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宋兵果然狡猾
孫藝大概猜出小巧玲瓏的意圖，問道：“大王想使計引秦兵出城？”
小巧玲瓏道：“盩厔城固，強攻傷亡慘重，隻可智取，寡人已有一計。”
“大王既為妙計，未將這就去備馬。”扣倉恨不得出了門就與秦兵廝殺。
“雖有一計，然缺少數百餘屍首作誘餌。”
既、終、扣三人還作沉思，孫藝啟奏道：“昨日我軍五十名士兵出城打柴，不幸遭遇一夥盜賊，亡五人，其餘全被盜賊掠去。那夥盜賊差一名士兵回報，‘想贖回四十多人，拿金帛、牲畜等物交換’。據屬下派人打探，盜賊盤居一深山中，共約三百人，時常埋伏於偏僻路段打劫往來行人，將一夥盜賊擒來，大王妙計可成。”
“一可為民除害，二可解救士兵，何樂而不為？”
“不知死活的盜賊，竟敢掠奪我軍將士。”扣倉道，“大王，請發兵兩百，屬下馬上去燒了賊窩，殺光盜賊，救回被掠將士。”
小巧玲瓏道：“盜賊若被殺死，卻毫無用處。要抓活的，還不能讓盜賊受傷。此事有勞孫將軍。”
既為神、終無期、扣倉皆莫名其妙。
孫藝帶了黃金、牲畜，率兵一千，直趕盜賊約好的交換地點。貪婪的盜賊最後中了孫藝的圈套——陪了夫人又折兵。
宋君大張旗鼓地歡送陳、衛兩國士兵，秦國諜者輕易地探得，消息於當日傍晚傳回古老的城池——盩厔。
盩厔了是秦國中也算是一座“元老”級的城池，在堯舜時代即為駱國，夏朝屬古雍州，商朝時稱郝國，文王姬昌在周初置之內史，地屬京畿。文王在這塊寶地上認識了一位出色的政治、軍事家南宮適。
南宮適為周王室的崛起和建立作出了重大的貢獻，周天子為表彰南宮適，把盩厔賜封給這位重臣。他死後，他的兒子繼承了父業，一直扶持周王室。
也正是得益於南宮適子孫的經營，盩厔一直彼為繁榮。後經周王室的數代替換，盩厔成為了秦國的土地。
對諜者探得的消息，秦大夫龐忌有些不解，而盩厔邑宰盤更樂得手舞足蹈：“收複失地指日可待也。”
龐忌問道：“你以為陳、衛兩國是因靈台缺水才離去？”
盤更道：“除此，似乎沒有更好的理由。”
“靈台既缺水，宋君怎會差遣昌邑的宋兵前來？”
“因宋君貪婪，想獨占一城，還自信地認為晉軍近日將攻下好岐。”
“我總覺得事情很蹊蹺。”
“大夫多慮也，如我未猜測錯，今晚，靈台定有死屍運出。”
龐忌半信半疑地望著盤更，差諜者再去細心打探。
是夜寅時，夜闌人靜，秦國諜者潛伏在靈台的幾個城門附近，等待“驚喜”的出現。
沒多久，果然如盤更所料，靈台的東城門緩緩放下吊橋，城門“吱嘎”地敞開，幾十名宋兵手持火把，推著一裝有茅草的木車出城，沿著一條小路走去。
行了約摸半個時辰，宋兵在一偏僻的山坳處停下，拿起鍬鋤急急地掘出幾個深坑，掀開茅草將木車上的屍體扔入坑中埋好，一溜煙地跑了。
估計宋兵已走遠，四名秦國諜者才從草叢中爬出，挖開一深坑，借著火光粗略地查看了屍體。
“死者怎地全無傷痕？”其中一名諜者道。
“廢話，中毒身亡，怎會有傷？”諜者中有一人是醫師。
“此地不宜久留，填好土坑，速速離去。”
天明時分，四名秦國諜者回了盩厔，將昨晚的所見所聞一一稟報給龐忌、盤更。
“你們確信死者全是中毒身亡？”龐忌道。
“確信無疑，據我判斷，死者皆為平民。”一名諜者道。
“城中百姓明知河水有毒，豈會飲用？”龐忌道，“死者中竟無婦人、孩童。”
“百姓雖知河水有毒，然池塘、水井已全幹涸無處取水，唯有鋌而直險，昨晚共亡五十人，今日身亡者必過百。”盤更預言。
這一夜，盤更的預言又變成了現實：依舊是寅時，宋兵仍從靈台東城門運出兩百具屍體，其中婦人、孩童屍首共二十三具。
有了可靠的情報，盤更按耐不住：“天助秦國也，如今城中百姓肯定怨聲載道，對宋兵恨之入骨。今夜偷襲，裏應外合，必能馬到成功。”
龐忌道：“宋君狡詐，我疑心諜者所見全是宋君有意安排。”
盤更道：“大夫追隨大王多年，想不到膽小如鼠，你若不去也休要壞了我的大事。”
龐忌道：“宋兵盔甲堅固無比，我軍弓箭幾乎不能射入；相反，宋兵的弓箭卻是異常鋒利，可輕意穿過我軍將士衣甲、盾牌，縱使有國民相助，未必可取勝，宜稟報大王再作定度。”
盤更拍桌彈起：“秦國正處於危難之際，大夫身為朝中重臣，受大王所托親臨盩厔助陣，卻長寇兵誌氣，滅我軍威風，可知罪？”
龐忌道：“我實事求事，何罪之有？”
盤更乜了龐忌一眼：“道不同不相為謀。某執意今晚攻城，若大夫阻攔，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龐忌無奈地道：“你一意孤行，我也無能為。然需留數千士兵守城，以防戎兵來襲。”
“畏首畏尾之徒，我隻需七千人，便能將秦旗插在靈台城牆上！”盤更甩袖走開，徑去點兵做準備，讓諜者先行摸清戰況。
夜色將近，盤更率七千士兵直奔靈台。考慮到去路崎嶇，又需抓緊時間，此行他盡棄戰車，輕裝行軍。
子時，秦兵依著微弱的月色行洎目的地。秦國諜者第一時間向盤更匯報最新情報：“三百名宋兵提前搬運屍體出城，據估計死者有近千人。此時正在填埋屍體，約半個時辰後回城。”
盤更道：“宋兵果然狡猾，幸虧我軍神速，若不然，將錯失良機。”
一名諜者道：“將軍，會不會是宋兵知道我軍的行動？”
盤更道：“你多慮了，宋兵得知了我軍行蹤，又怎會半夜搬運屍首，現隻等宋兵回城，便乘亂衝入城去，定能殺得宋兵措手不及，再有國民合力，失地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