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書獃子

  李小艾自己都沒意識到，只有站在李少龍面前，才是她最美的樣子。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來上音樂課」


  「音樂課？」李小艾疑惑，她的課程表上可沒有這堂課，這一點她十分肯定，一周以來，為了能最大效率聽懂課，她將課程表研究了不下十遍，可以肯定，並沒有音樂課。


  「火箭班當然沒有音樂課」，李少龍回答的理所當然，「你們主要任務是學習，學習懂不，考大學。」


  「……」李小艾真想翻一個大大的白眼甩給李少龍，雖然她也不是很痴迷音樂，但李少龍這樣的語氣，總能激起憤怒。


  「我去上課了」，腕錶上的時間提醒李少龍不能再逗留，「我比賽的時候，記得來加油啊！」


  李少龍走了，如他來的時候一般，身形只一閃便不見了蹤影，留下李小艾目視已走過許多次的走廊，長長的，經常有腳步聲回蕩的走廊，如今看來，其實每一扇門背後都藏著驚喜。


  「男朋友？」或許是李小艾臉上的笑意未盡，又或許只是單純因李少龍帥氣外表而引起的轟動，總之李小艾進門時，引來貌似隨意的詢問。


  李小艾搖頭，突然就笑了，因為她看著眼前的帥氣男生，發現自己竟叫不出名字，原來在她沉浸在不被人注意的患得患失中時，她也並沒有用心關注了其他同學，一周以來，除了齊南，她沒有記住任何一個人的名字，包括開學那天幫助自己的女生，原本感激的心也因為自卑而不了了之。


  「能改變嗎？」李小艾知道很難，單憑其他人輕鬆上課而她費盡心思也聽不懂，李小艾就知道她要融入這個集體很難，但至少以後不至於自卑到連說話也不敢。


  李小艾承認，這是李少龍帶給她的底氣……


  「額……麻煩讓一下」，李小艾有些尷尬地站在齊南面前，她的座位靠窗，要進去必須經過齊南，一直以來，只要她走到邊上，齊南總會默默起身相讓，好似默契，又好似冷漠。


  至少李小艾已經習慣，所以此時才會尷尬，因為李小艾已經站了許久，久到不得不開口請求。


  可惜齊南只是淡漠地看了李小艾一眼，凳子往前一挪，堪堪給李小艾空出個進出的縫隙，便不再理會她，繼續寫寫畫畫。


  那一道縫隙，不足以讓靈活進出。


  上課鈴聲適時響起，李小艾知道自己不能猶豫了，她必須在老師進教室前坐回座位上，深吸一口氣，努力踮起腳尖，讓自己的腿不至於碰到齊南拱起的脊背，李小艾有些委屈，沉默著將重心靠在身後的課桌上，艱難地挪回座位。


  儘管委屈，李小艾也十分理解，她知道齊南惱怒她的偷窺，她原本也沒想仔細看，只是他筆下的文字，那麼美，美的讓人不由自主，讓人不由自主地聯想，那個他記掛的女孩，必然也很美……


  剩下的時間，齊南與李小艾再沒有說過一句話，雖然之前也並沒有交流，但以前的兩人，彼此雖然沉默，但氣氛是和諧的，彼此互不打擾，而現在的兩人，沉默，是因為齊南將李小艾隔絕在外。


  李小艾除了歉意與委屈外，無能為力……


  艱難又充實的一天，耗費著李小艾所剩無幾的精力，周五不用上晚自習，李小艾激動又忐忑，激動的是即將到來的周末，終於能讓她踹口氣，好好整理一周所學，忐忑的是她不會到余繞家住的遠近，不知余繞會選擇在房間待一晚還是立刻回家，天知道，幸虧有了每晚的晚自習，讓她與余繞相處的時間縮短不少，她才將將能應付。


  不過想來若余繞家住的近，也不會費盡心思的在校外租房子，這麼一想，李小艾回房間的步伐愈加沉重。


  推開門，余繞果然在，面前擺著一堆瓶瓶罐罐，好像在化妝，「你在化妝？」脫口而出的驚呼，可見李小艾內心衝擊。


  「回來了」，並沒有對李小艾的驚呼表現出多大的疑惑，余繞依舊淡定，「我要去參加校廣播站的選撥，你看我看穿哪件衣服好」，從床上撈起兩件連衣裙，一件純白，一件墨綠，純白的剪裁合體，墨綠的飄逸自然，只一眼，李小艾又發出驚呼，「好漂亮！」


  「當然，這可是我開學前硬拉著老媽要求的獎勵，快看看，哪件合適」，余繞一定是對接下來的活動十分在意，才會問我對衣服的意見，李小艾默然，突然就想起了被她壓在箱子中的那兩件與李媽媽在鎮上買的新衣，「我不知道，都挺好看的」。


  「算了，問你也白問」，余繞終於反應過來，李小艾不可能給出意見，猶豫半晌，終是將墨綠色那件穿上。


  「你參加哪個社團了？」穿完衣服，余繞又回到鏡子前塗塗抹抹，還不忘關心李小艾。


  「沒……」


  「你沒參加！？」「天！你不會高中三年只準備兩耳不聞窗外事吧」


  「那有什麼不對？」


  「不對大了，三年啊，整整三年，你就準備死讀書？」


  「讀書有什麼不好！」李小艾有些生氣了，從小周圍人都告訴她讀書才有出路，她好好讀書有什麼不好，難道像余繞那樣參加個社團就是好的？

  「好好好」余繞搖頭失笑，殊不知她這舉動看在李小艾眼中更生氣，或許知道，但她卻不會在意，將平日里紮起的頭髮放下，最後又抹上些唇蜜，余繞魅惑一笑，「那我走啦，書獃子，你在家好好看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