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為難
維克多推開房門,便看到吉莉安大小姐俏生生的站在房間的中央。
寬鬆的細亞麻長袍被撕成了短裙,裙擺破破爛爛的,配上那雙驚心動魄的大長腿,竟有一種野性的誘惑。上衣在腰間打了一個結,緊緊包裹著渾圓挺拔的雙峰,平坦的小腹顯出性感的馬甲線,漂亮的鳳眼閃爍著高傲冷冽的光芒,彷彿高高在上的女王,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征服她,或者被她征服。
吉莉安膚色如蜜,修眉鳳目,身材火辣,冷艷性感,相比水元素親和的高階女騎士,她又多了一份陽剛之美。平日里,吉莉安張揚桀驁,大大咧咧,但維克多卻知道她骨子裡是一個小女人,吝嗇財迷,外剛內柔。
維克多的月精靈血脈天生親和風水兩系元素,而吉莉安是親和地元素的高階女騎士,也許是元素相合的緣故,兩人琴瑟和諧,感情十分融洽。吉莉安大小姐既愉悅且羞惱,又不服氣的柔媚神態總是令維克多自信心爆棚,不由自主地想呵要護這個外強中乾小女人。
這當然是一種錯覺。高階女騎士從不依附於男性,即便黃金騎士情人也不能勉強她們。吉莉安身為強大的白銀騎士,幸福的愛情,貼心的伴侶都無法動搖她的信念。某種意義上,維克多才是她的獵物。
維克多對此心知肚明,可一想到吉莉安和其他人聯姻,便忍不住妒火中燒,他劈頭蓋臉的問道:「那個男人是誰?!」
吉莉安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嘴角上翹,踩著妖嬈的步伐,走到維克多的身前,喜滋滋的調侃道:「寶貝,你大半夜跑過來,不是為了港口,而是因為嫉妒?呵呵,我最喜歡你為我嫉妒的模樣。」
呃……主要是為了野柳城。
維克多自然不會說出掃興的話,他順著吉莉安意思,故意板著臉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聽著,你有大麻煩了,有人搶你的女人。」吉莉安一手叉腰,睨著維克多道:「你準備怎麼搭救我?」
維克多在吉莉安光滑的臉蛋上擰了一把,沒好氣的道:「契布曼家族偷偷摸摸地清剿河灘魚人,你不告訴我。現在,王室開始覬覦契布曼家族領地了,你才想到我是你的男人。你早幹什麼呢?」
「你是我的男人,又不是契布曼家族繼承人的丈夫。我們家族的內部事務為什麼要告訴你?」吉莉安理直氣壯的說道。
說的好有道理……維克多的氣勢頓時一泄,乾咳了一聲道:「具體說說吧,我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吉莉安在沙發下坐下,筆直修長的美腿擱在茶几上,雙手抱胸道:「你在金水河岸修築節制閘的事情,又不是什麼秘密。水利工程的價值,我們全看在眼裡,正好契布曼領的河灘魚人也被蟻潮清洗過,所以,我們打算效仿人馬丘陵,在領地的東邊修渠引水,開墾農田牧場。目前,我們在河灘上修建了11座崗哨和一座節制閘,基本上控制了15公里長的河灘。」
「結果,水渠還沒有動工,第一座水庫才剛開始挖,奧古斯特家族就找過來了。真是氣死我了。」吉莉安氣呼呼的道。
維克多想了想,問道:「你們準備修多長的水渠?」
「水渠先向北,再向東,最後匯入藍鵝湖水域,預計全長65公里,共7座節點水庫。」吉莉安答道。
「65公里?也就是不超40萬畝的耕地?蟻災過去4年了,你們才開始挖水庫?」維克多不可置信的道:「這是一筆虧本的投資!你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修建65公里長的水渠和7座節點水庫的費用,再加上開墾耕地的支出,總共不會低於3萬金索爾,但最大的一筆投入不是僱工的辛苦錢,而是清剿魚人的戰爭開銷。
魚人永遠也殺不完,可如果不控制河灘魚人的數量,它們終有一天會把節制閘推平,因此,清剿魚人的戰爭沒有止境。士兵射出去的每一支箭都是錢,軍備的損耗也是巨大的財政負擔,最關鍵的是,領地處於戰爭狀態,執行戰鬥任務的封臣士兵無法從事生產勞動,不需要向家族上繳供奉,而領主還要承擔士兵的日常開銷,支付賞金和傷殘撫恤。
約克家族在節制閘常駐一位騎士,三位見習騎士和600名士兵,每5個月輪換一次,維克多又把河灘魚人當作練兵對象,可即便如此,約克公爵都感到有些吃力,但是人馬丘陵的水利工程可以增加上億畝的農田牧場,清除河灘魚人的戰爭有必要一直打下去。就像博瑞王國,為了七大聯島的物產,他們和魚人的戰爭持續了幾百年。
如果沒有巨額回報,誰沒事去招惹魚人?
契布曼伯爵吝嗇又精明,40萬畝耕地還不值得他承受沒完沒了的戰鬥。四年來,契布曼家族堅持清剿魚人,佔據河岸,卻沒有抓緊時間,修建水渠和人工湖。
只投入,沒產出,這可不像契布曼伯爵的風格。
吉莉安望著維克多,說道:「比武大會決賽那天,威廉姆斯大公用5000金索爾賭18歲的哈尼西.約爾恩獲勝,卡特琳娜夫人賭詹姆獲勝,你卻用100金索爾賭漢尼西獲勝。因為你和索菲婭的攪局,各大家族的代表都鬆了口氣。」
維克多得意的笑道:「我是人馬丘陵的獨立領主,我配合攝政王,賭哈尼西獲勝,怎麼能算攪局呢?」
「嗯,你最狡猾了。」吉莉安笑了笑,又道:「當時,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只有喬舒亞和索林姆家族的代表,向威廉姆斯大公表明了態度。喬舒亞家族用2000金索爾,賭漢尼西獲勝,他們站在奧古斯特家族的一邊,也不怕約克家族記恨。索林姆家族的代表則用100金索爾賭漢尼西獲勝,他的舉動與約克家族的附庸領主一致,公然嘲諷威廉姆斯大公。」
「凱特琳娜是喬舒亞公爵的嫡女,喬舒亞家族如果不向鳶堡示好,撇清與約克家族的關係,那才叫奇怪。」維克多皺眉道:「索林姆家族公然對王室表示不滿。看來,鳶堡已經和你們契布曼家族達成了默契,威廉姆斯大公打算支持你們取代索林姆家族,成為南部家族的領袖。大公的具體條件是什麼?」
「失敗者的呼聲無人回應。」吉莉安沒有直接回答維克多,反問道:「你知道,索林姆家族的代表是誰嗎?」
「鮑里斯.索林姆,57歲,洗鍊藥劑晉陞的見習騎士,學者貴族,馬里奧恩.索林姆的兒子,索林姆侯爵的長孫。」維克多說道。
吉莉安點點頭,說道:「鮑里斯現在是索林姆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他的父親馬里奧恩四年前就過世了。對於長子的離世,索林姆侯爵算不上秘而不宣,但他也在努力淡化繼承人更迭帶來的影響,甚至沒有把繼承權交給長孫。現在,索林姆侯爵的子孫為了繼承權,正斗得不可開交。我看.……鮑里斯未必能當上侯爵,說不定還會早死。」
「什麼?」維克多震驚的道:「索林姆家族居然衰弱到了這種程度,連內部局勢都控制不住嗎?我記得索林姆家族有兩位大騎士,索林姆侯爵本人還是一位巔峰的白銀騎士……」
吉莉安輕蔑的道:「索林姆侯爵已經103歲了,共鳴36個元素位又能怎樣?他想踏足黃金領域面臨兩個難題,一是溝通元素海,二是接受元素海的洗禮,再活下來。前者與血脈有關,後者考驗的是信念。以索林姆家族如今的血脈,老傢伙根本不可能溝通元素海,他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通過生死試煉,敲開元素海的大門。騎士越強大,生死試煉的對手就越恐怖,巔峰白銀騎士的生死試練往往是他們為自己準備的葬禮。」
「最多還有兩年,老傢伙就該前往北部荒野,尋找試煉的對手。而我們契布曼家族已經等了許多許多年……」吉莉安語氣冰冷,目光灼灼。
維克多沉吟道:「索林姆家族還有2萬平方公里的領地,還有堅固的城堡要塞,還有5000多名封臣士兵,3萬多民兵……」
「他們還有許多家族子嗣!」吉莉安打斷維克多的話語,說道:「索林姆侯爵有17個兄弟,23個姐妹,基本上都過世了,但他們的後代還在索林姆侯爵領,老傢伙本人從15歲的時候開始生孩子,先後有17個女人,這些女人為他生育了36位子嗣,卻沒有一個成為白銀騎士。現在,老傢伙要死了,他的這些子孫會幹什麼?索林姆家族的附庸領主會幹什麼?」
「城堡總是從內部瓦解,家族總是從血脈開始衰敗。早在兩百多年前,大家族就不再和索林姆交換寄養子嗣,他們只能汲取小家族的血脈,甚至不惜近親通婚……」吉莉安撇了撇嘴,不屑的道:「弱血脈就是弱血脈,生得再多有什麼用?越生越弱,越弱越生,一大群弱血脈子嗣誰也承擔不起守護家族的重任,都等著分家產吧。」
維克多不禁恍惚,他曾經路過索林姆家族的銅城,老侯爵風度翩翩,不卑不亢,給他留下了一個好印象。晚宴上,老侯爵並沒有安排家族貴女環繞維克多。事實上,只有白銀階女騎士才配得上血脈高貴的風行射手。這恐怕是索林姆老侯爵最後的體面了。
「老傢伙安排好家族繼承人也無濟於事,他的子孫太多了,每個人都有繼承權,每個人都想著拉攏附庸領主,尋找強有力的外援。索林姆家族的分裂已經不可避免!那些附庸領主必須提前做打算。」
吉莉安傲然道:「我們契布曼家族血脈高貴,擁有四位大騎士,我的父母是大騎士,我是大騎士,我的叔叔德韋特是大騎士,我的妹妹和弟弟也都覺醒了鬥氣,尤其安文那個小傢伙,才11歲就共鳴了8個元素位,比我還要厲害……只厲害一點點。」
維克多靈機一動,恍然大悟道:「水渠可以向西,也可以向南進入索林姆侯爵領,索林姆家族的附庸領主在向你們提供清剿魚人,建造水渠的資金?」
「那當然,我們從不做虧本生意!」吉莉安喜笑顏開,得意洋洋的道:「實話告訴你,這四年,索林姆家族的幾個附庸領主一直在和我們秘密談判,他們想要崛起,就得獲取契布曼家族的血脈,而我們要利用水渠吞下三分之一的侯爵領,最終入主銅城。」
維克多來回踱了兩步,負手說道:「誰登上侯爵寶座,誰就會死!那些附庸領主擁護的傀儡,以自保的名義,佔據銅城,要求獨立,順勢加入契布曼家族。因為事關重大,你們沒有露半點口風,但瞞不住鳶堡的密探。」
「難怪索林姆家族的代表公然表態,反對威廉姆斯大公,鮑里斯是在約克家族求救啊。」
契布曼大小姐斷然道:「約克家族不會插手南方領地,否則就會引起各大家族的反彈。」頓了頓,又道:「事實上,南部領主都暗中支持我們契布曼家族,岡比斯需要一個穩定的南方,我們的計劃也得到了鳶堡的默許。如果,索林姆侯爵沒能晉陞為黃金騎士,我們契布曼家族將取代索林姆,獲得元老院的一個席位。」
維克多點頭道:「鳶堡不希望威靈頓、喬舒亞和約克,三大家族插手南部領地,自然會支持你們契布曼家族統領南部領主集團。不過,鳶堡現在有借口,直接干預南方事務,甚至包括野柳城……這的確違背了王國分封制的傳統,沒有人希望他們這麼做,也沒有人能夠阻止他們。」」
一想到野柳城內充斥著鳶堡的密探,維克多就感到頭大無比,但又無可奈何。
吉莉安沉默片刻,站起來抱怨道:「我真不明白,教宗為什麼要危言聳聽?」
「你也認為那些是危言聳聽的言論?」維克多問道。
「哼!如果真的有災難,教宗應當施展大預言術,而不是發表毫無根據的猜測!」
聯繫索菲婭在博瑞王國的遭遇和西爾維婭的判斷,維克多大致明白教宗的意圖了,他搖頭嘆道:「用一個未知的災難,促使人類國度由內鬥轉向外拓……這恐怕才是教宗的真實意圖。威廉姆斯大公只是順水推舟而已,岡比斯南方領主的事務對教宗冕下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吉莉安有些鬱悶,但她也知道維克多所言屬實。契布曼家族和索林姆家族的競爭在教宗大人的眼中,不值一提。她悶悶不樂的道:「威廉姆斯大公派人見了我父親,他們提出了聯姻的請求。先王萊恩的堂弟,大騎士魏格爾.奧古斯特就是我的聯姻對象……鳶堡要求我們把節制閘周邊4000平方公里的領地冊封給他。王室將幫助我們合法佔據銅城,並冊封我父親為世襲公爵……」
「條件很優渥啊。你們答應下來就是了。」維克多摸著下巴說道。
「優渥個屁!」吉莉安怒道:「我們依靠血脈和水渠,爭取南方領主的支持。如果水渠和港口全都掌握在王族的手中……奧古斯特家族的血脈確實比我們更高貴。你說,南方領主會追隨誰?魏格爾?還是我?」
維克多皺眉道:「那就別和王室聯姻。乾脆把領地直接割讓給奧古斯特家族好了……」
「這怎麼可能!」吉莉安瞪著維克多,怒氣沖沖的道:「憑白無故地割讓領地,我們契布曼家族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一個向王室卑躬屈膝的家族有什麼資格領導南部領主?」
維克多面沉如水,目光閃爍。吉莉安立刻警覺起來,她湊到情人的耳邊,半撒嬌半威脅的道:「親愛的,你放心,我不會睡他的……你也不許幫助索林姆家族,否則……哼!」
這恰恰是最讓維克多感到惱火的地方。
契布曼家族的血脈十分特殊,男性騎士親和水元素,女性騎士親和地元素。這種血脈有利有弊,吉莉安受到先天條件的限制,她的實力不如男性大騎士,但她與同系配偶相互影響的風險也比較小。契布曼伯爵夫婦同為水系親和的大騎士,他們連續生育了三個後代,這對於一般的大騎士夫婦來說,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能夠生育,不夠強大的血脈十分尷尬。契布曼家族從沒有出現過黃金騎士,他們也一直希望能獲取強大血脈。奧古斯特家族抓住了契布曼伯爵的軟肋,所謂的抵觸恐怕僅僅是吉莉安的個人意志。
吉莉安現在受到感情的牽絆,但維克多懷疑她還能堅持多久。
除非……奧古斯特家族與約克家族聯姻!如果奧古斯特家族與約克家族強強聯合,契布曼伯爵只能乖乖地割讓領地,契布曼家族的名聲關我什麼事?我只要吉莉安。不過,以西爾維婭的強勢,約克家族就算與王室聯姻,家族貴女必須是王后。安娜小丫頭的身份、天賦、年齡倒是配得上愛德華王子。但是,愛德華已經和威靈頓家族的瑪格麗特訂婚了,鳶堡出爾反爾不亞於向約克家族服軟……西爾維婭搶了一個王后,又逼迫王室迎娶約克家族的貴女……這太丟人了!而且,奧古斯特家族的實力超過約克家族,他們必須通過打壓約克家族,向其他領主展示實力,否則約克家族的勢力和影響力會擴張的很快,造成連鎖反應。難怪萊恩國王寧可用武力壓服約克家族,也不和他們聯姻。
一股柔和而堅定的力量將維克多拉入了一個彈性十足的懷抱,吉莉安環抱著他,舔了舔了豐潤嘴唇,媚聲道:「在薔薇莊園,睡薔薇女王的男人.……我想想就興奮。」
維克多大怒,冷笑道:「興奮?看我怎麼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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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爾維婭躺在舒適的大床,無思無想,庭院內傳來水元素的波動,將她從最深沉的睡眠中喚醒。
睜開明媚的雙眼,西爾維婭沒有召喚侍從,獨自起身,走到窗前輕輕一躍,悄無聲息地落在窗外的草坪上,她赤著雙腳,行雲流水般地向庭院深處走去。
月光如水,灑滿庭院,一名身姿窈窕的少女坐在吊椅子上,盪著鞦韆,白金色的秀髮隨風拂動,精緻的小臉迎著月光,純凈美好,如同精靈。
「西爾維婭,我送給你的禮物,你還滿意嗎?」
西爾維婭以手扶額,無奈的嘆道:「羅蘭,你最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