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覬覦周鼎

  公元前508年的雍邑處於現在的陝西鳳翔一帶，地形為黃土高原，黃土層又被長年的流水切割成丘陵、溝、川等地形地貌。因為秦國人未進行過度開發采，還保留著原始的植被、樹林，正是憑借有利的地形，數百年來，秦國都未嚐經曆其他諸侯國的大舉進攻，受到的主要騷擾是來自西戎（古代的少數民族，位於今甘肅寧縣一帶）。也正是因交通的不便利，秦國難以像晉、齊、楚三國一樣，能稱霸中原，而脅迫中小的諸侯國前來朝賀。


  曆史上，由於秦國最後統一了六國，故世人總以為秦國一向是強大的。據史書所載，秦國的祖先是帝顓頊的苗裔孫，其子孫因有功，舜帝賜其姓嬴氏，直到周孝王才封給嬴氏土地，一是讓嬴氏為王室畜養良馬；二是讓嬴氏抵禦西戎。而且秦國起初僅是一個附屬國，算不上真正的諸侯國，比鄭、衛、宋等國的地位都低。後因周王室內亂，秦襄公出兵與眾諸侯一起驅逐犬戎，周平王念秦襄公有功，加封秦襄公土地及名號，秦國才成為真正的諸侯國。


  後經秦國多位國君的治理，特別是秦穆公任用百裏奚、蹇叔為左右相，由餘做謀臣，實行“立法教民，興利除害”的改革，使秦國稱霸西戎。可是好景不長，自秦穆公駕崩，秦國均未產生過有作為的君主，至秦哀公沉湎於酒色，好聽讒言，國力每況愈下。


  經十多天和行程，尉遲釋義安全到達雍邑。他一直居住在中原，此行是第一次踏足西北的地域。


  盡管已是陽春，西北的秦國還是偶爾吹著冷風，一路上尉遲釋義感到有些冷清，身臨其境才發現，秦國作為一個大國，是指國土的遼闊，至於人口，不像晉國般稠密。進了秦都，尉遲釋義方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或許是因秦國近西戎的緣故，秦人中有部分中年漢子，身上隻穿一件無臂獸衣，這種現象在宋、鄭、晉等國十分少見。


  是時，秦國朝中的事務主要由右相蔡漫處理，秦國左相馮嶽光是一個擺設品。


  秦朝中眾臣皆知，馮嶽的才能強過蔡漫十倍，他雖有一身本領，卻是直腸子的人，屢屢冒犯秦哀公。蔡漫則不同，善於見風使舵，懂得討好主公，因拍馬庇得當，現是名副其實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尉遲釋義入住雍邑後，經數日的周旋，買通了蔡漫身邊的管家：無厘頭。同時用重金買回幾名絕色秦女。一切準備妥當，尉遲釋義以請求無厘頭引見蔡漫。


  蔡漫之所以願見宋國的逃犯，是因無厘頭的軟磨硬泡，心中委實有幾分不情願。待見著幾名豔裝的秦女，他馬上神魂顛倒，雙目停止轉動，口水流到嘴角，鼻血險些奔出，全身熱騰騰的，若是房中僅他與美女們，恐怕早做出禽獸的行為。


  尉遲釋義見了對方的醜態，心裏已知道了結果。


  蔡漫、尉遲釋義、無厘頭各自入座，琴聲響起，幾位仙女翩翩起舞，時時向蔡漫投去引誘的秋波，敏感的部位不時扭出性感的動作，勾得蔡老頭的心一上一下。


  尉遲釋義不失時機地向蔡漫敬酒、說些巴結的話。看看蔡老頭完全放鬆警惕，他突然吐出一句：“我細觀相國尊顏，心中似有憂愁未解。”


  蔡漫擱下銅爵，似遇著了救星：“先生真神人也，我確實為一事而煩惱。”


  “不知何事？但說無妨，或許我能替相國分憂。”尉遲釋義佯裝問道，其實早通過無厘頭知道蔡漫正為秦王壽誕的禮物而發愁。


  蔡漫道：“再過三十多天則是大王的壽誕，我正為送何禮物作賀壽悶悶不樂。寶玉、美女宮中都有，良駒、利器大王又無愛意，本相國是左右為難。”


  尉遲釋義故意沉默一小會兒，作出皺眉思考的樣子，忽地眉開眼笑：“我倒有一主意。”


  蔡漫雖好色，可涉及討好秦王的事，他也能把狼眼從美女身上移開，焦急地問道：“先生請直言，若真能使吾王歡心，我必重重有賞。”


  尉遲釋義道：“我曾路過成周，有幸一睹周朝九鼎、、、、、、”


  “先生所說的九鼎，莫不是禹帝所鑄的九鼎？”蔡漫道。


  “正是。世人皆傳為禹帝所鑄，然也有人傳聞，九鼎非禹帝所鑄，乃是九州臣民所貢。那九鼎腹部各有一字，分別為：幽、涼、雍、豫、徐、揚、青、兗、冀。秦都為雍邑，據此可知，周朝祖廟中的雍鼎本是秦國所有，不知何故入了成周。相國可取回雍鼎，作秦王賀壽之用。”


  這一極具創造性的建議，強烈刺激了蔡漫的中樞神經，他愣了一下，開口道：“周九鼎是天子世代相傳，作鎮國之寶。周朝雖已衰退，可仍貴為天子，即使如先生所言，雍鼎本是秦國之物，若出兵取回，天子豈肯罷休。再者，雍邑與成周相隔近百裏，如無將士過萬前去，天子必不會輕意交出寶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