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魂墓
李南山看了一眼痛苦的齊心,轉身面對著從天而降的那道龍尾,眼神里有一種瘋狂的情緒在升騰,但她的表情卻是平靜的,「再見了,殿下,再見了,我的愛人。」
她人在空中,雙手合十,最後再轉頭看了齊心一眼,捏住神符的右手微微用力。神符是天啟境以上的強者才有的手段,激發神符需要巨大的能量,李南山運起內府里的所有元氣注入手裡那個神符之中。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響起,一團暗啞的黑光出現在空中,殺戮之氣果然強大,就算是蛟龍顯出本體,也被阻擋了一瞬,龍尾上掉落幾塊鱗片,砸落在湖水中,蛟龍那強大的肉體都被割裂出大大小小的口子,點點淡黃色的龍血滲出體外,又凝結固化,看起來就像是一圈圈淡黃色的龍鱗。
龍尾雖然沒有砸中雲帆,但狂暴的能量和紊亂的湖水,還是讓雲帆上的陣法完全失效,那些主持陣法的齊國人全部被這一震殺死了。
啊啊啊,蛟龍發出一聲痛苦和憤怒的吼叫,張開血盆大口,一抬龍頭,把還在空中已經脫力的李南山,一口吞了下去。
正在吸取消化幻形花能量的齊心,終於變成了他自己的模樣,那扭曲的面孔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凄厲叫聲,「不!!!」
他眼看著李南山被蛟龍一口吞掉,眼看著齊國其他人為了自己全部殉國,心裡在滴血。
他眼耳鼻中全是鮮血,幻形花的能量的確強大,雖然他功力更進一步,境界瞬間提升到了凝星,但依然無法完全消化掉幻形花的能量。
自己也要死了嗎?死了也好,什麼家國讎恨,去他的吧,南山,我來陪你。
齊心變成了跟蛟龍一樣的樣子,不要命的和蛟龍戰在了一起,湖面上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音,蛟龍實力強大,齊心雖然不是它的對手,但幻形花的能量正無處發泄,兩種巨大的能量相撞,湖水就像被蒸發乾凈一樣,全在空中,看起來就像一場暴雨降臨世間,那千年不見聖光的湖底,居然都是露出了水面,湖裡的魚兒全部都被殺死。
無數次的對撞之後,蛟龍似乎也受了不輕的傷,這個卑微的人類,簡直就是殺不死的小強,他吃完幻形花,能夠幻化成任何他見過的生物,搞的自己精神有時候都有點恍惚。
齊心漸漸清醒了過來,幻形花的能量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他已經是成功的吸收了幻形花,具備了任意幻化的能力。
他看著對面那隻巨大的蛟龍,知道對方不會放過自己,但他卻很奇怪的一點都不害怕,因為他感知到了對方的害怕,那隻蛟龍的記憶里,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就是那個身影,讓他當年匍匐在湖底,就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一樣。
齊心幻化成那個人的模樣,蛟龍看著對面那個模糊的身影,雖然自己明知道那是假的,是那個該死的人類幻化的,但它依然害怕極了,身體在瑟瑟發抖,最後發出一聲不甘的喊叫,變成人形,消失在了湖水之中。
齊心站在湖邊,他渾身是傷,不知道要養多久才能恢復過來,但這一切都結束了,他成功了。
他並沒有絲毫的喜悅之情,木然的眼神看著湖水,「南山,這一切都值得嗎?沒有了你,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哀莫大於心死,齊心在這個時候真正的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他活著的目的只剩下了仇恨,如果他哪一天發現連仇恨都是虛假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恨這頭頂的青天?
一路上很是平靜,火烈鳥的氣息,宣示著自己的強大,黑森林是它成長的地方,它是這片森林的王者之一,除了那條臭龍,那隻白虎,其他的很少有魔獸能和它抗衡。
一路上他們經過的地方,那些弱小的魔獸都在表達著自己的臣服,根本不敢上來找死。
那些黑衣人似乎全部消失了,根據雄鷹的回報,應該是全部都去了斷魂崖,等待著自己這些人。
那兩個魔將打的好主意是,就算不能全部殺死這些人類,但只要把這些人類阻止在斷魂崖,沒有人到達那最後的黎明廣場和末日空間,自然就沒有人能拔起那把劍,也就根本沒有什麼天選之子了。
火烈鳥對黑森林很熟悉,帶領著秦謹言和周漁走的是捷徑,沒用幾天就走出了這片森林。
黑森林的邊緣,所有的樹木植物都像是被刀切出來的一樣,一條筆直的直線劃定了黑森林的範圍,直線之外,沒有任何生物,似乎那裡是什麼可怕的地方一樣。
一條深深的裂谷出現在秦謹言和周漁面前,裂谷極其寬大,站在崖邊,下面更是深不見底,黑漆漆的一片,一股股灰色的濃霧不斷升騰降落,無比的神秘和詭異。
「這裡就是斷魂崖,要去往黎明廣場,必須穿過這片斷崖。」火烈鳥指著大裂谷說道,「從黑森林的邊緣任何地方都能下去,進入到斷魂崖裡面,但殊途同歸,不管從哪兒來,最終都會去往一個地方,就是斷魂崖的中心魂墓。」
「難道沒有強者御劍飛過去嗎?再說你這樣的飛行魔獸,也可以飛過去啊。」
周漁白了秦謹言一眼,心想你丫真是個白痴。「這斷魂崖上空有極強的禁制,天啟境以下的人和魔獸妄想飛躍這片斷崖,都會被瞬間誅殺,就算是天啟境的強者,也很難飛躍過去,那禁制似乎是從上古時期自然生成,也許本身就是考驗我們這些尋道者吧。」
「無數年來,總有人想走捷徑,飛躍這片斷魂崖,但都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千年前那個人那麼強大,到達黎明廣場也是穿越了這片斷崖」。火烈鳥回憶道。
聽到那個強的不是人的傢伙都選擇了穿越這片斷魂崖,秦謹言心裡對這片斷崖的危險程度有了更深刻的認識,警惕性也更加的增強。
「魂墓,據說是所有靈魂的墳墓,而魂獸就生活在魂墓里,實力不強者,心志不堅者,魂墓里那些魂獸,可是張大了嘴巴,等著這些美餐呢。」
「你知道的這麼清楚,是不是去過魂墓?」
秦謹言的話說完之後,火烈鳥沒有接話,陷入了沉思之中,「我們魔獸都有著自己的勢力範圍,除非實力有大幅度的提升,一般輕易不會挑戰其他的強者,因為那意味著戰爭,直到一方的死亡。」
聽著火烈鳥的話,秦謹言有些感慨,感嘆這種殘忍的競爭關係,感嘆青天賜予這個世界的法則。
「那隻魂獸是這個天選空間內數一數二的王者,就算是葬天海里的那隻烏龜,也不敢說能夠穩穩勝過它。很多年前,我為了尋找血脈的秘密,曾經去過一次斷魂崖,那時候我已經是超凡境的強者了,但差一點就命喪那裡,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秦謹言沉默了很長時間,連超凡境的強者在這斷魂崖里都猶如大海浮萍一樣弱小,他有些擔心茉莉和宋國那些朋友。
這時候,周漁幽幽的聲音響起,「聽說這些魂獸,專門以吸取魂魄為生,吸取的魂魄越強大,其提升的境界實力也就越快速。」
不知怎麼的,秦謹言聽出周漁的語氣里有些異樣。
「周姑娘,你的傷沒事吧?」馬上就要進入這陰森詭異的斷魂崖,前面不知道有多少的危險和困難在等待著自己,秦謹言心裡有些擔心,周漁要是身上有傷,那這段旅程會變得更加的艱難。
「不用你管我,你還是去關心你的茉莉去吧。」說完這話,周漁獨自一人率先向斷魂崖走去,步伐顯得很是決絕,背影顯得有些孤獨。
秦謹言摸摸自己的頭,有些尷尬,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這個紅衣大司座生氣了,心裡想著,「周姑娘人很好,也很漂亮,就是這脾氣也未免太大了些。」
火烈鳥看著尷尬的秦謹言,眼神里全是嘲弄,心想著,「當年那個強悍的驚天動地的傢伙,要是知道他的子孫白痴成這個樣子,估計得氣的從星空里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