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黎明
李小艾實在不能習慣嚴敏突如其來的親密，更不能適應她這自以為是的態度，但以她的性格，也不會直接與其互懟，跟楊飛或李少龍都可以，跟嚴敏不行。
「真沒有……」
「好吧好吧，不告訴我也沒關係」
嚴敏大氣的放過李小艾，如果她不是在李少龍看過來的時候放開的李小艾，就更好了。
「你們在聊啥？」
李少龍還是深究，盯著嚴敏滿是嫌惡，「你們啥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呵呵」，李少龍的目光像一根刺一樣赤裸裸的刺進嚴敏內心，險些讓她無所遁形，尷尬一笑，聲音卻無意識增大，彷彿這樣就能有無限勇氣，「我們本來就很好！」
李小艾沉默，這「本來」若換成「以前」或許更合適，但她也沒有戳破嚴敏的打算，畢竟方才的話題，李小艾也不好意思當著李少龍的面再提。
嚴敏是不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有恃無恐？這念頭在李小艾心中掠過，又被她否認，這樣做於她又沒有好處，沒必要費盡心機的，就只為與自己談論這個話題。
李小艾覺得自己惡意揣測了，想多了，殊不知，嚴敏的目的，本就在此。
然後，在放學路上，她便能明目張胆的與眾人提起這個話題，「今天我去問李小艾是不是跟李少龍在一起了」
「哦？」回答的是劉亮，他只是下意識疑惑，卻不曾想這卻是給了嚴敏一個將話題繼續的信號，而嚴敏，等的就是這個。
「她沒有否認」
幸好因為李小艾，楊飛並不與眾人一路回家，否則嚴敏的謊言一戳即破，而其他人，正如王詩悅說的那樣，是不會跑去找李小艾對質的，所以，這話，全看嚴敏怎麼說而已。
「真的？」
又是劉亮接話，這次是驚奇，驚奇於那個眼裡心裡都是文昊的女孩，竟然跟別人在一起了，覺得不可思議，下意識就像看文昊的反應。
「恩，可能兩人還在曖昧，所以小艾沒有直接確認」接著劉亮的話，嚴敏也在觀察文昊，只是她的目光比劉亮灼熱，灼熱到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將視線與她相齊，集中在文昊身上。
文昊避無可避，
「不可能吧……」
腦中依然是王詩悅信誓旦旦的語氣，「李少龍看不上李小艾這樣的」，人家不過是玩玩而已，就她傻，看不出來。
「李少龍怎麼會喜歡她那樣的」
「誰知道呢」嚴敏聳肩，「反正他們最近很親密」
「尤其在教室！」
這又是一條眾人無法求證的依據，卻頗具說服力，至少劉亮是信了，「那挺好啊」大概，他潛意識也希望李小艾這善良的姑娘能幸福。
可惜，他這感慨只換來文昊的冷哼，「她就是傻！」快步離開，顯然不想再與眾人討論李小艾的話題，嚴敏喊了他好幾聲，依舊沒能讓他回頭。
「其實，李小艾挺好的……」嚴敏感慨，換來同行夥伴的贊同，「是啊，也不知當初蚊子咋想的」
「現在他跟王詩悅鬧成這樣，人李小艾卻跟李少龍在一起了」
「可惜了」
「才不可惜呢」嚴敏望著文昊離去的背影冷笑，王詩悅是對的，他心裡果然是有李小艾的，真是自找苦吃，不，是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永遠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活該！」
嚴敏的話讓眾人尷尬，卻沒有人反駁，作為兄弟，他們絕對是站在文昊這邊，但理智上，文昊如今這般，可不就是活該么……
這話他們說不出口，嚴敏還可以說是為李小艾抱不平，他們呢，貌似沒有理由這樣說，於是只能沉默，可惜，這沉默在嚴敏眼中也成了反駁，冷哼一聲，不欲再討論什麼，加快腳步走了……
當天晚上，李小艾第一次走進文昊的夢中。
夢中的李小艾牽著一個人的手，笑的甜蜜幸福，彷彿走在迷霧中，周圍一片寂靜，文昊使勁吶喊，想要追上那兩人，卻筋疲力盡也沒能追上，只能看著李小艾對著那人笑，燦爛如花。
整個世界被那個笑容感染，文昊憋屈了一整夜的心突然放鬆，只是，下一瞬間，李小艾撲進那人的懷抱，如歡快的鳥兒……
「不！」
文昊驚醒，夢裡好不容易散去的憋屈感如潮水般湧來，壓抑的他透不過氣，使勁吸了幾口氣，好似要把缺失的氧氣補回，文昊摸著跳動不正常的心臟，陷入沉思。
「是李少龍嗎？」
「我為什麼要憋屈，我又不喜歡她」
「什麼怪夢！」
「原來，她笑起來那麼好看……」
天還未亮，文昊卻睡不著了，思緒紛飛，最終卻定格在那燦爛如花的笑臉上，煩躁地甩了甩頭髮，文昊想用王詩悅的臉替代李小艾，卻以失敗告終，這讓他更加煩躁。
看了眼鬧鐘，五點四十，索性起床，收拾利索，便摸黑出了門，他要去學校。
至於為什麼去那麼早，誰知道呢，反正睡不著。
學校大門是開了，但因為帶鑰匙的同學沒來，是進不去教室的，文昊環顧眼前這棟三層教學樓，沒有一個教室是亮燈，文昊決定去後邊初三學生的教室轉轉。
不是為了進教室，就轉轉……
李小艾跺跺腳，早春的天氣還有些嚴寒，今日父親外出，會從學校路過，說什麼也要載她一程，李小艾拗不過父親，只好坐上摩托車，比往常早一個小時來到學校。
漆黑一片，初三教室那裡有一個路燈，應該開著吧，李小艾心想，裹緊外套，說是好學生的自覺也罷，說是無所事事也罷，她決定去路燈下背英語。
一人在空無一人的學校，李小艾的後背有些發涼，又不好意思去初三學生的教室，那裡有住校的學生，但因為大部分活動都在後部，李小艾沒有熟識的人，即便有，她也不好意思去。
背靠路燈，好獲取些安全感，李小艾雙手捧書，希望沉浸其中，忘卻恐懼。
這時候，有一人影緩緩走近，卻又遠遠頓住，李小艾因為沉浸書本並未發現，來人就這麼看著她，看的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