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又是一個新歸期
“鈴……”淩晨5點,茶幾上的電話鈴聲“鈴鈴”地響個不停。
“喂,你好。”
“小雅麽?你是小雅麽?”這急切呼喊的聲音,小雅一聽就知道是誰了。
“是的。”
“我3月2號的飛機,先回香港處理些生意上的事情,然後再回廣州。你3月有空麽?我要找你,要去看你。”3月,又是3月,木棉花開的時候。
“說不準呢,你來前先給我個EMAIL或者電話。”現在才2月,天知道3月的時候會什麽個樣子?也許3月的時候小雅還沒找到工作,一直賴以生活的房子一下子又沒人租,也許沒錢吃飯而餓死在廣州街頭。到底怎麽個樣子誰會預測到呢?
“現在具體約個時間好不好?你最近很難找也。”他是浩文,香港人,三十五、六的年齡,離過婚,沒有孩子,曾經在廣州讀書、做買賣,後移民到加拿大,現在長期居住在加拿大。三十歲那年,與前妻離婚,隔天,遇到小雅,成為朋友。
“電話是比較難找到我的了,你也知道我白天的時候通常在睡覺,也就經常性地撥掉電話線。如果真的要見我,你來前給我留個EMAIL吧,我每天都收的。到時候我再聯係你,怎樣?”
“你這回答是叫我不要去看你吧。等你聯係我,可能麽?”嗬嗬,確實可能性不大,小雅比較的懶惰,認識小雅五年了,發現她很少主動去聯係人。
“我記性不好你也是知道的,況且要到3月份,還那麽久。我也說不準你回來的那幾天我會忙些什麽啊。”沒時間觀念的人,一個失業者,其實能忙的事兒真的不多,隻是小雅懶。
“到時候我們去綠蔭閣吃飯,怎樣?”
“中餐。”
“不喜歡西餐,那陶然居?廣州酒家?或者其他?你說說你想到哪?”
“到時候再說好麽?”嗬嗬,其實小雅最想有人下廚給她做頓飯,可浩文並不知道。因為即使認識了五年,即使五年來他每三個月回國一趟,即使每次回來他都對她細心照顧,可他不了解她,就如同他總送紅玫瑰一樣。他從不知道那一百來塊買來的玫瑰花小雅根本不喜歡,他也從不知道木棉樹上的那些火紅的木棉花才是小雅的春天。
“你怎每次電話總是不想理會我的樣子呢?”
“懶。累。”
“幹嘛了呢?”
“啥也沒幹,隻是疲憊。”對於浩文,幾年來,小雅總是一副庸懶的態度。
“你還是歇一下吧,還以為你聽到我回國會興奮,天知道你是那麽個態度,讓我失望透了。”幾年來,每三月回來一次,每次基本上呆上半個月,這已經是習慣,是規律,又叫小雅何來的驚喜?而且,即使多年來,浩文總出現在自己身邊,可浩文卻不是海非,小雅的感覺沒有在他身上。如果浩文是小雅的那片火紅的天空,也許小雅在習慣、規律麵前依然會熱情如火。隻可惜。如果真的遇到那片火紅的時候,小雅會不會熱情如火?難說,她總是孤單,她習慣了,也冷漠了。
“暈,那你要我怎麽個興奮法呢?難道我說我聽到了這麽個消息,興奮過度、窒息而至死亡?你也不會希望我死吧?”聽他一口失落的語氣,小雅唯有幽默起來。對於關心自己的朋友,小雅不希望他們不快樂。
“那倒不會,你死了,我去哪找女朋友啊?”
“呼……”小雅長噓了一口氣:“我可不是你女朋友,少胡說。五年來,都改不了這胡扯的習慣。你不想想你都幾歲的人了?還胡扯?”
“你為啥就不接受我呢?反正你也一直沒其他男朋友。”
“麻煩,我懶。”
“等下,我有電話進來。”電話另一頭的他,和別人談論著報表的問題,大概是他公司裏的會計吧。其實,對於工作的時候的他、談情時候的他,小雅反而喜歡他工作的樣兒,專心致誌,很有魄力。腦海不自覺的幻想起他現在一邊聽著電話一邊斥責電話另一頭那搞報表的人不負責的樣子。這麽一想,小雅傻瓜似地在電話另一頭偷笑起來。
當小雅神遊太空的時候,他的聲音回來了。“還在不?”
“在。”
“幹嘛呢?”
“想去睡了,我這邊是早上5點了。你忙工作吧。”
“也好,睡好,拜。”
廣州的早晨5點,加拿大浩文的家現在應該陽光普照。還記得他加拿大的房子,窗戶是朝著太陽的。其實小雅是沒有睡意的,她隻是找不到什麽的話題和浩文繼續聊天,所以想匆匆掛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