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現實
良久之後，王振國關掉了手中的錄音筆，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低聲輕嘆了一聲，事實上對於結果他早有預料，無盡直播的存在已經遠遠超越了人類的範疇，就算是身處其中的mc們，所知道的信息也相當有限。
王振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輕輕瞥了徐若一眼便放棄了這個話題，不再打算繼續深入下去。然後他從口袋裡摸出煙捲，叼在自己嘴上后，又作勢遞給徐若：「要來一根么？」
「我不會吸煙」
「嘖，也對，差點忘了，你還是個大學生。」隨即他點燃了煙捲，深吸一口之後吐出煙霧，沉默了良久。
直至許久之後，一根煙捲快要燒完，他才重新發出聲音：「喂，我說，你以後準備怎麼辦呢？」
徐若被這個突兀的問題一驚，但旋即面色卻又頓時黯淡了下去，想起無盡直播的事情總是令人絕望，他沉默的思索了一會之後，終於道：「就這樣吧。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可能的話.……」
徐若猛然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些許的希冀：「我能回滬海嗎？上陽大學的書我念不念也沒什麼區別了，我想回家，我爸媽都在哪裡。」
王振國慢慢抬頭，認真的看著徐若，眼神里充滿著一種別樣的思緒，說實話，思念父母，魂牽故土不過是人之常情，他實在狠不下心來拒絕他……
「不可能的！」斬釘截鐵的語氣，如同重鎚死死的叩擊在了徐若的心上：「我們需要你為上陽市完成無盡直播的任務，難道下一場直播，你指望趙秋兮和唐笑兩個女孩去保衛上陽嗎？」
「.……」
沉默，房間中的氣氛忽然陷入了死寂之中，良久徐若才慢慢抬起頭，道：「我明白了。」
王振國對於徐若的回答並不意外，他研究郭徐若的檔案，他本就是個責任感極重的男人，有這樣的選擇，也在情理之中：「無盡直播影響的範圍實在太大了，上頭為了暫時的安定選擇了監禁你們的方式，在我看來還是有些過激，現在他們還沒有商討出切實的對策，不過我也不想在那樣對待你們了。」
王振國伸手將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推到徐若的面前：「我會把你們放了的，拿著這張名片在上陽範圍內多少也能給你一些方便，但你們還是不能離開我們的視線，這是底線，明白嗎？不要讓我難做。」
見徐若點頭，王振國提起公文包準備走人。
「喂，喂。等一下！」徐若急忙叫住他，在他故作疑惑的眼神中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手銬和床的護欄摩擦，發出清脆的聲音。
「啊。不好意思，忘記了。」
王振國慢條斯理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鑰匙，收起手銬之後揮手說道：「那麼，下次再見吧！」
「等一下，我還有個問題！」
「什麼？」王振國微微皺眉，好奇的問道。
「上陽市有什麼武林高手嗎？」徐若揮手比劃了兩下功夫的動作，道：「像郭子岳那種真正的國術宗師，能殺人的那種！」
……
傍晚的太陽餘輝照耀著公園草地上嬉耍的孩子，徐若漫步在路旁望著這溫馨一幕，頓時趕跑了所有的疲憊。
忽然坐在不遠處的孩子家長看見了正在慢慢靠近的徐若，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如雪，急忙起身把孩子抱得遠遠的。
徐若愕然一愣，家長眼中那猶見鬼神的目光深深刺痛了徐若，他忽然有些無措和彷徨了起來，就在這時，不遠處好幾年麵包車快速迎面而來，將徐若堵在了路中央。
還不待徐若反應過來，幾十名記者已經帶著長槍短炮里三層外三層的將徐若圍在了中央。
「徐若先生，無盡直播究竟是不是外星人的陰謀，你知道嗎？」
「徐若先生，請問你在雪國列車中殺人的感覺是怎麼樣的？」
「請問，您有把握繼續帶著上陽市隊在無盡直播不斷取勝嗎？」
「徐若，你究竟是什麼星座的？」
「有女朋友嗎？」
……
鋪天蓋地的燈光和話筒將徐若弄的局促不安，下意識徐若轉身開始向身後的方向跑去，無我境界的白色氣流瞬間密布在徐若的雙腿之上，不消片刻的功夫，便已經將身後的記者甩的毫無影蹤了。
有鑒於被記者堵截的經歷，徐若只得小心翼翼的抄著一些人跡罕至的小徑，輕快的向著學校的方向進發，一直到了快要吃晚飯的時候，徐若才回到了那個自己已經學習和生活了兩年之久的上陽大學。
漫步在無數次踏過的林**間，凝視著身畔紅磚砌成的古樸教學樓，徐若的心境卻陡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無盡直播中的歲月忽然變得那樣飄渺，就彷彿是一場大夢一般。
「徐若？」
忽然遠處的呼喊聲令徐若驚醒，舉目望去，一道俏麗的身影慢慢的映入了眼帘。
劉詩雪？
還是記憶中的那身米黃色的風衣，在晚風中靜靜飄蕩，一時間，徐若都有些看呆了，那是徐若的女神，在進入無盡直播世界之前。
大學時代的的男生總是想念著身邊那些青春而美麗的女孩們，徐若也不能免俗，自從大一第一次在社團見到劉詩雪的時候起，徐若就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猛然顫了一下，從此那道窈窕的身影便再也揮之不去。
「好久不見。」明明只不過是一個多禮拜的時光，在徐若的眼裡卻仿如隔世。
劉詩雪驚訝的臉上，漸漸露出了喜悅的神色，快步的走了過來，可就在要靠近徐若的時候，身形卻忽然一滯，好似被什麼東西隔絕了一樣，陌生而害怕的語調緩緩自耳邊響起。
「你終於……回來了。」
徐若輕輕的點了點頭，眼眸里的神色變得愈發複雜了起來，一瞬間，認真喜歡了兩年的女孩在徐若的眼中忽然失去了一切的色彩。
忽然之中，徐若陡然明白了一個道理，無盡直播對於自己而言，已經遠遠不是一場生死難測的噩夢，它更是已經徹底改變了徐若的生活，他已經……再也回不去.……
他已經再不是以前的那個徐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