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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讓我們講個故事

  隻見二人正在昏暗的樓道裏接吻,裴宇諾的大手不安分地探進俞夢嫻的衣服裏肆意遊走,一會便伸到了她身下,俞夢嫻腿猛地一軟,臉蛋潮紅,趴在裴宇諾的肩上喘著氣。


  沒一會裴宇諾隻覺得不過癮,一把將俞夢嫻的身子轉了過去往牆上一壓,讓她雙手抵牆弓著身子背對著他,裴宇諾則抱著俞夢嫻的腰居然在購物廣場的步梯樓道裏開始衝刺。


  安羽夕覺得胃裏的東西一陣陣上湧,惡心的厲害,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手上的塑料袋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


  二人聞聲望過來,看見就在身後不遠處站著的安羽夕,裴宇諾愣住,而俞夢嫻立即尖叫起來慌著把衣服穿上。


  “安羽夕你有病啊!站在那偷窺人家親熱有意思麽!”俞夢嫻不滿地叫道。


  安羽夕直接忽略過她朝裴宇諾走了過去,直盯盯的看著裴宇諾的眼睛,嘴角若有似無的帶著輕蔑的笑意,眯起眼睛戲謔道:“沒想到堂堂桀驁不馴唯我獨尊的裴少,居然也有淪落至被女人包養,成了以滿足女人的需求為收入的小白臉的時候?”


  裴宇諾身子一顫,冷冷地回看她,不說話。


  “跟你有什麽關係!”俞夢嫻不滿地尖聲上前理論,“我和阿諾怎麽樣我們是我們的自由!反而是你,站在那裏偷窺,你惡不惡心?”


  “我確實很惡心,”安羽夕將視線轉向俞夢嫻,“看見你們如此正常人誰都會惡心。不是我說你們,淪落至此也就算了,行苟且之事居然在如此公開場合,怎麽會連基本的人性底線都喪失了呢?人性之所以為人性,是因為懂的羞恥,而你們連羞恥都不懂,跟畜生又有何分別?”


  “安羽夕!”再次被安羽夕的伶牙俐齒辱的火冒三丈的俞夢嫻,氣急至極,衝上前去推搡安羽夕,安羽夕大力地甩開俞夢嫻的手臂,俞夢嫻一個趔趄沒站好往後連退了幾步。


  裴宇諾扶住俞夢嫻的身子,護住俞夢嫻回擊過去,“安小姐,你奪我工作,不讓我生活,你有你的辦法我有我應對的方法,我如今找到出路出我的力賺我的錢,跟你有何幹係?”


  “之前沒見裴先生那麽殷勤,現在倒是護佳人護得緊,到底是新投了靠山,兩個幾天前還靠著偷我手稿往上爬的人現在在這裏質問我與我何幹可真是可笑的很,在金錢麵前,裴先生廉價的人格尊嚴,個個都能出賣。”最後幾個字安羽夕幾乎是咬牙切齒,字字句句都刺在裴宇諾的心窩上。


  裴宇諾的身子猛地一顫。


  安羽夕拿起斜躺在地上的垃圾袋,慢慢舉過裴宇諾的頭頂,頭朝下倒了下去。


  頓時滿滿一袋子垃圾順著裴宇諾的頭砸了滿身,垃圾中發著惡臭味道的汙水也順著他的臉頰直直地向衣服裏蔓延開去。


  “裴宇諾你現如今在我眼中,就如同這些垃圾,你這輩子都是垃圾,你隻會利用別人的信任,靠著小手段往上爬,你就是個讓人倒胃口的廢物。”


  安羽夕冷冷地開口,眼中不含一絲感情。


  她扔下手中的垃圾袋,像是要打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厭惡的狠狠拍了拍手,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待再也聽不到安羽夕的腳步聲,裴宇諾突地身子一軟,無力地靠著牆癱坐了下來,深深地閉上眼睛。


  深夜十二點半。


  裴宇諾從俞夢嫻家裏的床上起了身,看了眼身邊已經熟睡了的俞夢嫻,他抓起身邊的睡衣穿上,猶豫片刻又將沙發上的外套拿來從裏麵的口袋中掏出了一袋煙,輕手輕腳著走到了陽台。


  剛一到陽台,一陣冷風便迎麵刮來,激的裴宇諾一哆嗦,他將身後的玻璃推拉門合上,拿起手中的煙噙在口中,用火機點上。


  然後他雙手搭在欄杆上,眯起眼俯瞰著這座車水馬龍的城市。


  俞夢嫻的家住在為藝人專門建設的一個私人小區,而她家就在這個小區裏小高層裏的第25樓,離地麵五六十米的高度讓這座城市幾乎都盡收眼下。


  縱使是深夜12點,城市裏五光十色的燈光卻仍然耀眼得很,裴宇諾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然後從口中吐起嫋嫋煙霧。


  上一次碰這個玩意,是八年前,時隔了那麽多年重溫這種感覺,裴宇諾居然不熟練的有些被嗆到。


  即時是從小就身處那麽混亂的世界,他身為那些混混的領頭,他都沒有碰過這個東西。


  因為,那個女孩說過,她不喜歡煙草的味道。


  為了靠近她,他就真的始終沒有碰過這個。


  看著看著眼前這座城市,裴宇諾突然感到一陣無法言說的孤獨與陌生,眼瞳便逐漸渙散開來。


  如果……沒有發生八年前那些事,或許現在那個女孩此刻也正在自己的懷中,陪他一起俯瞰這座城市吧,如果是那樣,或許眼前的景色,就全然不是當下這般感情了。


  裴宇諾突然覺得有種情緒憋在胸腔似乎快要爆炸一般,讓他無比的難受,慌亂間他摸出口袋的手機,找到通訊錄裏的“梅丹凝”,撥了過去。


  “嘟嘟”聲沒響幾下,那邊便響起了熟悉的女聲。


  “喂?”


  “凝姐……”裴宇諾的聲音很無力。


  “二諾?你怎麽了?生病了麽?”


  “今天我見到了她,她撞見我跟俞夢嫻在一起……我很難受,真的很難受。”一向威風霸道的裴宇諾在此刻,無助地竟像個孩子。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然後是一聲痛惜地低吟:“哎……二諾……為什麽就不能,把真相說出來呢,你一直自己這樣默默承受著她的恨,你早晚有一天會被逼瘋的。”


  “我不能……”裴宇諾背靠著欄杆慢慢滑坐了下來,手脫力地從膝蓋上垂了下去,聲音中居然拖著濃重的哭腔,“我已經無法自拔,我不能再讓她卷入我的世界……我不能……如果不是八年前那些變故,如果不是九年前我遇見了她,現在我的生活,可能雖仍然孤單卻不會每天如此生不如死的痛苦吧……每次想到九年前那些回憶,恍若隔世地如同一個夢,溫暖美好的不像話,那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也是永遠不會再現的一段時光……紛紛擾擾快十年……我們現在雖身處之近,可是心,卻早已天各兩邊,物是人非了……凝姐,我好累……我真的好累好累……如果可以,我好想回到九年前,仍是初見她那天,她站在陽光下我站在她麵前,對她說著‘丫頭,初次見麵,我是裴宇諾’……”


  頭頂的天空烏壓壓的一片,連星星點點的朦朧月光此刻都被周邊的烏雲完全遮住,黑的讓人絕望的暗夜,正在一點一點無情地吞噬著人們的心。


  **

  梅丹凝帶著一副厚厚的黑邊大框眼鏡,將那雙冷漠精明的雙眼裹在裏麵,她身穿一件黑白條紋相間的長寬針織外搭衫直至小腿,裏麵則著一件黑色T恤和牛仔短褲,走起路來針織衫迎風飄蕩,看起來禦姐範霸氣十足。


  正是中午十二點整吃飯的時間,她抬頭看了眼火鍋店的招牌,徑直走了進去。


  跟著服務員的引導梅丹凝一路走到了一個雅座裏,遠遠地她看見雅座裏坐著一個姑娘,她坐在那姑娘對麵,打量起那個姑娘。


  對麵那個姑娘二十出頭的樣子,也戴著一副眼鏡,但不同於梅丹凝鼻梁上那副的時尚裝飾效果,她那副眼鏡方方正正,小了很多,一看便是真的近視鏡。而那姑娘穿著普通休閑,一看便是中規中矩的人。


  姑娘見梅丹凝出現顯得十分興奮,立即將手邊倒好的一杯果汁遞了過去,恭恭敬敬地點頭道:“梅前輩你終於來了,沒想到您收到我的郵件真的肯現身,我真的感到太榮幸了!您好,我叫姚慕雅,是17K新晉簽約作家,最近在構思一部校園毫無頭緒,久仰梅丹凝前輩的大名,所以發郵件想與您見個麵特來請教,想讓您指導我一下可以提供我一些靈感。”


  “你不用那麽客氣,”梅丹凝拿起果汁喝了幾口說道,“我比你其實也大不了幾歲,叫我凝姐就行。寫作遇到瓶頸麽,很正常,誰都是從新人熬過來的,我新人的時候身邊人也幫了我很多,幫你我很樂意。”


  “謝謝凝姐,太謝謝了。”


  姚慕雅拿起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筆準備記錄,並開口問道:“那凝姐,您對作家如何提升文筆,有何經驗呢?”


  “如果單是文筆的提升,沒有什麽別的技巧,多看一些文學作品,尤其是一些優美詩詞典故,慢慢學習。”


  姚慕雅在本上記錄下,繼續問道:“那寫作構思呢?凝姐怎麽編故事?靈感來源於哪裏呢?”


  梅丹凝這邊已經毫不客氣地動了筷子撈火鍋裏的羊肉卷大口吃開了,邊吃邊含糊不清地回道,“這個嘛,有想象,大部分還是來源於生活,稍作改編即可。”


  “那凝姐您最近身邊有沒有什麽新鮮的故事,可不可以講給我聽,讓我作為寫作材料呢?”


  梅丹凝滑動在鍋裏的筷子突然滯了一下,不動了,良久梅丹凝將筷子拿出橫在碗上放好,又拿起身邊的果汁喝了好幾口,最後,低下眉眼,一時沉默。


  姚慕雅奇怪的望過來,見梅丹凝不說話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過了好久,梅丹凝終於悠悠開了口:“這個……還真有一個,那個故事起始與九年前,女主角叫安羽夕,男主角叫裴宇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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