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手足相殘
蔡漫得了尉遲釋義的密報，當天即入朝，秦王命大將子虎率兵五千與蔡漫抄小道直赴成周。
若是蔡漫自任將軍，五千士兵定會有人不服，可子虎持帥，士兵們就得老老實實地聽話。子虎出身武將世家，他家三代中都有人任秦國武將，所以其家族在秦朝中也較有聲望。
別看他相貌平平，身高六尺剛過，然而是一員有勇有謀的將才，曾因以五百士兵大敗三千戎兵而一舉成名，他曾在喝醉的情況下，半個時辰內摔倒三百名士兵。在正確的春秋曆史上，是他與秦國另一名為子蒲的大將，率戰車五百乘，幫助楚國趕走了吳王闔閭。
四月二十二日，分成幾隊輕裝行走的秦兵在離成周約五裏處秘密駐紮。
尉遲釋義差人給蔡漫送信去成周城內的地圖，且約好今晚子時以點火為號，從成周東城門進入。
城門關係著一座城池的安危，無論哪座城池，到了晚上規定的時間都關上城門，想夜間騙開城門，就得從守城的軍官身上下手。
看守成周東城門的軍官是名為撖靈頓的旅長，他與周朝中的劉卷平日稱兄道弟，他怎麽也想不到，一向以兄長相稱的劉卷，為了自己的國君夢，會“合理”地將他推入火坑。
天剛約摸黑，劉卷親自登門拜訪撖靈頓，讓這位守城的軍官受寵若驚，忙擺上酒席款待。雖然酒桌上的食物無山珍海味，甚至在劉卷看來有些寒酸，然而為了達到目的，他還是硬著頭皮裝出食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撖靈頓一直自以為懷才不遇，每逢與劉卷相談，總喜歡發一通牢騷，希望作為天子身邊重臣的劉卷能在恰當的時機替他美言，這次也不例外。
劉卷沒有像以前那樣含糊地推辭，破天荒地道：“一定，一定。”
撖靈頓聽了，簡直把劉卷認作再生父母，感動得直叩三個響頭，完全放開一切，為未來的高官厚爵大飲特飲，劉卷不停地勸酒。飲到近子時，撖靈頓醉得分不清自己是男還是女。劉卷借機悄悄溜走。
成周城外，秦兵銜枚疾驅，以月色為掩護，集結在離東城門約三裏處。
成周城內，東城門附近的一條小巷中，伸手不見五指，黑暗中躲藏著數宋人，尉遲釋義和那出色的騎士也在人群中，他們全換上了守城士兵的衣服。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尉遲釋義作了最後的打算：若劉卷的收買的卒長未能完成任務，他唯有鋌而走險。
時間的腳步離子時越來越近，無論是回了府的劉卷，躲藏在黑巷中的尉遲釋義，還是與秦兵一起的蔡漫，都不約而同地屏住呼吸，等待子時信號的發出。
“咚，咚，咚！”成周城內響起一慢兩快的鳴鑼聲。
“三更已到，闔好門窗，小心著火，提防盜賊。”更夫清脆的吆喝在空氣中傳開。
打更聲是陰謀者行動的信號，一個名為各邛的卒長步入撖靈頓的寢室，取下他身上的令牌，奸笑一下，走了出去。
離成周城東門幾十丈遠處，反複排練了多次的好戲終於上演：一個賈商與隨從推著幾輛木車，直往城門趕。他們神色慌張，不住地往後麵張望。
賈商跑在最前麵，大聲疾呼：“官爺救命，官爺救命。”
城上的士兵聽得出呼救的人操的是成周人的口音，一名士兵借著火把朝下一看，認得對方是成周城內的一賈商。
士兵道：“何事呼救？”
賈商道：“回軍爺，小人遇上了盜賊，他們不但奪了我的貨物，還殺害我的家奴。幸得數十家奴拚命抗賊，我等十幾人才得以逃脫，然盜賊想趕盡殺絕，仍緊追不放，求軍爺開開城門，讓我們入城。”
賈商邊說邊跪了下來，拿帶血的衣袖去拭眼淚，他的家奴也想跟著下跪。
士兵道：“你先等候，待我去稟報卒長。”
士兵正欲轉身走下城牆，名為蔬菜的卒長走了上來。他徑直走至城牆邊，府身看了一眼，吩咐道：“絕不可開城門。”
這時，一群盜賊提著刀、舉著火把從黑暗中衝出。
賈商和他的家奴急急爬起，撥腿就跑，其中兩人不留心分別撞翻了兩輛車上的木箱，裏麵的黃金、珠寶散落一地，城上的士兵張大賊眼探望。
賈商又作呼救：“軍爺求大發慈悲，開開城門吧，為報救之恩，我願奉上所有的黃金、珠寶。”
“放箭。”蔬菜下令。
幾十張弓一同放箭，嚇退沒有防備的盜賊。蔬菜仍堅持己見，不肯開城門。
各邛及時出現：“為何不開城門讓賈商進來？”
蔬菜道：“城門關係都城安危，豈可輕易打開。”
各邛道：“難道眼睜睜看著十幾人被盜賊殺死？”
蔬菜道：“開城門一事，我不能作主，待我去請示旅長再作決定。”
各邛出示令牌：“旅長今晚身體有異樣，我代為行使職責，我命你立即開城門。”
“恕難從命，我一定要去見旅長。”蔬菜轉身要走下城牆。
失去了耐性的各邛忽地撥出劍，從後麵向蔬菜砍去，對方未弄清事情的前因後果，腦袋就與身體分了家。
各邛道：“蔬菜抗命不從，我代旅長之職誅殺，馬上打開城門。”
蔬菜一死，他的部下是群龍無首，士兵們也惦記著賈商的黃金等物，於是聽從了各邛的命令。
城門打開，士兵們爭先恐後地去搶地上的黃金，連城牆上的弓箭手也擅離職責。
不死心的“盜賊”又卷土重來。士兵們沒把一群烏合之眾放在眼裏，毫無組織地向前驅殺。哪知“盜賊”們組織有序，竟反客為主。
城裏的士兵見勢不妙，跑出來幫忙，當看見“盜賊”中有一人舉著“戎”字的大旗時，慌了神。
“戎兵來襲，大家快回城來，吊起匣板，關上城門。”一名守城士兵驚叫，另一名士兵則想去撞響城上的敵情警鍾，不知從何處飛出一支箭，結果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