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苦

  「我……不是那意思」，王詩悅有些艱難地解釋，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在文昊心中的地位，更永遠不會低估文昊對自己的厭惡程度，只是聽到那樣的消息，難免心中有所期待，饒是再覺得不可能，她還是想來問一問清楚。


  王詩悅悵然，「還是要謝謝你」，張了張嘴，終究將想要想把這一切都解釋清楚的衝動隱下，文昊不可能相信她，只會覺得她又在挑撥離間。


  什麼時候，她竟活成了這幅沒有底氣沒有自尊的樣子？王詩悅黯然，想要再說些什麼，卻險些又被文昊的話打擊的體無完膚，「都說了不是因為你」。


  「我知道，你是為了李小艾……」


  「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文昊抬腳就想離開，因為他無意間看到李少龍回頭，盯著一旁的王詩悅神情莫名，他突然有些怕李少龍誤會，更怕李小艾多想，哪怕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也不敢打賭李少龍不會添油加醋。


  所以文昊離開的果決，絲毫不給王詩悅挽留的機會，其實根本不用挽留，他臉上的防備與不屑本就是最好的拒絕。


  足以讓王詩悅望而卻步……


  「她又跟你說什麼了？」嚴敏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關心而不是焦急，她不得不防備王詩悅。


  「哼，一個自作多情的女人罷了」，文昊不欲浪費時間在王詩悅身上，她傳出那樣的謠言，竟然還妄想得到理解，真是搞笑。


  「走吧，吃飯」，劉亮打斷了還想再詢問的嚴敏，朝食堂走去，文昊緊隨其上，嚴敏沒有辦法，狠狠地瞪了王詩悅一眼后，也跟著進了食堂。


  兩天的考試時光一晃而過，那日驚天動地的謠言因文昊的意外插手，終於是沒有對李小艾造成太大的困擾，雖偶爾還有議論，卻大部分都進不了李小艾的耳朵，畢竟，李小艾所處的環境，對於八卦的傳播議論來說，還不如做習題來的實惠。


  文昊卻不同，本就是一群不學無術的學生組成的班級，再加上文昊王詩悅同處一班，簡直說什麼的都有。


  而王詩悅一直沉默，並沒有為那日的謠言解釋過什麼，也沒有參與過議論，唯一有所改變的，大概就是往日里持續的爭吵突然煙消雲散，課里課外都不見了爭執，意外的平靜，而這平靜，卻讓頗具八卦之心的學生們有了新的猜測。


  「王詩悅還真不要臉，這都能說成為了她！」嚴敏憤憤地踢著牆角，彷彿那是王詩悅的腿，一腳踢下去便能讓她跪倒在地。


  文昊也是一臉煩躁，卻並不覺得今日的風向是王詩悅一人所為，一定是李少龍，他那天看到自己與王詩悅一起了，他們合作了，一定是的！

  真是諷刺，他要收回李少龍不喜歡李小艾的斷言，他更要收回李少龍可以安慰李小艾的想法，他竟然只是為了把自己推開，選擇跟王詩悅合作，他難道不知道那天的流言就是從王詩悅嘴裡說出來的嗎？

  「不，他知道！」文昊清楚的記得那日他是當著李少龍的面告訴李小艾謠言是王詩悅傳的，可他還是選擇跟王詩悅合作，他竟然，這麼不擇手段。


  文昊突然充滿恐懼，「李小艾那麼信任李少龍，那……她現在也認為我說那樣的話是為了包庇王詩悅么？」


  不敢想象，越想越心慌，越想越無助。


  嚴敏仍在耳邊喋喋不休地數落王詩悅，文昊卻更想衝到李少龍面前與其打一架，可他知道不能，因為他不敢冒險，怕親手葬送自己在李小艾心中最後一點好感。


  這憋屈的感覺，讓文昊將所有的矛盾都轉移到王詩悅身上，恰好此時嚴敏問他關於王詩悅的看法，「我得收回她自作多情的評價，她哪裡是自作多情，簡直是恬不知恥！」


  「不是我……」悠悠的嘆息從背後傳來，不知什麼時候，王詩悅竟站在他們旁邊。


  「你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


  文昊一步跨到王詩悅身前，揪著衣領將她拉進，「你不覺得，這個時候最應該做的，是找個角落好好替自己祈禱么」，熟悉的溫熱氣息迎面撲來，王詩悅險些落淚，有多久，他們沒有這麼親近了。


  可惜她不能沉醉，硬生生逼著自己將臉轉到一旁，「我沒說過那些話」，哪些話，王詩悅不明說，卻倔強地盯著嚴敏。


  「那你看著我說啊」，另一隻手捏著王詩悅下巴，逼著其正視自己，文昊眼裡全是厭惡，「說啊！」


  「真的不是我……」臉頰被捏的生疼，竟然還抵不過心痛，王詩悅絕望地閉上眼睛，任由文昊的氣息逼近。


  這次應該長記性了吧，再也不做自討苦吃的事情了。


  大概過了許久，又或許只是一兩秒，王詩悅被狠狠地甩開，撞到牆上，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讓王詩悅天旋地轉，分不清方向，等回過神后，周圍早已沒了文昊的身影。


  默默地從地上爬起來，告誡自己一定要堅強，不能被看笑話，王詩悅還是第一次忍不住留下了淚，想哭，又想笑，苦笑。


  王詩悅意識到，如今的文昊，正如她當初所期待的那樣痛苦，對李小艾求問不得，可這一點也不解氣，好像還更痛苦……


  嘆息伴隨著劇烈的咳嗽，王詩悅卻在思索，「要不要找李小艾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