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一切從頭
安羽夕手忙腳亂地滾下床往窗口的落地鏡裏看了看,發現頭發已經亂成一團在頭頂滑稽地翹著,眼眸沒了濃重眼線的裝飾少了精明成熟卻依然楚楚動人,不過裏麵裝滿了煞風景的眼屎!
要是這個樣子出現在Jonny麵前,自己是怎麽被大卸八塊的都不知道!
安羽夕如火箭發射朝門口衛生間衝了過去。
八分鍾後,一個穿著黑色緊身長裙,畫著精致妝容,披散著柔順長發的的女人從裏麵走了出來,顯然她與先前進去那個邋裏邋遢的女人迥然不同。
安羽夕在衣帽間挑了一個卡其色的Gucci包包,指尖撚起放在桌邊的墨鏡戴上,在玄關處換好高跟鞋,深吸一口氣,準備好她早就運用自如的標準微笑,推門而出。
堵在門口成群的記者如狼似虎地馬上朝她湧了過來。
同樣早就等在她門口的Jonny讓保鏢過去為安羽夕勉強擠出一個通道,可記者們仍然不斷朝她遞來話筒急切地提著一個又一個問題。
“安羽夕小姐請問昨晚您和高層人士秘密出入商務會所約會這消息是真的嗎?”
“安羽夕小姐為何新婚就頻頻傳出與外界人士緋聞,是否是婚姻不幸福?”
安羽夕不耐煩地蹙眉敷衍回應:“具體情況我會在一會我的演唱會上我會做說明,請稍安勿躁。”邊說著邊加快腳步往外走。
“安羽夕小姐是否是韓宥宸先生人格有問題對你不好或是施行了一些家暴的緣故讓您不願意與家庭相處?”一個記者突然在安羽夕右側擠進來一個話筒問道。
安羽夕的眸子陡然變得冷冽,她停下腳步,瞪向那名記者,眼鋒銳利,記者們紛紛緘默,不知發生了什麽。
“我丈夫很溫柔,待任何人都很好更別說我,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問題,如果你再說諸如此類的話,我會保留起訴你的權利。”
那名記者被安羽夕的氣勢所震懾,呆呆怔在原地很久不能動彈。安羽夕回身大步跨進車裏,車絕塵而去,留下記者們的私語紛紛。
“安羽夕!”剛上車就不出所料地傳來了經紀人Jonny的一頓數落,“你做事情從來從來都不考慮後果是麽!你知道現在外界現在把你說得有多難聽麽!說你不甘寂寞說你賤的什麽都有!你自己都一點不在乎麽!安羽夕!?”
誰知安羽夕全當沒聽見,小聲地吩咐著身邊為她化妝的助理給她拿果汁薯條一堆吃的,吃得不亦樂乎,把Jonny氣的差點七竅生煙。
Jonny扶住額頭,自言自語補上了一句:“好吧你確實不在乎。”
“Jonny你好吵,要不是怕坐牢我就把你從這兒扔下來了。”安羽夕低頭看著助理剛遞過來的演唱會行程信手朝外指了指,Jonny發現車正駛在一架高橋上,下麵就是幾十米深的奔騰湧去的大江,不禁咽了口唾沫,慌忙轉移話題,“一會你澄清的時候就說你昨天隻是去參加一個禮儀性私人聚會,那個隻是你的男伴,明白?還有麵對記者不要再擺你那張豬肝色的臭臉!”
“像你現在這樣?”安羽夕頭也不抬回擊過去。
一句話把Jonny噎個半死,他閉口再不招惹這毒舌如刀的定時炸彈。
演唱會前的記者時間進展的還算順利,由於太多次應付這種情況於是早已爛熟於心的Jonny的嫻熟手段再加上安羽夕那張黑的能硬生生說成白的的伶牙俐齒,昨晚的情況很快被他們好死不死地硬蓋了過去。
稍微揶揄了一下記者,安羽夕就懶得再繼續回答那些人如機關槍般接連不斷的問題,把那些人傾數丟給Jonny,自己則進入到演唱會後台。
到後台安羽夕找了杯水喝,試圖去緩解由於幾日連續喝酒嗓子傳來的一陣陣火辣辣的痛感。
不一會Jonny回來了,看到化妝師正在給安羽夕,而她還正低著頭記歌詞,用腮紅也很難遮得住的臉色的蒼白和多少濃妝也蓋不住的她眼角的疲憊讓Jonny不僅為她深深捏了一把汗。
在上台前最後一刻,他詢問安羽夕可以上台麽,安羽夕壓抑住身體所有不適,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對他做了個“OK”的手勢。
“你前幾天和htv的合作項目還差最後一個簽字,我把合同落公司了,那你先唱,我回去拿個合同,等結束時間差不多了我就回來,你真的沒問題吧?”
“去吧去吧,我算上今天已經成年了第十個年頭了親~需要我給您提供身份證麽?”安羽夕調皮地打趣他。
Jonny也不在理她,匆匆向身邊小助理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
當安羽夕盛裝打扮站在舞台的中央時,誰也看不出她妝容底下的虛弱。
台下粉絲們熱情的尖叫聲霎時間轟鳴了她的耳膜,華麗的會場從外麵八方照射過來的舞台燈集於她一身,五彩繽紛的燈光耀花了她的眼。
隻有此刻,她才能感到自己不是孤獨的。
而觀眾們的熱情止於伴奏聲響安羽夕開口的第一句歌聲,粉絲們紛紛張大嘴巴麵麵相覷著驚疑剛才那個嘶啞且字字不在調上的聲音出自那個光芒萬丈的新晉歌後之口。
安羽夕也很快發覺到了自己極度不在狀態的嗓音條件,而現在正是騎虎難下,她握住話筒的手越來越緊,手心慢慢浸滿了汗。
片場的工作人員議論聲逐漸加大,觀眾席位上的議論聲開始愈加高漲,絡繹不絕。
事態朝越來越無法控製的方向發展過去。
捱到第三首歌時,安羽夕實在無法再繼續頂著觀眾們的倒彩聲和罵聲硬著頭皮唱下去了。
她蹙眉看向後台疑惑著為何到這種情況都沒有任何應對措施,突然如夢初醒想起Jonny回公司拿合同了,這裏除了他居然再沒有第二個能出麵解決緊急問題。
安羽夕無力地撫住額頭,自己拿住話筒發了通知:“觀眾朋友們不好意思,今天因狀態不好演唱會暫時取消,詳細情況會有人在做通知,抱歉。”
說完走下台對還在發怔的幾個保安說道:“送我出去。”
幾個保安這才反應過來慌張著用對講機通知了其他人,為安羽夕設下人牆向會場外擠去。
一時間觀眾們的情緒都傾數爆發,紛紛朝安羽夕擠了過來,擠過來的人群開始越來越多,保安們為安羽夕圍出的人牆的圈子也越來越小,場麵一度失控。、
她將被人群擁擠的有些滑落的墨鏡再次推了上去,低著頭加快步伐,試圖快速逃離人群的追堵。
前方突然有幾個粉絲居然衝開了一個保安的防護,朝安羽夕跑了過來,幾個保安都不小心鬆了手,人群頓時推推搡搡地向安羽夕擠過去。
這時人群中有一個男人的身影被身旁幾個人猛一衝撞,一下子被推出了人群正好到了安羽夕的身邊,那個男人一個趔趄失去了平衡,向前摔了過去。
安羽夕下意識抓住了男人的手臂,扶了他一把。
那個男人的身體明顯僵了僵,轉過身麵向安羽夕時將頭埋得很低。
男人有185的樣子,高挑消瘦,全身著黑,麵部線條分明,硬朗冷峻,可是他將黑色鴨舌帽的帽簷壓得極低,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一般人並看不清楚他的容貌,而他脖子處一道若隱若現的疤浮現在安羽夕的眼中。
安羽夕的心中蕩起了一股無法言狀的異樣感,她愣在原地良久,望向那個男人的眼瞳逐漸渙散呆滯起來。
男人朝她微一點頭示意感謝,將帽簷又往下壓了壓,回身打算再次擠進到人群離開。
“啪!”
他的手臂在轉身的瞬間被一把抓住,安羽夕指尖平滑冰涼的觸感一直延伸到心底,那個男人僵在那裏,沒有回頭。
安羽夕緩緩勾起唇角,眼底慢慢燃起不易察覺的決絕與淩厲,“舊都還沒敘,這就要走?好久不見,裴、先、生。”
第四章 羽夕被綁
安羽夕抓在裴宇諾手臂上的手慢慢發力。
裴宇諾的身子猛地一震,突然轉身穿進人群中飛速地逃竄了出去。
“裴宇諾!你給我站住!”
安羽夕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如同瘋了一般大力地撥開身邊所有人,用盡全力往裴宇諾的方向猛追過去,
兩人很快跑到了會場的出口處,混亂間安羽夕終於勉強扯住了裴宇諾的衣角,可他靈活地一個閃避,安羽夕手一震,衣角就那麽就從她手中脫了出去。
隨即身旁圍過來的幾個粉絲阻礙了安羽夕的去路,沒過兩秒鍾待安羽夕穿過那幾個人再去尋找裴宇諾,他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安羽夕站在馬路中央,看著來去匆匆不停朝她鳴笛的車輛,腦子突突地疼起來,她狠狠按向太陽穴。
曾經,她為守護他,遭到他的仇家的一頓毒打,待她回到家時,卻聽到自己房間裏傳來一陣陣異樣聲響,她打開房門看到自己剛剛還在為其賣命的女人此刻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與自己的妹妹親吻愛撫,纏綿悱惻。那男人當時看見她居然笑的張狂,開口責道:“你那沒眼色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
後來,他牽走了她的妹妹,趕走了她自從父母過世後她唯一肯收留她的叔叔嬸嬸一家,逼她無家可歸,落魄至極。