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選擇
「你終於還是出手了」，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不知來自哪裡，一道白光閃過，秦謹言就算是用上了斬天劍，也被那道白光一擊便打得口吐鮮血，身受重傷，眼看著就要死去，茉莉不顧一切的朝他沖了過來，雙手合十，嘴裡開始吟唱，「悠悠我心，時光之尊，願我經血，化作光明……」一個巨大的時光之盾幫秦謹言擋住了那道強大的白光，茉莉卻香消玉殞。
「不要！！！」秦謹言瘋狂的用斬天劍亂舞著，無數的聖光從斬天劍上散發出來，不知道殺死了多少的神殿騎士和黑衣執事，一輪明月突然出現在天際，一襲黑衣黑髮將秦謹言抱起，瞬間消失在青山廣場。
「施主，你終究還是要做出選擇的。」一個慈祥的和尚雙手合十，看著秦謹言，目光里有著希望，有著智慧，明誠面帶微笑站在和尚身邊，也看著秦謹言。
十年時間過去了，秦謹言已經是一個二十幾歲的人了，但他看起來有些滄桑，鬍子掛滿了下巴，鬢邊居然有了絲絲白髮，十年的晨鐘暮鼓，也無法洗滌他心靈的創傷，他的神情依然是那麼的平靜，只是多了一絲心如死灰的寂滅感。
選擇？自己該做什麼選擇？
去幫助青天道？去和魔宗的人戰鬥？去滅殺那些邪惡的怨靈？還是去幹什麼？
我憑什麼要選擇？我憑什麼要選擇你們想要的選擇？如果非要選擇，那我也要選擇我想要的選擇！
明誠看著秦謹言，「秦兄，如果茉莉神座還活著，她也希望你做出選擇吧。」
聽完明誠的話，秦謹言陷入了沉默，遠方那些沉默的大山，就那樣像一把把的劍直刺蒼穹，無言的傾訴著自己的心思，展示著自己的選擇。
秦謹言看著明誠，微微笑了笑，消失了十幾年的自信與平靜就如潮水一般重新湧入秦謹言胸膛，一股強大的氣勢慢慢升起。
「謝謝明誠大師，我會做出選擇。」
明誠看著秦謹言，不知怎麼的，有些擔心。
「我選擇不選擇！」
說完這話，秦謹言拔出斬天劍，一劍朝著身前斬了下去，那些曾經和過往都一一消失，那些敵人和朋友都被這一劍徹底的斬斷。
是的，我當然要選擇，但我的選擇是我擁有不選擇的權利，他戰勝了自己的內心，戰勝了世人的期盼。
他回到了現實世界，睜開了眼睛。
明亮的眼神看著面前的玄，秦謹言心裡有些痛楚和辛酸，他真的戰勝了自己，直指了本心。但這樣的戰勝真的是他想要的嗎？那些幻境中發生的事情，在他心裡留下了陰影，為什麼呢？為什麼茉莉會死？為什麼自己非要抹除一切的感情，才算是真正的強者，才算是不受天地制約的大自在呢？
如果修行就是為了長生，如果長生就是彼岸，如果到達彼岸必須要捨棄愛情，那麼我寧願不要這樣的長生，寧願不要這樣的彼岸，寧願不要這樣的強大，我甚至寧願不要這樣的修行。
玄看著秦謹言，這個年輕人還很小，但卻是如此的乾淨通透，不知他在鏡花水月里看到了什麼？為何他的眼神是那麼的滄桑和痛楚？
他戰勝了自我，即將去往真正的黎明廣場，在那裡，不知道他又會遇到什麼，收穫什麼，對於消失無數萬年的仙宮而言，對於整個修行界而言，又意味著什麼？
「去吧，去尋找你的前世今生吧。」玄看著秦謹言，蒼老的面容滿滿都是歲月的痕迹。
秦謹言沒有說什麼話，他看著其他的光繭，似乎在尋找著誰。
「你這樣看是沒用的，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都有自己的道路，都有自己的選擇，你無法窺視，無法改變，無法幫助，走吧。如果有人能進入實境，你自然能遇到，如果沒有，那你就是唯一的那一個。」
「唯一的一個？」秦謹言看著玄，語氣有些奇怪。
玄點點頭，「無數萬年以來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可能還會是最後一個。」
我可不想成為唯一的那一個，這種巨大的利益和榮譽當然是極端的誘惑人，但那也意味著極大的責任和壓力。他當然不會害怕這些責任和壓力，但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是唯一一個，那必然會付出極大的代價，而那種代價，也許是自己不願意付出的，因為在鏡花水月里，自己經歷的那些事，是這一輩子最害怕也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
秦謹言收回目光，自己選擇了不選擇，其他人呢？會怎樣的選擇？茉莉，你在鏡花水月里遇到了什麼？又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他有些擔心，有些難過，因為鏡花水月里的幻境是那麼的真實，他害怕那預示著什麼，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自己應該怎麼辦？
不管怎樣，我都會勇敢的去面對這些事情，如果青天要你我活著，那我便能活著，如果青天要你死去，那我就只好一劍斬天。
一把光劍出現在秦謹言的手中，金黃色的小劍安靜而又美麗，看起來沒有絲毫的變化，但秦謹言知道，這把斬天光劍正在不斷的模擬著這世間一切的名劍，變化著無數的形態，這把劍就是人間之劍，代表著劍道的終極奧義，等自己真的拔出末日空間那把斬天劍，這把光劍也許會成為那把斬天劍的一部分。
斬天劍是這世間最強大的神兵利器，既然鏡花水月里那些畫面如此的真實，如此的讓人心驚，那自己當然要抓緊一切世間，抓住一切機會拔起那把斬天劍，將來那道白光從天而降的時候，自己也好揮動斬天劍，與他好好的戰上一場。
秦謹言眼神里那種執念和意志變得極其的堅定，一種瘋狂的情緒罕見的出現在他的胸膛里。
茉莉，我先走一步，期望在實境能夠看到你。
秦謹言身上的光繭展開一條通道，連接著斷橋，他抬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