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纏綿(十八禁)
陳寧由身後抱住小迪時,小迪正將碗從洗碗機裏取出來,向壁櫃裏放去。
他就從後麵抱著她,懶洋洋地將手圈住了她的身體。腦袋就擱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微轉了腦袋,就感到他的氣息撲麵而來。
小迪笑了笑。
“……睡飽了?”她問。
陳寧的腦袋擱在小迪的肩上,點了點頭,舒服地嗯了一聲,聲音懶洋洋的,還有沙沙的感覺!
他擁著她,隻感到舒服。這午覺睡得太足了,讓人的四肢提不起力氣來。
真是奇怪。為什麽人越睡得足,身體越沒勁呢?連手都沉得跟沿似的,好半天才緩過勁來。這會兒,搭在她身上,像樹熊拷拉似的,粘搭在她的身上。
“一醒來沒看到你。”
他的語氣,好像醒來沒看到媽孩子。
有些怨怨,還有些委屈。
她微微一笑。笑得很溫柔,感覺心間很甜,覺得被人牽掛,離開一秒,都能被人惦記。
她微側了腦袋,與陳寧臉臉相貼,他挨著她,汲取她的芳香,與她接吻。
吻後,他們緩緩移開,注視著彼此,非常開心地愉悅地抿嘴一笑,笑得舒緩,笑得很有默契。
他重新棲在她的肩上。環了她的腰,笑著,將下巴挪得更近一些。
小迪起手撫住了陳寧的臉。輕聲喚道:“陳寧?”
陳寧:“嗯?!”
“胡子長出來了,要刮了!”
陳寧笑道,“嗯!”
“小迪!”
“嗯?”
他笑了,抿著嘴笑,笑得甜甜的,像吃了糖一樣。輕輕告訴她……
“你真好!”
陳寧乖乖地坐在靠背沙發上,任小迪給他擠上刮胡劑。
白色的泡沫擠出來時,好像在剛烤出來的麵包上擠上白色的奶油膏。
她拿著新的刮胡刀為他刮胡子。
電動刀刮著他的胡子時,喳喳嘎嘎地響,聽上去,好像誰在抖裝滿小豆子的篩子。
這讓小迪想到了母親。沒有血緣的養母。
——
在農家大院裏,穿著的確良的衣服,的確良的褲子,坐在方方正正的馬紮上,膝蓋上有補丁,將撥好的綠豆放進篩子。
五歲的她就在邊上,將那些綠豆杆子收攏,一把一把地拿到牆邊的木頭架子上攤著,不出幾日,就會曬幹了,就可以當柴燒了。
那土灶……
是的,土灶.
就是現在有閑的人去農家樂渡假時看到的土灶。紅磚青磚堆著,外麵用摻了水泥的沙土糊著,砌個洞洞出來,上麵架口鍋,在洞洞裏燒火。
晾幹了那些杆子,就可以當柴燒了。
小迪最喜歡燒的是稻草,那東西又輕又易燃,可是不能就那樣塞進火膛裏。
因為會把火星帶出來,所以,要燃稻草前,要先將幾束稻草束好,用打靶的東西綁住,再攪啊攪啊,將那束稻草擰成麻花,經母親的手利落一卷,再打個結,就是一個漂亮的草靶。
用火柴點燃了,用火鉗夾了,伸進灶裏,讓它們起引火的作用,再丟進幾根劈過的木頭,火就在火灶裏燃起來了。
火苗噬著曬幹的柴。不時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響。那聲音格外的好聽,好聽得像說不出來美感的樂曲。
用那火做菜,再做飯。
讓米下鍋,讓水淹了米,蓋上鍋蓋,蓋上一小會,等煮飯的水成了乳白色的米湯,就將飯盛起,再將米湯用大木盆裝上,再把半熟的米倒回鍋裏,再蓋上鍋蓋,讓細火慢慢燒。
飯熟後,盛起,留些在鍋裏,讓它們變成鍋巴,吃起來脆生生的,香噴噴的,再倒進前先盛出來的米湯,待幾分鍾後,就是香得滴口水的鍋巴粥。
青煙嫋嫋直上,浮出煙囪,在青磚紅瓦牆上擴散。
白雲厚土,鄉村小路,籬笆土牆,稻草豬圈,池塘水牛,雞啄鴨泳,遙望而去,盡是開闊的田園,綠滕著竹架,或吊著青青小小的西紅柿,或掛著細細長長的豆角,或生著長短不依的四季豆。
碧水藍天,幾朵白雲幹淨清爽,一聲牛哞,幾聲狗吠,雞鳴鴨啼,組了一幕有聲有色的田園交響曲。
那內心的寧靜,在此時被勾起。
對家的眷戀,似在這裏有了依托。
他讓她想起了媽媽,想到五歲時,那個幸福美麗的家園。
她甚至從他身上感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那種味道像香奈爾五號一般,有一個漂亮的名字,叫家人。
她的心底,像家鄉裏,那池碧水裏遊動的小魚與蝦貝,在水底上遊下串,擊起漣漪,在水麵擴散,一波一波,一圈一圈,一環一環。似訊號與指令,讓她不由自主說出一句話。
“老公,我愛你!”
眯著眼睛,享受著她剃胡服務的陳寧睜開了眼睛。
他靜靜的看著她,那臉上的表情很暖,看她的眼神更像和煦的陽光。他伸手,扶了她的肩,攏過來,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個吻。
很輕!
輕到人想哭,而後聽到他說了一句話。“傻瓜!”
而後,她真的有些想哭。
或者說,在他們婚姻走向破裂的時候,她拚命的回憶著他與她的相處,發現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愛字時,她會感到心涼得想要落淚。
陳寧,……陳寧……
到底是他太寧靜了,還是她變得不大寧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