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我們說過
安羽夕,你那不懂得看眼色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我和你妹妹夫妻兩個人正行房事,你一定要這麽摹觀麽?還是……你想一起來我也不介意哦,更刺激呢。”
“哎呀,姐夫,你說什麽呢,”米洛的拳頭作勢輕輕打在裴宇諾身上,雙手i攬住裴宇諾的脖子,將全身都膩在裴宇諾懷中,小手還不安分地在裴宇諾身上各處摸來摸去,“姐姐很純潔的,可別逗我姐啦,我們做就好了。”
說完米洛一臉無辜狀的轉過看向安羽夕,“姐,對不起哦,我和姐夫一時沒忍住,但我們真的是情投意合,希望你不要怪我們……”
話畢米洛果然滿意地看到了安羽夕愈加痛苦的臉和發抖的越來越厲害的身體,嘴角揚起了一抹冷酷的笑容,她趁此機會竭盡全力地瘋狂刺激傷害著安羽夕,似乎這樣才能發泄埋在心頭多時的劇烈的嫉恨。
這樣的傷害讓她獲得一種近乎病態的暢快淋漓。
裴宇諾嘴角的笑容卻不自然地僵了一下,他趕忙將眼睛裝作漫不經心地看向別處,實則卻是他再也不忍心再看到此時此刻被他們二人折磨的如此痛苦的安羽夕了。
那分明是他,一輩子最不想傷害,想好好守護給她全世界幸福的,摯愛啊……
安羽夕的身子突然震了震,筆直的站了起來,她將手指緊緊握成拳,眼神一凜,先前的痛苦在一瞬間全部變成了冷漠和銳利。
安羽夕的嘴角突然扯出了一絲讓裴宇諾無比陌生的殘忍的冷笑。這樣的眼神讓裴宇諾心中發寒。
“裴宇諾,你這樣的人,活該爹媽不要,孤苦伶仃一輩子。我詛咒你,詛咒你一輩子得不到幸福。”
說完安羽夕便轉身跑了出去。
裴宇諾的心中升起一股無以言狀的憤怒,他一把拿上了床上的衣服也快速地跟了出去。
安羽夕在雨裏瘋狂地跑著,全身瞬間被淋透,衣服和頭發貼在她身上。
好難受。
她在雨裏睜不開眼睛,隻是不停地往前瘋跑,中途摔了一次又一次,卻還是堅持跑著,最終嚎啕大哭。
裴宇諾心中驟疼。
他在雨裏大力地拽住了安羽夕的手臂,用力地按住,大吼道,“你個臭婊子跟我裝什麽純!怎麽,你不把自己給我你妹妹願意,我操她挨著你了?居然還敢詛咒老子!你再罵一次試試看!”
安羽夕大哭著瘋狂掙紮著,拳頭一下又一下狠狠砸在裴宇諾身上,“”你放開我,放開!你個畜生!人是你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也是最惡心的事!我真希望時光倒流,那樣最初就算你死,我都不會去救你!
裴宇諾的心中一疼,眼淚不由得混著雨水滴落在臉上,他猛地攬過安羽夕的頭,報複似的將嘴唇狠狠印了上去。
安羽夕豁然睜大雙眼。
這是她的初吻,這是她的初吻!!
她才不要被這樣的人奪走自己如此珍貴的初吻,這種畜生他憑什麽!
安羽夕隻覺得反胃到了極點,她大力地將拳頭捶打在裴宇諾身上,用了全力瘋狂去掙脫。
最終安羽夕痛快的一巴掌徹底結束了裴宇諾的動作,裴宇諾的臉被她打到一邊,目光趨於呆滯,瞳孔也慢慢變成了灰色。
安羽夕在雨中大哭著朝裴宇諾嘶吼,“裴宇諾,我選擇相信你,你是我的初戀,我曾經質疑過你對我說過的每句話裏麵究竟是真是假,但我最後還是相信你,你他媽的又給了我什麽!”
安羽夕嚎啕大哭,拳頭瘋狂大力地一個個打在裴宇諾身上。
裴宇諾突然轉過頭,一把將安羽夕狠狠推倒在地,“你不給我還不讓別人給我了,你個潑婦,給我滾!我很快就會跟你妹妹結婚,也會讓你妹妹一家從此遠離你,以後你就自生自滅吧,最好頑強的活得久點,不然哪天不小心死了橫屍街頭都沒人替你收屍!”
安羽夕坐在地上,腿上被摔刮出的血痕淋上了雨後變得生疼,直疼到了心裏去,她咬住嘴唇竭盡全力扼住自己的哭聲,然後抬起頭,滿眼恨意和刺骨的冰冷,一字一句道:
“裴宇諾,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有朝一日待我強大,我就會去找你,將我今日所受之辱,幾倍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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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羽夕獨身漫步在那滂沱大雨中,卻完全不知該往哪去。
天大地大,此時此刻,竟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走得匆忙她並沒有帶傘出來,此時此刻那漫天的飛雨毫不留情地傾數擊打在她身上,她的步履逐漸踉蹌起來。
滿腦子都是方才裴宇諾和米洛纏綿苟且那一幕,安羽夕撐住身旁的牆,吐得昏天黑地,把肚子裏的東西全部吐完,她就隻能幹嘔,最終全身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怎麽會這樣,那是她的世界裏最最重要的兩個人,為什麽要背叛她……
安羽夕坐在地上,將頭深深地買進膝蓋裏,大雨咆哮的轟鳴聲使她的耳膜嗡嗡作響,她用手擋住耳朵,將自己埋在一片漆黑中。
“噠噠噠……”
遠處似乎有腳步聲,那腳步聲好輕柔。
“噠噠噠……”
怎麽那麽像媽媽的聲音,是她聽錯了麽?
媽媽,小羽夕好想你,你去了哪裏,究竟,什麽時候回來啊……
依稀間,她穿梭時空,好想回到了小時候……
那是她還隻有五歲的時候,梳著兩條短短的羊角辮子,撒歡著小腳丫到處跑去闖禍,闖完禍便嘟著嘴巴圍著媽媽撒嬌。
那時媽媽經常帶她到故鄉的村莊裏去小住。
她喜歡臨街跑的一隻小狗,可它老不理我,我才想捉它的。你不要生羽夕的氣嘛,媽媽最好最溫柔了,好不好嘛。”
媽媽看著自己的目光漸漸由生氣轉為無奈,半天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刮了刮她的鼻子,環抱住她道:“女孩子家家的,比男生怎麽還皮,小狗不喜歡被捉就不要捉它啊,就像媽媽關住羽夕不讓你出來玩,你也會很著急對不對?真是拿你沒辦法,下次不許再頑皮了,不然真的打你屁股!”
知道媽媽每次這種說辭都隻是拿來嚇唬她的,羽夕笑的很無賴,又跳起來往媽媽的懷裏拱了拱,誰知媽媽突然舉起雙手往她的胳肢窩裏撓起了癢癢。
她被撓的嘻嘻大笑,直喊求饒,媽媽這才滿意的笑了笑收了手,“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頑皮。”
她便撅起了小嘴以示不滿,“哼,媽媽以大欺小,最壞了。”
媽媽壞笑著再次舉起了雙手,“你說什麽,敢說媽媽懷,你再說一次試試看?”
她“哎呀”一聲扭頭便跑。
滿院子都是母女倆的歡聲笑語。
畫幕定了格,背景色是很暖很暖的金黃色。
而背景突換,原先滿是溫馨的場景突然變成了充滿血腥味道的陰灰色。
那是她八歲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那天放學的天很暗,壓了滿城的烏雲讓人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
安羽夕小跑著趕在回家的路上,因為她一下午都心神不寧,心突突的跳得很厲害,於是小羽夕一下午都沒有聽進去課,隻是手托著腮幫數數,想早點回家見到媽媽。
因為媽媽是讓她最最安心的存在,隻要她見到了媽媽,什麽不舒服的情緒都會煙消雲散。
她隻喜歡媽媽,很漂亮很溫柔笑起來很好看的媽媽,媽媽結婚前是模特,追她的人可多了,可是結婚後便放棄了職業。
可她一點都不喜歡爸爸。
因為自她記事起,爸爸就總是凶凶的,愛打罵媽媽和她,從來都沒對媽媽和她怎麽笑過。
他總是一邊打著媽媽一邊說什麽:“說,你今天是不是又去勾引哪個男的了?你這個賤女人!當初就跟那個男人一直糾纏牽扯不幹不淨,那個男人不要你了沒人要你你才來找我,我看羽夕都不曉得究竟是不是我的!”
媽媽便會坐在地上大哭著說:“當初我跟沈哲確實是真心相愛,後來你動用家裏的關係逼他調去了遠方,我們從此不能見麵,後來也是你說不在乎我跟別人在一起過依然願意娶我我才嫁給你的,我和沈哲從未越界,羽夕又怎可能不是你的孩子呢……”
可是爸爸從不聽完媽媽的解釋,便加重了力氣又是一陣毒打。
那時候她便每次都嗚嗚哭著衝到媽媽的身上用自己稚嫩的小身體去為媽媽擋,爸爸的每個拳頭都好痛,羽夕至今都記得。
可是每次到最後媽媽還是把她護在身下,替她受下了一切風暴。
她的記憶力,本來笑起來可以那麽好看的媽媽,卻總是在哭,哭啊哭,很久很久下來,媽媽好看的笑眼都變得暗淡無光。
她知道,媽媽為了她,一直都在忍。
她也恨自己,為什麽縱容著媽媽的“忍”。
羽夕高興地推開門喊著“媽媽”時,卻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而率先映入她眼簾的,卻是門口駭人的一灘血。
她就全身僵住了,撲鼻而來的是滿屋子濃重的血腥味,耳邊是一片近乎詭異的死寂,過於安靜的嗡嗡聲轟炸了她的腦袋,把她的整個世界都炸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