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這也能賺錢？

  大唐遊學可是個特色。


  經歷了動蕩的南北魏晉朝，按照隋朝真正統一的時間公元581年算來，到今年，剛好是全國統一的100年。


  雖然已是百年有餘，可正是因為南北統一時間不長，戶籍管理制度並不嚴格，所以不同區域間的人口流動也比古代的其他朝代要大的多，而在眾多人口流動的類型中，極小的一部分就包含了學者遊學。


  遊學之人往往是為了追求學問的至高，從而精進自身，也是起到一種文化交流的作用，互相請教，豐富學識的成分更多。


  唐朝風氣開放，學者遊學之風甚重，異地流動比之後的幾個朝代都要更為自由，像很多的大詩人就是非常喜歡遊學的人，年輕時，天南海北的走著，看遍這人間世事，因此才能寫出那些膾炙人口傳流千古的絕唱。


  比如說大詩人李白，杜甫等人。


  只不過，在這個時代能遊學的人，那可不是普通人，不一定背景富貴顯赫，但都是有一定年紀並且具備一定學識的人。


  一般來說，遊學之人一般都是20歲左右，身形健康，有時也會帶著僕從，家境較為富裕。


  因此幾個小時在看到楊煥時，尤其是當聽到楊煥自稱是遊學者，可就有點讓他們想要笑出來了。


  楊煥穿著的衣服極為普通，按照楊煥自己的眼光，說是布條湊成的都不足為過，不過在這個時代，也就是馬馬虎虎的普通人裝扮了。


  就這身衣服，那還是孫三郎給楊煥的。


  之前楊煥逃難的那衣服，早在遇到孫三郎的時候就和他們換了，只不過那時候他們能帶的，也只不過是個簡單的換洗衣服。


  後來來到孫家，孫三郎則是在自己衣服里給楊煥挑了件不錯的，至少穿上去有點樣子了。


  不過，這個時代很多人家裡的衣服是穿了又穿，楊煥現在年紀不大，正是長個的時候，個子倒是比一般同齡人要高大不少，和體格健壯已是成年人的孫三郎不相上下，因此他的衣服也剛好能穿得下。


  但畢竟孫三郎的家境也擺在那裡，他穿了好幾年的衣服，基本上也就那樣了，和這些小廝身上所穿的沒什麼區別。


  再者是楊煥的年紀。


  身高可以高，衣服也可以換，楊煥臉上的稚氣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


  他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十五六歲穿著普通的少年在外遊學過。


  當然，的確是有極少數天才少年在外遊學，但那般年紀，在這樣的世道里，大多都有隨從，家境不俗。


  家境如果太普通，別說是出來遊學帶隨從了，就連讀書都是個問題，因此楊煥這麼說，這幾個小廝可沒有一個相信的。


  倒是楊煥身邊俊俏的孫四娘讓他們多看了幾眼，但這也說不通啊，十五六歲雖然不算小，可在現在連成人都算不上，帶著個姑娘遊學又算什麼事啊。


  貞觀年間，倒是有12歲可以成婚的規定，甚至到18歲不成婚還會被罰，但那也是因為人口太少，經過四五十年到現在的發展，這方面有了大幅度的改善，早已自由開放的多，按照現在官方的劃分，十八九歲才能算得上是弱冠之年。


  「我看你還是不要胡鬧了，等一下學子們就要進學了，你們在這裡搞像什麼樣子？」之前那名小廝有些不耐煩道。


  「對了，趕緊把它拆了，不然學監會罵我們的！」


  其他小子紛紛說道，甚至有人動手，就想要去撕掉那些掛起來的紙張。


  「不準撕！」


  楊煥還沒有動作，孫四娘卻是張開雙手，一下擋在了那兩棵樹前頭，不允許他們去拆楊煥掛起來的東西。


  「慢著！」


  楊煥身手高叫一聲。


  「你等還想作甚？清理此處，乃是我們的工作，若是讓你污了此地，難道你想讓我等工作不保嗎？」


  領頭的小廝皺起了眉頭。


  「我並無此意。」楊煥笑道，將手往天上拱了拱，「只不過，遊學討教是當今天皇天后都贊成的事兒，而今，我到這州學向這些黔州的優秀學子們討教討教，難道也不行嗎？亦或是你們就是想要阻止皇天后的聖意呢？」


  「……」


  幾名小廝一陣無語，原本伸出手想要去伸手紙條的那個小廝也猛的將手縮了回來。


  楊煥這一句話，可就有些說的大了，連天皇天后都扯到了，幾個小廝聽到后，身子都跟著顫了一下，就連在一旁的孫四娘心中也暗暗吃驚，怎麼什麼時候賺錢和天皇天后扯到一塊兒了？

  楊煥又哪裡知道，這個時候的皇權那可是極其威嚴的，天皇天后更是像傳說中一般的存在，但凡是和他們沾上邊的事兒，那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想象的。


  尤其經過這麼些年，正是大唐興盛之時，皇帝皇后的威望在這尋常老百姓的心中可是和天神一樣。


  因此，當楊煥說出這些話時，幾個小廝互相看了看，很是猶豫。


  一邊是自己清理此地的責任，另一邊是楊煥所說的遊學討教，倒還真讓他們有些為難起來了。


  幾個小廝互相看了看，走到一邊，小聲嘀咕起來。


  孫四娘見狀，忙走到楊煥身邊，低下頭，有些擔心道：「大郎，你說什麼呢，咱們這事兒，怎麼和……怎麼和天皇天后扯到一塊兒了？冒聖虛名，那可是要砍頭的。」


  「沒事啦。」楊煥小聲擺擺手，「有我在呢，心裡有底！而且我這又不是騙人，是真的來討教學問的，只不過是在討教學問的時候，順便開始我賺錢的營生罷了。」


  「這真的能賺錢嗎？」


  孫四娘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她見過不少賺錢的買賣，可還是第一次看到像楊煥這樣在州學館前拉上一根線，掛上幾張紙就能賺錢的。


  州學館畢竟是一州教育聖地之所在，要是有所冒犯，不至於流放砍頭，但麻煩還是少不了的呀。


  孫四娘看著楊煥那副志得意滿的樣子，眼睛一轉，她還是有些緊張的小聲道：「大郎。乾脆這樣吧，趁著那些讀書人還沒來，咱們沒把事鬧大前，趕緊把這個東西撤了，你要是缺錢的話，我平常賣菜的時候掙了一些錢，可以先借給你。」


  「呃……你說啥呢！」楊煥就是一笑，「好啦，你放心，不用太擔心，只看我等下是怎麼把錢賺了就行。」


  「你這麼有把握？」孫四娘更奇怪了。


  「傻瓜，我要是沒把握，敢跑到這個地方來？」楊煥拍了拍胸脯，笑呵呵的看著她。


  這時，那幾個小廝商量完了，走到了楊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