的心思全在耳朵上,仔細聽著從外麵傳來的信號。


  “呼呼!”


  尖銳而熟悉的聲音傳進了營舉的耳膜,他攸地跨到機關身後,冷不防地提前對方,像變魔術似的取出一把短匕,貼緊機關的嚨喉。機關即刻酒意全無:“賢弟,這是、、、、、、這是為何?”


  且帷肅聲道:“事到如令,某也不願再作隱瞞,我是奉了玖鳳凰之命,來取趙柏之首級,故出此下策。”機關道:“賢弟醉矣,趙府中家甲數百,單憑你等十餘人就想謀害上卿,無疑是以卵擊石。念在你我相識一場,速叫壯士放下利器,趁上卿未知,急急離去。”


  且帷道:“多謝機兄美意,事已致此,某別無選擇,唯有冒犯機兄。”


  與且帷一行的十多人得了信號,也突襲了十幾名家甲,搶得兵器趕來同營舉匯合。營舉將機關捆得嚴嚴實實,帶堵上了嘴。


  且帷道:“速往趙柏寢室營救針休。”營舉道:“何不攜機關為人質?”且帷道:“機關雖為趙柏而謀,然待我甚厚,今已連累他清白之身,若又用其為質,於心不忍。”


  營舉也不再堅持己見,持劍直闖趙柏寢室。


  針休聽見外麵一片嘈雜,搶先一步衝了出來。門口附近的兩名家甲,還傻愣著,她手中的劍早砍了下去。


  “有刺客,快來抓刺客!”呼叫聲在趙府中迅速擴散。


  家甲匆忙趕來,見趙柏的頭扔地上,先是一愣,緊接著是為主人報仇的動機,蜂湧入趙柏寢室門前的小花園,想剁針休成肉醬。


  針休連發數箭,家甲中箭倒下,不敢向前。


  “上!能拿下妖女首級者,小主人必有重賞。”帶頭的家甲發出口令。


  為了賞賜,家甲冒死向前,針休又是了數箭猛射。隻可惜箭囊中僅十支箭,她唯有撥劍應敵,嬌小的她漸漸抵不住十幾人的攻擊。


  恰在這時,營舉等人及時出現,殺退家甲。


  “按原路退出!”且帷道。


  他的話剛說完,花園的四個出口如潮水般湧進家甲,圍得他們密不透風。


  以武力已不能解決問題,且帷上前一步道:“諸位請聽老夫一言,趙柏兵敗,按宋律當斬。而其不但不知罪,還私自立古平為新君,今罪人已伏法,諸位何不歸降玖鳳凰或自行離去,免遭處罰。”


  “大家勿聽亂臣謠言,黃邑穩如泰山,主公尚在,我等宜誅殺賊人,扶持幼君,方是正事。他日入得商都,各位均為有功之臣,加官進爵,榮華寶貴一應俱全。爾等切勿錯失良機。”人群中閃出一人——趙柏的兒子趙甘。


  現場的家甲、家臣交頭接耳:“小主人言之有理。”


  受了蠱惑的兩百餘人,如一張網逐漸縮小,他們的戟、劍已和營舉等人的武器相觸。


  這回輪到了趙甘遊說且帷:“先生隻因一時耳蔽誤聽饞言,如懸崖勒馬獻出刺客,列玖鳳凰之罪以昭天下,與次卿別成共誅罪人,某以性命擔保,讓你官列三公,豈不美哉?”


  且帷當初製造小巧玲瓏,是想混個一官半職。今性命難保,趙甘又用高官厚爵相誘,他難免有些心動。可他同時也有顧慮:一旦小巧玲瓏大軍殺到,必難逃一死,且玖鳳凰曾免他一死,相贈金帛,供他家人生活,有恩於他。


  十幾人中,針休的年紀皆小於其他人,然她卻是追隨小巧玲瓏時間最長的人,她的心思如成年人一樣成熟,她知道且帷正在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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